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廝殺（一）

  第320章廝殺 

  湯成和顧曉曉可不知道何家大宅里發生的事情，或許，他們能夠想到這樣的結果，只是不願意麵對而已。 

  他們現在正沉溺在自己的小幸福中，有種不願清醒面對現實的感覺。 

  湯成翻看著手裡的地圖，小聲念道：「台北陽明山看夜景讓你變身瓊瑤劇主角——知道不知道瓊瑤？」 

  「知道。我看過她的書。」顧曉曉點頭。 

  「我看過她的書改編的電視劇《還珠格格》。當時可火爆了了，只是後來被拍爛了。走吧。我們就去陽明山看夜景。」湯成笑著說道。 

  顧曉曉沒有拒絕，欣然同意。今天晚上，她從來沒有說過拒絕的話。 

  即便是湯成往她嘴裡喂臭豆腐的時候，她也只是躲閃了一下，眼見躲不開，便張開小嘴把那塊豆腐給含了進去。 

  在這以前，她從來沒有吃過帶有臭味的食物。 

  陽明山舊稱草山，50多年前，為紀念天朝歷史上的知名學者王陽明而改為陽明山。它位於台北盆地北方的七星山山腰，緊鄰台北鬧市區，可以說是台北的『後花園』。 

  因為島嶼溫暖氣候，二三月份正是台灣的花季，所以前來參觀的人非常的多。外地人來台灣，這兒也是必不可少的旅遊景點。 

  秦洛和聞人牧月坐車趕到的時候，時間已近午夜，可是上山欣賞夜色的人們卻一點不見少。 

  來看夜景的多半是年輕人，有的是三五成群，有的是情侶相伴。還有不少旅遊團帶著大隊人馬前來參觀。他們或高聲談笑，或竊竊私語，寂靜的山谷因他們憑添了不少生機。 

  湯成牽著顧曉曉的手，兩人的身影交夾在人流中，像是一對普通情侶般四處欣賞把玩。 

  只是，湯成的長袍裝扮和顧曉曉鄰家女孩兒裝扮也掩飾不住的絕代風華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甚至有不少外國遊客對著他們舉起了相機。 

  湯成和顧曉曉也不在意，有時候還會很配合的擺好poss，任由這些陌生的相機留下他們歡笑的身影。 

  「司機說山腰才是最佳的賞景地點。我們到山腰去，把整個台北風光盡收眼底。」湯成豪氣大發的說道。「然後再去泡個台灣特色的溫泉浴，再找家茶舍喝茶-——」 

  「不回去了嗎？」 

  「喝完茶就回去。」湯成笑著說道。「不然，以後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顧曉曉的臉色一黯，沉默著點頭。她知道，其實她今天做出這樣的舉動是非常危險的，也極端的對自己的安全和家族生意不負責任。 

  可是，當湯成提出那樣的要求時，彷彿打開了的潘多拉魔盒，釋放出來的@@魔鬼，怎麼關也關不住了。 

  他們可以這樣一次，卻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也正是因為只有這麼一次，所以，他們都依依不捨，希望時間過的慢一些再慢一些。最好這天一直不要亮才好。 

  對灰姑娘來說，天亮以後，她就要脫下水晶鞋變成她原來的身份。而對聞人牧月來說，天亮以後，她就要穿上水晶鞋變成公主——兩種極端的生**驗，卻都同樣充滿了無奈和心酸。 

  兩人一路攀岩，向他們所期待中的山腰爬過去。很少走這麼多路的聞人牧月腳底都磨出了水泡，但她卻硬是強忍著沒有吭一聲。 

  她不想結束，她享受這樣的生活。 

  累，卻快樂著！ ——

  密集的人群中，一個身穿背靠背運動裝nike登山鞋的男人一直緊緊的跟在兩人身後，而在他的周圍，還有幾個樣貌普通衣著各不不同的男人分散在四周。他們之間用眼神和別人看不懂的手勢交流，目標正是看起來渾不知覺的湯成和顧曉曉。 

  背靠背男捧著手裡的尼康相機拍照，而廣角鏡頭卻將不遠處湯成和顧曉曉的身影清晰的攝入其中，連兩人臉上的紅潤和額頭細密的汗珠都能夠清晰看到。 

  他還看到在躲避一個旅行團的時候，那個男人假裝擋在身邊的女人前面，手臂卻不小心觸碰到女孩子的酥胸—— 

  女孩子臉色微羞，卻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這個悶騷的小娘們。」背靠背男咂了咂嘴。「要是就這麼死了，還真是可惜啊。」 

  登高望遠，自有一番風韻。 

  在一大片黑色墨跡中，出現一條條銀色的光線。一條條由無數路燈蔓延而成的曲線或者直線點綴其中，中間還穿棱著忙碌的車燈和熙攘的人群，構成了一幅唯美的流動畫面。 

  冷風習習，星月閃耀。 

  暈黃的月色照在她光潔無暇的精緻小臉上，微風吹拂她身後的滿頭黑絲，嘴角輕揚，臉上帶著恬然笑容的顧曉曉得不食人間煙火。 

  「我喜歡在黃昏的時候看著天空。那個時候，天空灰濛濛的，黑夜還沒有被燈光點亮。我站在黑暗中，彷彿一隻能夠在大海里自由自在游泳的魚。」顧曉曉輕聲說道。 

  「你不是不喜歡被比喻成小動物嗎？」湯成笑著問道。 

  「現在突然很想做一隻魚。」顧曉曉說道。 

  「為什麼？」 

  「我看到一篇文章，說魚的記憶只有七秒。」顧曉曉說道。「七秒之後，它又可以重新開始。以前的一切，它都不記得了。這樣多好？」 

  「我經歷過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但是七秒過後，我又能夠開始新的生活。沒有懷念、沒有糾纏、沒有牽挂-——不然的話，我要怎麼費盡心機才能忘記今晚？」 

