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奇葩
次日，風停雨歇，被雨水洗禮了足足一夜的大地一片清新，空氣中帶著絲絲森林般的樹木香氣，周遭景色清晰的似乎可以看到點點精靈，湛藍的天空毫無雜質，宛若一大塊藍色絲綢懸挂於頭頂，一派鳥語花香的景象。在這種完美世界般的框架中，或許唯一會讓人感到不滿的，就是地面那稀稀拉拉的積水，雖說雨過天晴，可地面總會有些許略顯凹陷的地方存下一絲污水，黑漆漆的，相似油墨一般。
晶瑩的水珠搖搖欲墜的懸挂在樹枝的頂梢，絲絲陽光透過水珠射向大地，帶給大地和周圍不一樣的熱度，激起一道道白色水霧，宛若仙境。看了一眼被人大力 推開的房門，狠狠地伸個懶腰，伸著懶腰的卓飛長大嘴巴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的他完全沒有被驚嚇的覺悟，從他那未能完全清醒的面容便可得知，若現在讓他去睡個回籠覺，估計能一覺睡到中午之後。
跑來叫醒卓飛的是幾乎一夜沒合眼的漢森，不是漢森不想睡，而是他興奮的根本睡不著，讓他興奮的一夜未睡的便是昨夜的那些戰利品。卓飛並不覺得幾十根金條、一堆大洋和一些不能吃的古董就能讓自己徹夜難眠，卓岩又是個腦子轉的慢的，只有漢森這個來自落魄容克家族的傢伙，才會因為這些金條、大洋和古董鬧騰的怎麼也睡不著。
「老闆，早上好啊。」滿臉笑意卻兩眼通紅的漢森絲毫不覺得自己叫醒卓飛是一件殘忍的事情，還猶自笑道，「咱們昨天夜裡從那個該死的日本猴子那裡弄到了那麼多的金條和大洋，我覺得我們不該再跟趙家的車隊一起去南京，人多嘴雜，萬一被他們發現了這些東西怎麼辦？」
穿好衣服的卓飛沒說話，只是從水盆里抓出毛巾擦拭著面頰，少頃之後才開口說道，「這不用你操心，到時你記著，吃過早飯過後，你去找亨利把該給咱們的報酬要回來。英國人傲慢還不太講誠信，他要是想賴賬，你倒是也不用和他爭執，回來告訴我就是了。」
漢森點頭答應，既然卓飛已經給他安排了工作，先前給卓飛提出的建議就已經被漢森暫時選擇了忘記。早飯過後，漢森獨自開車去找亨利結賬，而卓飛卻帶著卓岩去見了趙寶田。「趙老爺，我知道今天該是出發的日子，我找您只是想說一聲，我這邊還有些事情沒有結束。如果你著急去南京，不如你們就先走，稍後我會追你們的。」
徐州離著南京已經不是很遠了，離開滄州之後的種種遭遇和卓飛這一路上的強悍表現，早已經令趙寶田對卓飛暗中提防不已。這會突然聽說卓飛在徐州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以至於有可能耽誤行程的時候，趙寶田心中大喜。「卓兄弟，你說這話可就是見外了，反正徐州離著南京已經不是很遠，我們先走一步也行，再說不是還有金老大他們嘛。」
趙寶田沒口子的說了一大通，話里話外的卻沒有提及會多在徐州停留一天等待卓飛的意思，卓飛自然也從趙寶田的話語中聽出了意思，想想自己也是沒能按照承諾護送趙家到達南京，所以卓飛也就沒跟趙寶田置氣。既然已經都把話給說開了，而且趙寶田大有馬上就要和自己劃清界限的意思，所以卓飛也沒拒絕趙寶田要送自己大洋的決定。
揣著沉甸甸的一整封大洋跟趙寶田拱手告別，又跟金大彪好言寒暄了幾句，得意滿滿的卓飛便帶著卓岩在徐州轉悠了一圈。花費了2個多小時在徐州城裡四處遊逛一番，卓飛並沒有覺得徐州城比濟南熱鬧多少，倒是卓岩的手裡，多了幾個裝著吃食的紙包。回到入住的旅館，被旅館掌柜告知趙寶田等人已經離開，卓飛不禁暗自一笑，心說這個趙寶田是真的怕了自己了。
卓飛並不是什麼大聖人，來到這個時代也不想扮演什麼大聖人，他不介意為這個國家和民族出一份力，但前提條件是自己要好好的活著。午飯之前，漢森開車回來，還給卓飛帶回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老闆，我想亨利一定是已經猜出我們昨晚乾的那些事情了，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居然敢跟我說沒有錢支付酬勞。」
漢森的表情是憤怒的，而且是極其的憤怒，這樁生意是他告訴給卓飛的，可現在卻被僱主賴了報酬，漢森的心裡就只剩下了憤怒核對亨利的唾棄。「老闆，不如咱們今天晚上再去拜訪一下亨利吧？就像昨晚咱們對那個日本猴子做的那樣。」漢森的建議令卓飛不由得眯縫了眼睛，看來漢森是真的恨這個亨利恨到家了。
