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有點兒傻
第270章有點兒傻
「額也不知道。聽村子里的老一輩說,那是因為額們村原來有一個地主,生了九個漂亮的女兒。所以就把村子改成了九枝花村。」那村長沒想到湯成這樣的貴客會主動和他寒暄,臉上帶著無限的驚喜,用他那帶有濃重方言的口音說道。
湯成笑了笑,說道:「幸虧地主他老婆沒有給他生十一個女兒。不然,你們村子就得叫十一枝花村了。」
村長咧開滿是黃牙的嘴巴微笑,笑容卻有些勉強。也不知道如何接湯成的話題。
啊-——
一聲凄瀝的尖叫聲傳來,一個女人扯著嗓子喊道:「救命啊。我被蚊子咬了。快救命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眾人一陣慌亂,快步的向發聲地跑了過去。
湯成帶著楊鑫、陸波、林棟幾人跑過去的時候,事故的發生地已經圍滿了人。
只能從人群的縫隙里看到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孩子躺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叫喊著。女孩子很年輕,也挺豐滿漂亮,很顯然,是那個醫生教授的愛徒。
「快救命啊。我不要死啊。我被蚊子咬了-——我不能死啊。我不想死-——」
「別哭了。」一個中年醫生一邊打開自己的行李箱翻找注射囂和抗生素,一邊問道:「你看清楚了沒有,是什麼蚊子咬你的?」
「蚊子-——蚊子被我打死了。」女孩子愣了一會兒,然後又開始哭喊起來。「我要死了。一定是人面蚊-——一定是人面蚊咬的-——」
他們原本就是來解決人面蚊疫情的,自然知道這種蚊子的可怕之處。被它們叮咬了一口,基本上就等於死路一條了。
「蚊子在哪兒?在哪兒呢?」中年醫生乾淨利落的把針管里的抗生素打進了女孩子的身體裡面,然後開始尋找那隻罪愧禍首:蚊子。
「在這兒。」女孩子也低下頭找了一圈,然後張開自己的手掌,把手心那隻蚊子的屍體指給大家看。
「人面蚊。」葛紅賓出聲驚呼。
接著,其它人也都是面如死灰。
人面蚊,對現在所有的抗生素是免疫的。至少,雲滇省的專家學者們給出的結論是這樣的。
而新的解毒方法-——他們這不是還沒走到地兒嗎?哪有時間去找到新的解毒方法?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
每個人都臉色慘白,絞盡腦汁的想著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明浩也是臉色難堪到了極點。急救組還沒走到目的地,卻要先損失一名隊員。讓他如何向部里交代?向民眾交代?
而且,這樣一來,那些受害者也勢必會對他們這支救援小組的能力產生懷疑。
湯成站在旁邊也有些頭疼,他並沒有把握一定能夠治好這個女孩子。
可是,大家都站在這兒不動也不是個辦法啊?
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現在不是他多想的時候,他走上前去,對明浩說道:「讓我進去看看。」
明浩沮喪的臉上一下子就充滿了神彩,大聲吆喝道:「讓一讓。讓一讓。讓湯成進去看看。讓湯成進來看看。」
說著,就自已動手撥開幾個醫生的身體,把湯成從人群後面拉了進來。
「湯成,你快想想辦法。無論如何,不能讓人死了。」明浩著急的說道。
湯成點了點頭,然後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裹里取出一盒銀針,甚至連消毒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在女孩子的手腕關節處扎了一針。
接著,又扯了一條綁帶,把女孩子的手腕關節處給層層包裹著,系的緊緊的。
「手術刀。」湯成說道。
於是,有人送來了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消過毒的。」中年醫生說道。
湯成接過手術刀,看著那個女孩子問道:「蚊子是不是咬在手背?」
湯成只是看到她的左手手背上有一塊血痕,所以猜測哪兒應該是人面蚊的作案現場。
「是手背。」女孩子聲音絕望的回答道。「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湯成沒有回答,而是一刀割在她手背上那塊兒被人面蚊叮咬過的位置。
啊-——
那個女孩子身體劇烈的顫抖著,發出更加凄慘的嚎叫聲。
湯成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像是沒有聽到女孩子的叫聲似的,一把推開那個想要拿著紗布要給女孩子包紮傷口的醫生,然後抓住女孩子的手臂,由手腕關節處,用力的向下推拿下去-——
用的是暴力版的推宮過穴手法。不過,以前用這手法推出來的都是淤血,現在推出來的可都是鮮血。
「你在幹什麼?這樣會把她的血流干。她會死的。」
「快住手。不然的話我要報警了。」
「快放開她。她已經流了很多血——我告訴你,如果她出了任何問題,都要由你來承擔。」
湯成突然間抬頭,眼神淡漠的看了一眼那個說要由他承擔責任的醫生。接著他再一次點頭,用力,更加用力的推擠揉捏著女孩子的手臂-——
殷紅的血液從湯成劃破的傷口流敞出來,很快就染紅了女孩子的手腕和草地。一股血腥的味道刺激著在場所有人的嗅覺和神經。
他們現在才知道,他們面臨著怎麼樣的任務。
他們不是來旅遊的,他們是來救命的。
這是一次驚險的歷程。也是一次拯救之旅。
不管他們怎麼想,只要進入了這個境地。他們就是偉大的。
因為,他們需要用自己的命,來救治那些受害者的性命。
女孩子的掙扎越來越輕,呼叫聲越來越低,最後,身體像是脫了力般的癱軟在一個同伴的懷裡,任由湯成這個猛男一次又一次的褥虐著自己的身體——
流血了。
血幹了。
血幹了?
