第三十章花嫁啟程
淩霄寒抬眼看著那白衣小生，饒有意味的又低頭看了看他手中托盤上的另兩個錦囊，終於還是放下了手。
“有勞先生了。”
淩霄寒看著那白衣小生，勾了勾唇角，沒有再動那兩個錦囊。
“顧憫之現下在什麽地方？”
想起顧憫之，淩霄寒心裏還是打著小九九，她與他不過是萍水相逢，他又怎麽會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而且這三個錦囊，顯然是早有預謀。
“嗬嗬，主人的行程小人不方便透露，小姐若是信得過，有什麽事情可以交由小人轉達。”那白衣小生估摸著淩霄寒也該知道“顧憫之”的身份，便也沒隱瞞，直接以主人稱道，“不過主人在離開之前也交代，小姐若是到了京城遇到什麽麻煩，亦可執信物到京城的靜水齋總部，那裏自會有人接應。”
“若我想見他呢？”
聽著白衣小生交代任務似的說法，淩霄寒眉梢一條，轉而問道。
“等到了京城自然就會見到。”
像是早料到了淩霄寒會有此一問，那白衣小生笑笑答道。
得了這樣的回複，淩霄寒一時也想不出還有什麽要問的，就接了那三個錦囊收好，告辭回了寧伯侯府，今天從京城趕過來的教養嬤嬤還有定製的嫁衣也該到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光景。
寧伯侯府裏，因為淩伯軒突然倒下，府中的大小事務就都落到了淩霄瀚手上，不過跟著他一起過來的名叫張恒的手下顯然是個做賬的高手，才幾天的功夫就將府中上下打點的妥妥貼貼。
府中的情況讓淩霄寒也總算能鬆了一口氣，但是下一步她將要麵對的東西，卻是比一座寧伯侯府還要複雜許多。
“見過兩位嬤嬤。”
進了大門，看門的小廝就趕忙湊過來傳話，說從宮裏來的嬤嬤已經在大廳裏候著了。淩霄寒微微挑眉，知會了一聲自己已經知曉，不緊不慢的帶著翠兒回了院子換了身衣裳，才匆匆趕去了花廳。
“小女見過二位嬤嬤。”
因為有了靜水齋的錦囊，所以淩霄寒在衣著配飾的選擇上都貼合了藏親王的喜好，還好這位親王與自己尋常的風格並沒有太大的偏離，素淨簡單，略施粉脂的清水芙蓉模樣，也讓在花廳等得有幾分不耐的嬤嬤們生了幾分好感。
“郡主折煞老奴了。”
為首穿著深色宮服的嬤嬤帶著身邊另一個稍年輕一點的嬤嬤側身避開了淩霄寒的一禮，反身回道。
“奴婢等都是奉聖旨及藏親王囑托前來，承蒙郡主不棄，得以在身前侍奉。”
開口說話的年長嬤嬤複姓長孫，是藏親王的奶娘，地位頗高，就算是藏親王本人也是對這位奶娘敬愛有加。
“嬤嬤言重，得王爺偏愛，能有嬤嬤親自教誨，自是小女的福氣。”
淩霄寒雖然是個現代人，但這一拐三道的酸話也是會說不少，又讓翠兒將方才準備好的荷包分別送到兩位嬤嬤手裏，果不其然，這話一出，長孫嬤嬤緊繃的臉上也熨帖了不少，連她身邊一直跟著沒說話的曾嬤嬤臉上也帶了點笑意。
“曾嬤嬤，帶幾個丫頭給郡主見禮。”
長孫嬤嬤在與淩霄寒寒暄了幾句之後，就轉頭對身邊的曾嬤嬤打了個手勢，一直到這個時候，淩霄寒才發現一直站在一邊不說話的曾嬤嬤原來是個啞巴。
“奴婢霜降，”
“奴婢白露，”
“見過郡主。”
被曾嬤嬤帶上來見禮的兩個丫鬟穿著一樣的宮服梳著雙髻，白臉紅唇，眉間點著花鈿，乍一看上去竟像是一對姐妹。
淩霄寒站著受了她們全禮才示意她們起身：
“兩位姑娘快起來吧。”淩霄寒笑著打量著這一雙丫鬟，笑著說，“果真是一對玲瓏丫鬟，瞧著就討人喜歡。”
那個叫白露的丫鬟年紀明顯要小一些，雖然這榮辱不驚的模樣也練得有幾分火候，但到底還是年輕了些，淩霄寒看著她眼裏隱隱的輕視，也是笑著沒有說話。
“霜降跟白露都是王府裏的大丫鬟，王爺體恤郡主，怕此去路途漫長郡主受了怠慢，就特意派了這二位跟著伺候。”
長孫嬤嬤對淩霄寒格外和善，笑著與她介紹道。
在此之前，雲鐸城的兩位王妃都不曾由長孫嬤嬤親自教養，唯有這一次還是雲鐸城自己提出要請長孫嬤嬤親自走這一趟，可見他對這位的重視。
長孫嬤嬤在到江寧之前也曾聽說過不少關於這這位淩家小姐的傳聞，好壞褒貶皆有，不過耳聽為虛，總要眼見才好。
“王爺有心了。”
聞言，淩霄寒臉上露出了一點羞赧，但還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惹人愛憐。
但這樣一副模樣，若真成了藏親王妃，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裏又能活多久呢？
長孫嬤嬤看著淩霄寒雖然有幾分喜歡，但是對她也不敢報太多的期望。
因為婚期訂得緊迫，而且是要在京城成婚，所以啟程的時間初定是在八月初五。而且按著紫雲國的規矩，淩霄寒必須穿嫁衣乘花嫁車到十裏亭，這嫁衣跟頭麵的趕製就成了重中之重。
淩霄寒的嫁衣是製造局提前製好了由長孫嬤嬤帶過來的，總共六套由淩霄寒挑選。款式大同小異，都是宮製的親王妃禮服，不過在配飾版型上稍有不同。
淩霄寒對這大紅色的喜服並沒有太感冒，在大略看過來之後就隨意指了件最保守的立領大袖的高腰禮服。
之後定妝選配飾一係列的流程下來，因為淩霄寒並不怎麽在意而且加上出眾的容貌怎麽打扮都好看的優勢，倒也並不算麻煩。
而淩霄寒一直在意的白露在這期間也一直沒整出什麽幺蛾子，與她相處的也還算和平。
但這樣的和平也僅持續到了啟程前的最後一天。
“敢問郡主是真的做好了嫁給我們王爺的準備了嗎？”
行李嫁妝還有皇家送來的豐厚陪嫁都已經裝點完成，淩霄寒在這近半月的禮儀教習裏也讓嚴苛的長孫嬤嬤挑不出半點疏漏，落得輕鬆的淩霄寒與尋常一樣尋了張恒做的賬簿來看，與他合計著以現代的複式記賬錄入。這樣的日子讓淩霄寒頗有種回到從前上學時候一邊進修禮儀一邊攻讀經濟學的日子。
突然被白露這麽一問，淩霄寒倒真有幾分被問倒的感覺。
“那你覺得，什麽樣才算是做好了準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