「他還說什麼了？你把他的原話告訴我，一個字都不要拉下。」卓飛並沒有馬上回答漢森，卻出言反問道。
「好吧，亨利說他現在沒有錢，不過他倒是可以用油料和一部分軍火代替酬勞。」漢森見卓飛好像並沒有贊同自己提議的意思，便說出了亨利的真實用意來。「可是老闆，咱們的油料已經足夠開到蚌埠，而且咱們不是把手上的軍火都已經出手了嗎？亨利出手這批軍火的價格很高，咱們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渠道，而且徐州這裡可是有很多軍隊的。」
從漢森嘴裡知曉亨利還是個軍火商人的時候，卓飛的心裡就早已經樂開花了，一分錢一分貨，先不說亨利所說的軍火是那個國家生產的，單單亨利死要錢的態度就已經很能說沒問題，亨利口中的軍火絕對不會是什麼大路貨色。「帶我去見見這個亨利，我好像開始對他有些感興趣了。」卓飛的決定不容漢森反駁，後者只好不辭辛苦的開車帶卓飛去了亨利的商行。
見到了被漢森恨的要死的亨利，和漢森初見亨利時一樣，卓飛也被亨利的長相嚇了一跳，這貨看著可不像是英國人，那雄壯的體格看著倒像是正宗的維京海盜後裔。聽漢森介紹說卓飛是他的老闆，亨利的眼神略微有些變化便開始大吹特吹，言稱只要是卓飛能說出來的步兵武器，自己都能弄來，但前提是卓飛鼻息支付得起錢。
「湯姆森衝鋒槍兩支、美式m1步槍一支、日本97式狙擊步槍1支、1911勃朗寧手槍2支，衝鋒槍和手槍彈藥越多越好，雖說數量是小了點，不過我可以用黃金付帳，」見亨利誇下了海口，卓飛也就不客氣，自顧自的說了一大通出來。
「噢……上帝啊，衝鋒槍和手槍還好說，可m1步槍那可是禁止出售，日本97式狙擊步槍就更不可能了。」亨利幾乎把手上的茶杯摔到地上。他現在煩透了，如果不是有昨夜佐川一郎在住所被殺的事情，而且眼前的這年輕人如果不是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也行亨利會馬上叫人把他們立刻給趕出去的。
「如果你能把東西擺在我面前，我什麼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黃金」卓飛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小口，然後伸手從懷裡摸出一個小袋子來，放在桌上推到了亨利的面前。
「天吶，上帝……您是我見過最可愛的人。」看著袋子里的2根金條，亨利前言不搭后語的說著讚美的話。「不過尊敬的朋友，恐怕到貨的時間可能會有些困難，你知道有些東西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弄到手的。」亨利有些為難的說道。
「亨利先生，我知道您是一個神通廣大的商人，我相信你應該有這個能力，這些只是定金。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相信徐州城裡會有很多的人有這個能力，比如南京城裡那些為德國人工作的幫辦。」卓飛說著話卻很是歉意的笑了一下，伸手拿回桌子上的金條，起身就要離開。
「不不不，先生，您不能拋棄我。」眼巴巴盯著那些金條的亨利活脫脫像是人個被拋棄的小媳婦，急忙伸手死死的拉住卓飛，額頭滿是汗水，猶豫了一小會，亨利終於還是一咬牙，一把奪回了金條，「先生，相信我，一點問題都沒有，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不過時間可能會長一些。」
「我的朋友，我說過，我最不缺的就是黃金，那些金燦燦的玩意就擺在你的面前，只要你有能力，可以把我的金子都賺了去。」卓飛笑著拍了拍亨利厚重的肩頭笑道。「好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去辦，今天就到這裡吧，三天後的這個時候我會來取東西，不過這事需要保密，我相信你擁有很好的商人自覺性，不是嗎？」
「是是是，我向你保證我會守口如瓶。」亨利在這位財神爺面前點頭哈腰，恭敬得不得了。直到卓飛兩人離開好久，亨利才回過神來，急忙火燒屁股一樣的打開保險箱，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將剛剛到手的金條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