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治療劍傷

  「魏國使團已到了蘭台縣，最多兩日便可進京。」 

  「知道了。」黑衣蒙面女子語調平板，沒有夾帶任何的情緒。 

  「百里越的武功遠在你之上，諸事小心。」 

  蒙面女子輕瞥了長安一眼，不置可否。輕旋身軀，足尖一點，身子便騰空而起，一眨眼工夫就消失不見了。 

  「你還是趕緊叫人給你包紮一下吧，那血再流下去，我怕你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人影早就不見，只有輕飄飄的一句話從遠處傳來。聲音不大，卻飄忽不定，讓人連方向都摸不著。 

  「我以為你已經變成了塊石頭，沒想到還留著那麼點兒人的情感。」長安嘴角含著一絲笑意，情緒實實在在的放鬆下來。 

  「師傅，師傅」小安瘦小的身影從山下跌跌撞撞地爬上來，因為心急，絆倒了好幾次，手掌也擦出了血。若是平時，他必定哭哭啼啼的撒嬌，可今日他只煞白著一張小臉，緊張兮兮看著長安。 

  「師傅，那個壞人為什麼要刺傷你？嗚嗚嗚，流了那麼多血，師傅你一定很疼了。」小安掏出自己的帕子捂住長安的傷口，可那血還是透過帕子滲了出來，看著帕子上的血越來越多，小安不由得嗚嗚地哭得更大聲。 

  他抽噎著說：「師傅你放心，等小安長大了，一定替你報仇。我一定會在那個壞人身上也刺上它十個八個洞的，讓他疼死。」 

  「傻孩子，」長安笑著摸了摸小安毛茸茸的腦袋，極有耐心地對他說，「剛才那個不是壞人，他是師傅的弟弟，是師傅最親近的人。小安以後不能找他報仇，更不能在他身上刺十個八個洞的。小安以後對他也要像對師傅一樣，知道嗎？」 

  小安不懂，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問道： 

  「他既然是師傅的弟弟，為什麼還要刺傷師傅啊？」 

  「因為師傅做錯了一件事，他生師傅的氣。」 

  「哼，就算是生氣也不能刺傷自己的哥哥啊。小安如果有一個哥哥，一定會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絕不拿劍刺他，也絕不生他的氣。」 

  長安莞爾，拍拍孩子的腦袋，欣慰地贊道：「小安真是個好孩子。」 

  「殿下」十二手裡提著一個白鬍子老頭，一步並作兩步的跨上石階，向他們行來。 

  老頭年逾古稀，鬍子頭髮都已經全白了，卻還慘兮兮地被十二拎小雞似的拎著。 

  「殿下，還是讓大夫趕緊看您的傷口吧！」 

  那白鬍子老頭被他放在地上，好不容易掙紮起身，本想生氣地訓斥他一番，可看到他那鐵鉗似的大手，只好悻悻然作罷。 

  「十二，你怎可以如此對待謝大夫。」長安皺眉，看十二如此對待一個年長的老者，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口，板著臉就要訓他。 

  十二赧然，知道自己剛才確實魯莽了。可信王殿下打馬飛奔而過時說，如果再不快點找個大夫過去，安王殿下就可能死在上面。他一時心急，便隨手拉了幾個大夫中年紀最大，資歷最老，醫術最精的謝大夫。可不成想謝大夫年老體衰，快走幾步就氣喘吁吁，他怕長安有什麼閃失，情急之下，只好攜著人上來了。 

  「對不起，謝大夫，剛才情形你也看到了，一時情急，還望謝大夫原諒則個。要打要罰的，等你醫好殿下后，十二但憑處置。」說完就是一拜，認錯態度迅速又良好。 

  十二說的誠懇，再加之長安受傷確實頗重，醫者父母心，謝大夫自然不能跟他計較。只是覺得自己一把年紀，卻還要受這份罪，心裡實在有些忿然。 

  「哼，再心急也不能這樣啊，我一把老骨頭了，一個不慎，還不得被你顛散了。」 

  「是，是」十二又是作揖又是鞠躬，連連的賠不是。 

  謝大夫嘴裡雖然不饒人，手下卻也沒怠慢，拿著剪子把長安的衣服剪開。因為下了雨，長安的衣衫已經濕透，緊貼在身上。他小心翼翼地把濕衣撥開，便看到了外翻的皮肉，血已經流得少了，但傷口四周因著雨水的浸泡，已經泛白，皮膚也微微皺起。 

  謝大夫深吸一口氣，拿出乾爽的帕子吸盡了傷口上的血水，又拿出一個瓶子拔出塞子，將藥粉倒在傷口上。 

  那葯呈黃赫色，有一股極重的腥臭氣。熏得十二不由得後退一步，小安也捂住了鼻子。 

  「殿下好忍耐力。」謝大夫手腳麻利的替長安包紮好傷口，看著臉色蒼白，汗珠滾滾而下，卻還是一動不動的長安說道，「這葯是老朽自己配的，名喚食骨散，是治療刀劍傷的良藥。只不過，它有個致命的弱點，讓很多人都不願意用它。」 

  「食髓灼骨，疼痛難忍。」長安的嘴唇顫抖不停，狠咬著牙吐出這幾個字。 

  「是，」謝大夫點頭，「不過，療效卻是一等一的。殿下放心，不出十日，我便可以保證殿下長出新肉來。」 

  「謝謝您！」長安向他點頭致謝，謝大夫也安然的受了，並不回禮。 

  「等下扶殿下下山，換上乾淨衣服，最好拿熱水敷敷手腳。天氣雖然不是很涼，但殿下流血過多，一定要注意保暖。」這話顯然是吩咐十二的，十二點頭應是，一一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