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故人相見
“回小姐的話，您今日來的可不巧，我們老板前兩日就出去了，回來還不知道要什麽時候。”
那小姑娘衝淩霄寒俯了俯身，滿懷歉意的說道。
“如此便罷了，”淩霄寒微微一笑，將盒子交還給小姑娘，“這款玉顏膏幫我裝起來，要三盒。”
除了珍珠玉顏膏，淩霄寒又挑挑揀揀的買了些胭脂盒敷臉的珍珠粉，留了地址讓店裏的人送到府上去。
女人的天性就是這樣，她們或許是嘴上會說著不要不買，但是買單的速度永遠都比大腦反應來的快。
在逛完了綢緞莊之後，收獲的滿盆滿缽的淩霄寒終於是意猶未盡的收了手，和一直跟在她身後付賬的淩霄瀚一起改道去了附近的茶樓小憩。
“哥哥，靜水齋在哪兒？”
走到一半的時候，淩霄寒突然問。
“就在這條街上，向後走，拐彎就是了。”淩霄瀚不假思索的答道，“怎麽，你想過去？”
“還是算了，”淩霄寒想了想，搖了搖頭，“去你說的那家茶樓吧，我想吃馬蹄酥。”
雖然這麽說著，淩霄寒還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靜水齋的方向，心中湧動著一股莫名的情緒。
“哎喲客官，可真是不巧，咱們這兒的包廂今兒都滿了，您看這二樓靠窗臨街的雅座如何？”
茗馨樓是京城裏出名的茶樓，以特色的京式茶點著稱，其樓中的特色花果茶更是風靡京城，不少京中有頭有臉的夫人小姐們時常會在這裏小聚品茗。
茗馨樓雖然一直廣受歡迎，但是規矩也是出了名的嚴苛。茶樓每日隻在兩個時段營業，一是早茶，再一個就是下午茶的時間，其他時間一律不接外客。也正因如此，京城中的富貴人家都以能夠在茗馨樓中宴請貴客為榮。
因為茗馨樓的茶點久負盛名，所以每一日的位置都是需要提前預約。
“我提前訂過位置，怎麽就隻有雅座了？”
淩霄瀚因為要帶淩霄寒出來，提前了好幾日就派人定了包廂，先下卻被告知了沒有房間，當時就有些惱怒。
淩霄瀚雖然平日裏性情隨和，但到底也是軍旅出身，臉色一沉的模樣帶著一股子肅殺之氣，當時就嚇得站在門口迎客的小兒一個哆嗦。
“這……這請容小的去跟掌櫃的稟報……”
店小二哆哆嗦嗦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帶著綸巾的的富態男人就麵帶笑容的走了出來，衝著淩霄瀚就是一個拱手，笑得格外諂媚。
“不知是淩將軍大駕，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程掌櫃不必多禮。”淩霄瀚冷著臉擺了擺手，“掌櫃不想給在下一個解釋嗎，還是要我等就這樣在這裏幹站著？”
淩霄寒一直沉默的站在一邊，聞言抬頭瞥了一眼淩霄瀚，平日裏隻見他一副溫柔的滴出水來的好哥哥模樣，倒是難得有這麽正經的樣子。
“這怎麽敢，將軍真是折煞小人了！”程掌櫃被淩霄瀚這麽一說，慌不迭的道歉，轉頭就狠狠拍了身邊的小二一巴掌，“我是怎麽跟你交代的，樓上的天字號包廂不是還空著嗎！還不快帶將軍過去！”
程掌櫃是人堆裏混出來的，這變臉的功夫自然是一套一套，他剛嗬斥完了小二，轉頭就衝著他們二人露出了一張諂媚的笑臉：
“豎子無禮，還望將軍莫要見怪。”
“掌櫃的，那天字號是……”
店小二聽著程掌櫃的話皺著眉頭想解釋什麽但是話還沒說完就又被嗬斥了回去，隻能眼巴巴的跟在程掌櫃後麵，引著淩霄寒兄妹二人上了天字號的包間。
在上樓的時候，淩霄寒下意識的瞥了那個沒來得及把話說完的店小二，想要問他點什麽，沉吟了一會兒卻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要了一壺十年陳的普洱茶，又點了幾樣清淡的茶點，淩霄寒坐在位置上，抬眼打量著包房裏的擺設。
不得不說這間茶樓的老板是個有心人，物中的桌椅擺件雖然都算是不上是鼎好的東西，但是樣樣精心，每樣東西都不突兀，但是搭配在一起又讓人看著格外的舒心。
“這家店的老板是文淵閣大學士張恒則的夫人，若是有機會見到，你一定會喜歡她的。”看著淩霄寒在打量屋裏的擺設，淩霄瀚將剛送上來的紅茶斟滿了一杯放到她麵前，“嚐嚐看這茶你應該會喜歡。”
白瓷的茶杯通透，襯著深色的茶水氤氳出一種說不出的顏色，茶香旖旎，深吸一口，這帶著苦澀的甘醇味道在從鼻腔彌漫至心頭。
淩霄寒湊近了杯沿，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感受著唇齒間的醇厚味道，抬起頭來對淩霄瀚笑笑：
“果真是好茶。”
“你真是變了。”
隔著層層水霧，淩霄瀚的笑容有幾分不真切，他仰頭三兩口的喝幹了杯子裏的茶水，又給淩霄寒滿上一杯，頗為不解的搖了搖頭：
“我是不懂你們的文人意趣，不過都是茶，哪裏還有什麽不一樣的？”
“不過就是茶而已，喝不喝得出來，解渴就行。”看著淩霄瀚一副如牛飲水的架勢，淩霄寒笑著搖了搖頭，用公筷夾了個蝦餃放到了他的碟子裏，“快吃東西吧。”
看著低頭吃東西的淩霄瀚，淩霄寒抱著茶杯若有所思的看向門外，似乎是在等著什麽。
她心裏有種說不上的感覺，似乎是這個地方，是她曾經來過的。
咚咚咚——
門外突然傳來三聲叩門，淩霄寒驀地打了一個激靈，轉頭看淩霄瀚。
“什麽人？”
淩霄瀚與淩霄寒交了個眼神，揚聲問道。
他們點的東西都已經上齊，更不是來添茶的小二，那這又會是誰呢？
“淩將軍，我家主上聽聞您在這裏，特要小的前來打個招呼，望將軍賞臉。”
門外的聲音有些尖細，像是個少年郎捏著嗓子說話。
淩霄寒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卻聽到淩霄瀚的回話：
“好，讓你家主人稍等，我立刻過去。”淩霄瀚的話一說完，隨即放下了筷子，轉頭對看著自己的淩霄寒說，“是宮裏的那位，我過去看看，你在這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