是的,當那條被湯成硬生重割開的縫隙里擠出來的血液越來越少時,秦洛才停止了推拿的動作。
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你們肯定有一些解毒的特效藥。不管有沒有用,喂她吃些吧。」湯成說道。
有醫生聽到,趕緊按照湯成的話喂那紅衣女人吃了一些解毒特效藥。這些葯,可都是在市場上極難見到的。原本拿過來做解毒樣本來使用的。沒想到先給自己的同伴使用了。
明浩蹲在湯成身邊,問道:「你怎麼樣?」
「我沒事兒。」湯成笑著說道。「就是有點兒累。」
「她呢?」明浩用腦袋點了點紅衣女人問道。
「不知道。」湯成苦笑搖頭。
「-——不知道?」明浩的臉色又唰地一下子變的蒼白。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湯成身上,卻沒想到湯成也說『不知道』。
這大喜大悲來的太快,實在是太刺激了。
「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湯成說道。「所以,我不知道我自己想出來的治療辦法對這種病毒有沒有治療作用。」
是的,湯成確實不知道。
他和這些西醫一樣,剛剛才跨進這片貧瘠危險卻又無比美麗的地方。
甚至,對人面蚊這種東西,他了解的還不如這些西醫多。
因為她被人面蚊叮咬的部位在手背上,湯成先用玉龍針法把紅衣女人的手臂處各大穴位給封住,減緩了血液在她身體裡面的運行速度。然後,他又用崩帶從關節處把她的手腕給綁起來,讓下半截手臂的血脈沒辦法流敞全身。
接著,便是近乎殘酷的用推拿手法把傷口處有可能受到感染的血液全給擠出來。就像被蛇咬過以後,把蛇毒給吸出來一般。
還有一重保障就是西醫的抗生素和不知道有沒有用的解毒藥劑——當然,這個只是給大家一個心理安慰而已。如果抗生素和解毒藥劑有用的話,雲滇省也不會請衛生部求援了。
在他對這種人面蚊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他使用了自己所能施展的手段。有些原始,有些暴力,還不太衛生——而且,還不敢保險。
以前,湯成給人治病之前,自己能否把這個病治好,心中至少有一個大概的想法。
這一次,他沒有任何把握。
看到明浩擔憂的表情,湯成安慰著說道:「這是誰也不願意發生的事情。不是誰的職位高低就能夠控制的。雖然我不確定能不能成功,但也不是一點兒機會也沒有。我看過資料,人面蚊咬傷人後,大概一個星期之後才會發生死亡事件,證明他的毒性發作極慢。」
「這一次處理的非常及時,而且,如果人面蚊的毒素感染的沒有那麼快的話,毒血基本會清除出去了。那樣的話,她還能活。」
明浩抬頭看了湯成一眼,說道:「你沒有把握,怎麼還敢出手?」
其實,這一次湯成完全不用出手的。
不出手,就代表著不用任何責任。一旦出手,就等於是把責任給扛到了自己肩上。
到時候,如果紅衣女人無救,即便國家不會追究湯成的法律責任,但是對他神醫的名譽還是極有影響的。
這也是很多醫院的主任醫生為了升職,為了更進一步,為了把自己手術的死亡率控制最低,只會選擇一些容易做的手術動刀而把那些重症患者推出門外的原因。
正像湯成在治療的時候,一個醫生對他說『如果她出了任何問題,都要由你來承擔』一般,那個時候,他們還在考慮著誰來承擔責任的問題。
湯成看了紅衣女人一眼,她正趴在一個女人的懷裡微弱的哭著,看起來很是悲傷絕望。
「剛才在飛機的時候,她們還在譏笑我。說實話,我不喜歡她。」湯成聲音有些疲倦的說道。「但是,她也是個人啊。活生生的人。有父母、有親人、還有朋友。而且,她現在是我的隊友。我們因為一個共同的任務聚集在一起。」
「如果我不出手的話,爺爺會罵我。我自己也會罵自己。」
「有點兒傻。」明浩說道。一拳擂在湯成的胸口。
「是啊。有點兒傻。」湯成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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