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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意外之事

  轉眼就八月底了,可天氣卻不見涼,反而日益熱了起來。 

  上午的日頭高懸天際,熱得人都乎乎冒熱氣。 

  往年也有入秋後天熱的景象,但不像今年如此詭異。 

  「人都說大旱之年,蝗災更易發生。原本托殿下的福,渡過了這旱情,卻不成想還是沒能躲過這蝗災。」 

  坐在祺嶺鎮里長家的院子里,柳謙搖著一把蒲扇,滿臉苦笑。 

  今年也不知道走得是什麼運道,四五月的時候剛治了一回旱,好不容易用開渠送水的法子送走一個旱年,眼看著秋收了,卻又碰上蝗災。 

  「反常即是妖」,這話長安當然不好說出口。 

  他壓抑著要湧上來的咳嗽,張了嘴沙啞著聲音道:「柳兄也不必心焦,雲州逢此災情,朝庭必會撥下糧餉。眼下我們大漓還算國富民強,國庫也算充盈,還不至於讓這雲州的百姓受苦受難的。」 

  父母官,父母官,關心的可不就是百姓的衣食住行嗎? 

  柳謙的擔心,長安是能夠理解並欽佩的。現如今的官場上,能有多少像柳謙這樣真把百姓放在心頭的好官啊? 

  「先生,吃藥。」 

  一個瘦削的婦人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苦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長安面前的石桌上。 

  「謝謝大嫂,有勞了。」 

  長安溫文一笑,起身給了那婦人一揖。 

  婦人是里長的妻子,鄉下小門小戶里的人家,哪見過這麼斯文有禮,又貴氣逼人的公子,登時便紅了一張臉,有些無措地訥訥道:「先生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您趕緊著喝葯,待會兒涼了更苦。」 

  說完也不敢看兩位貴人,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柳謙看著長安喝葯,心裡著實有些難受。 

  按理說眼前這位是天潢貴胄,貴不可言的。但是自他們結交以來,就沒有看見過他身邊帶什麼人,常年跟在身邊的也就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毛孩和一個蘭幽姑娘。今次來卻誰也沒帶,估計是日夜兼程,怕耽誤正事。 

  長安雖然對外號稱不管朝庭之事,對百姓的一片赤誠卻是讓他柳謙看得清清楚楚。能把百姓的生死裝心裡頭的皇子,恐怕也只有眼前這一位了。 

  「還是應該帶一兩個僕役出來的。」 

  柳謙看著長安眉都不皺一下,就把一碗黑乎乎,聞著就苦澀難聞的葯給喝得一滴不剩,心裡頭的懊惱後悔更甚。 

  長安的身體不好,他是一直知道的。先前一次,便是蘭幽姑娘一直親自煎藥烹茶,事無巨細的小心侍候調養,才不至於讓病情加重。此番他們出來,不僅趕得急,還一個奴僕都沒帶。若是長安出了什麼事,他真是萬死不能辭其咎了。 

  長安知柳謙的意思,不甚在意的搖搖頭,笑著說:「我這病,一直是這樣子的,柳兄不必在意。」 

  「是啊,左不過幾個月還是幾年,便要登天成仙的,殿下自然是不甚在意了,柳大人您也別在意。」 

  屋牆外傳來冷冷的聲音,長安一聽,只能搖頭苦笑。柳謙卻駭了一跳,跳腳去看誰人這麼大膽,敢這麼奚落長安。 

  「柳大人,別來無恙。」 

  柳謙剛出小院的門,便看見牆根的棗樹下一個穿著青衣襦裙,面覆青紗的窈窕女子把馬韁利落的繫上樹,回身拍拍手,用一雙清泠泠的眼睛看他。 

  他拱手作禮,道:「蘭幽姑娘,柳某這廂有禮了。」 

  顏汐甩袖也不與他多說,側身從他身邊穿過,自然是進去見長安了。 

  柳謙皺眉沒有跟上,只拿眼睛去瞪落後在一丈開外,在另一棵棗樹上系韁繩的宇文拓。 

  「大人別瞪我,我也沒法子的。蘭幽姑娘昨兒晚上到的,要不是看天色已晚,被屬下勸住,昨兒晚上她就趕來了。」 

  宇文拓聳聳肩,一臉無奈的樣子。意態卻極閑適,一點兒也沒有把柳謙的氣惱放在心上。 

  「你還有理了?」 

  柳謙氣極反笑,一對劍眉都要挺到天上去了。 

  「不敢,不是擔心大人和殿下嗎?這才巴巴的趕來。」宇文拓涎著一張臉笑,上來拉柳謙的袖子。 

  柳謙輕哼一聲,甩了他的手進了院子。 

  院子里的兩人氣氛看著比他們還僵,一個莞爾輕笑,一個柳眉倒堅,杏目圓睜。 

  柳謙心中感慨,這蘭幽姑娘即便是生氣也是頂好看的。 

  顏汐正拿著長安剛喝過的粗瓷葯碗輕嗅,眼中的光晦暗不明,不過看著並沒有什麼好聲色。 

  「這是哪個蒙古大夫給開的葯?你也不怕喝死?」 

  她對別人都是一副客氣有禮,冰冷疏離的模樣,唯獨對著長安的時候卻變得刻薄犀利,諷刺挖苦,無所不用其極。 

  其實站在院子中的人都知道,她是真的把長安放在心裡的,要不然也不會說得這麼難聽不留情。 

  「這裡是山高水遠的窮鄉僻壤,能找出這麼些藥材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這還得謝謝里長夫婦的盛情厚誼了。」長安好脾氣的解釋,也不著惱。 

  他知道顏汐其實也並不是生氣這些葯的品質不高,而是生氣他一聲不吭,便自己一個人來了江南。 

  那裡長夫人聽到外院的動靜,早已出來。聽到顏汐這些話,便有些惶恐不安起來。 

  這個神仙一樣漂亮的姑娘她是見過的,早幾個月前來,他們也住在她這個院子。只是那時候那姑娘冷冰冰的不愛搭理人,只是將那位貴公子的一應吃食住行都親手打理,不假他們之手,特別是熬藥煮湯這些事,更是小心謹慎,不出一點兒差錯。 

  而今,聽她這樣說,還以為是自己熬得葯出了什麼問題。她是一個婦道人家,小鄉小民的,卻深知現如今坐在石凳上的兩人都是貴不可言的。若是萬一有個什麼差錯,只怕拿她一家姓名去賠都賠不起。 

  「咚」地一聲,她便屈膝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起頭來,說道:「姑娘,這葯是農婦從鄉鄰手裡一點兒一點兒討來的,也是農婦眼看著火熬的。實在不關農婦家裡那口子的事,若出了什麼差錯,農婦任打任罰,求姑娘不要追究其他人,實不關其他人的事啊!」 

  說著,說著,淚珠兒便下來了。可見是害怕自己做錯了什麼事,連累到他人。 

  這人雖然沒有什麼見識,卻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 

  眾人都被裡長夫人這一出嚇得愣了一愣,尤其是顏汐,她完全沒有料到自己譏諷長安的一句話,卻引得這個婦人如此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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