  顧曉曉轉身看著湯成，表情平靜，眼神里卻有洶湧的浪花。 

  「你說我是機器人。可是你知道嗎？機器是有儲存功能的。而且，這些內容不能輕易刪除。一旦刪除，便要死機。」 

  「對不起。」湯成柔聲說道。 

  「為什麼說對不起？因為你帶我出來？因為你帶我體驗過這樣的生活？」 

  「我只是——」 

  「人活在世上，最大的遺憾就是錯過。」顧曉曉打斷了湯成的話。「我沒有錯過今晚，也沒有錯過你。所以，我沒有遺憾。我只是擔心機器人會失控會當機而已。這是我的問題，和你無關。」 

  「可我覺得就是我的問題。」湯成苦笑著說道。他忘記了，有些事情偏離軌道，便很難走向正軌了。 

  他當時只想著讓顧曉曉放鬆一回，去體驗一次其它的生活方式，但是卻沒有想過以後要讓她怎麼辦？ 

  從來沒有經歷過，是種殘忍。可是，體驗一回后再把它推回去，這又何償不是殘忍？ 

  「你是偶像。你不是上帝。」顧曉曉搖頭說道。「你拯救不了所有人。你也拯救不了我。」 

  「如果你願意，我隨時都能帶你出來。」湯成衝動的說道。說完之後，他又有些後悔了。 

  他確實可以這麼做。可是，以後應該用怎樣的結局收場？ 

  你給了別人故事的開頭，卻一直給不起結尾，這不是調戲別人的感情嗎？ 

  顧曉曉看著湯成輕笑，卻沒有說話。她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聰明如她，怎麼需要把話說的過於直白？ 

  「你好。很抱歉打擾了。」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兩人轉身，看到一個捧著相機的男人一臉笑意的站在身後。 

  「有什麼事嗎？」湯成問道。 

  「是這樣的。我是《攝影雜誌》的記者。剛好路過此地，看到兩位的形象非常出眾，先生身穿長袍，卓爾不凡，表現出了良好的古典氣質，女士驚艷脫俗，時尚性感——你們倆站在一起，古今文化的對比相當鮮明。美妙的是，這種對比不刺眼，卻能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我能否請兩位為我們的雜誌拍幾張照片？」男人滿臉激動的說道。像是發生了什麼寶藏。 

  「抱歉。恐怕不適合。」湯成笑著說道。他倒是無所謂，但是顧曉曉的身份卻不適合登上這樣的雜誌。 

  「先生，請不要拒絕。我相信，照片的效果拍出來，你一定會很滿意的。」男人遺憾的說道。他還不願意就這麼放棄。 

  「我也知道我會滿意。可是真的不適合。抱歉。」湯成再次拒絕道。轉過身戲謔的看著顧曉曉，說道：「跟你在一起，我也跟著沾光了。不是被星探看中要請去當明星就是被攝影記者看中要拍照片-——以前我獨自走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樣的待遇。」 

  「你為什麼不偷拍？」顧曉曉盯著記者問道。 

  「偷拍？」男人一愣，笑著說道：「小姐，我們是正規雜誌。如果我們要用別人的照片，是要經過版權人提前同意的。不然，就是侵犯了別人的肖像權。」 

  「你可以先使用。然後在下面刊登一行小字：請版權所有者和我們聯繫領取報酬。這不是你們常用的方法嗎？」 

  男人沒想到顧曉曉連這個問題都了解的那麼清楚，愣了一下后，才笑著說道：「如果能夠提前和版權溝通好，不是更好嗎？」 

  顧曉曉警惕的盯著男人，卻沒有多說什麼。 

  「我們走吧。」湯成看了攝影記者一眼，牽著顧曉曉的手說道。 

  「先生，小姐，你們不再考慮考慮嗎？」攝影記者笑著問道。 

  「抱歉。真的不行。」湯成說道。 

  「如果我堅持呢？」男人說道。說話的時候，將手裡的單反相機鏡頭對準了顧曉曉。 

  湯成身體一側，把聞人牧月擋在身後，厲聲問道：「你是誰？想做什麼？」 

  「原本我想邀請你們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談，既然你們不願意——那我們就在這兒把問題解決了吧。不要輕視我手裡的相機，只要我按動手裡的快門，它就能夠發射齣子彈——威力強大的子彈。所以，不要試圖反抗，也不要發聲求救。這些都是徒勞的。」男人一臉得意的說道。 

  在他說話的時候，又從人群中鑽出來幾個男人，他們很巧妙的把通往這個凸現出來的石台給擋住，不僅封住了湯成他們逃離的出口，讓其它路過的遊客也沒辦法進來。 

  「你們想要什麼？」顧曉曉出聲問道。「她知道，這些人肯定是來殺她的。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刺殺。 

  「跟我們走一趟。有人會和你談條件的。我們只負責帶人。」男人笑著說道。 

  「不可能。」顧曉曉說道。 

  「怎麼？你不怕死？」男人驚訝的說道。他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這個女人竟然還有拒絕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