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麻煩臨門

  「這樣不行，當地的黨衛軍指揮官已經給我打過多次電話，如果我們自己不能約束聚集在收容點裡的猶太人，黨衛軍會馬上派兵過來。」不管是什麼地方，只要聚集的人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和現象就會出現。卓飛藉此提出在這2萬猶太人中徵召志願者民兵，協助鮑曼他們加強對收容點的日常管理。 

  大量的熟練工人、工程師、學者連同他們的家屬被分發登船的號牌，剩下那些沒有任何技能或是快要成年的年輕人被抽調出來，被卓飛帶來的護衛們進行日常的訓練。2萬人中抽調出500人，這個比率根本不算什麼，隨著聚集在不萊梅哈芬港不算增加，卓飛相信自己的猶太人民兵部隊也會不斷的擴大編製。 

  組建猶太人部隊，這就是卓飛的終極計劃，先藉助希特勒的信任假借武器偷運行動的名義往中國輸送猶太人，在獲得猶太人信任的同時，趁機抽調猶太人中的青壯組成民兵部隊。只有自己的手裡有了軍隊，回國后才能有效的抗擊日軍，滯留在南京的那段日子裡，卓飛整日里都在琢磨這個堪稱宏大的計劃，現在機會來了，做了那麼多的鋪墊，總算是到了收穫成果的季節。 

  希特勒批給卓飛的首批武器是10萬支毛瑟步槍，可卓飛實際拿到手裡的卻是30萬支，離開南京時帶在身邊的那些古董玉器終於起到了作用，就連古斯塔夫這樣的超級大亨也無法忍受中國古董的誘惑，何況是黨衛軍里那些肚滿腸肥的蛀蟲們。30萬支毛瑟步槍、過億發毛瑟步槍彈，古斯塔夫還故作大方的為卓飛添上了幾百挺從捷克斯洛伐克的兵工廠里接收過來的捷克式輕機槍，當然，配套的子彈生產線也是少不了的。 

  這些是卓飛回國之後跟國民政府談條件的籌碼，相信就憑這批武器彈藥，蔣委員長應該會同意在西南邊陲給遠離家園的猶太人劃出一塊休養生息的地方。卓飛已經極儘可能的把這個計劃策劃到了極致，先前所做的那些鋪墊也使得這個計劃終於進行到了快要收穫的季節，在如此緊要的節骨眼上，卓飛是不希望出現偏差使得計劃出現危機。 

  老話說得好，世事難料，這個世界上最難預料的事情有很多，令卓飛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危機到整個計劃的麻煩居然會來自國內。薇薇安和赫夫曼遠在奧地利協助何鳳山給猶太人簽發去往中國的簽證，三人或明或暗的配合的很是順利，而且他們的這些行為也已經得到了黨衛軍和蓋世太保的默許，只是一些早晚會變成肥料的猶太人，根本比不過到手的鈔票更加的有誘惑力。 

  卓飛原以為這個環節是最不會出現問題的，可是事與願違，麻煩卻恰恰來自這裡。何鳳山打著國民政府的名義大肆簽發去往中國的簽證給奧地利境內的猶太人，德國政府只是象徵性的給國民政府發去了一份抗議書，這原本並不是多大的事，可國民政府里卻有人當了真，國內政界其實對何鳳山向猶太人發放簽證意見也不一，可架不住有一些有心人在此事上咬住不放。 

  蔣介石對德國有好感，使用德國軍事顧問，購買德國武器，還把兒子蔣緯國送到德國學軍事。這自然對何鳳山形成了很大壓力，他很快就受到了來自頂頭上司——駐德大使陳傑的直接威脅。陳傑秉承國內的旨意，想維持同德國的關係，害怕得罪對方，因此堅決反對何鳳山給猶太人發放簽證。但何鳳山沒有理睬，很快就有人向外交部打小報告，說何鳳山在向猶太人出賣簽證。 

  卓飛得知此事的時候，陳傑已經採取突然襲擊方式，悄悄派人到維也納調查。有赫夫曼和薇薇安在奧地利，何鳳山自然沒有麻煩，可陳傑派去的人還是從拿到簽證的猶太人嘴裡打問出了一些情況。緊接著，何鳳山便受到了陳傑的斥責，並按照國內的指示要停了何鳳山的職權。簽證是猶太人離開奧地利的唯一有效證件，沒有簽證，滯留在奧地利的猶太人就只能被關進集中營里。 

  卓飛是古斯塔夫的座上賓，他也能夠找到和希特勒會面的機會，可他不能把沒有獲得簽證的猶太人帶離奧地利或是德國。都說德國人既嚴謹又刻板，卓飛早就已經領教到這一點，所以他才不辭辛苦把何鳳山弄去柏林和自己見面，轉移猶太人的計劃里如果沒有何鳳山的幫忙，此事是萬萬行不通的。 

  何鳳山現在面臨著停止工作的威脅，沒有了手上的那點權力，何鳳山便不能繼續給猶太人簽發籤證，可此時奧地利境內還有至少十幾萬猶太人掙扎在生死之間。「看樣子，是要去見一見這個陳傑了。」收到消息的卓飛沒敢多耽誤，直接從不萊梅哈芬港的黨衛軍機場乘坐飛機返回柏林，以求在第一時間裡見到國民政府駐柏林的大使陳傑。 

  有古斯塔夫的幫助，返回卓飛很快便有了和陳傑見面的機會，一場專門為此事舉辦的酒會將在克虜伯家族在柏林郊外的莊園舉行，卓飛自然也收到了邀請。日軍侵略中國之後，陳傑在柏林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雖說中國和德國之間的關係一直不錯，可自從日本人聲稱已經和德國秘密結盟之後，身處柏林的陳傑明顯察覺到自己在柏林變的步履艱難起來。 

  接到克虜伯家族的酒會邀請，陳傑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不可能。克虜伯家族可以算得上是德國的第一家族，何況自己只是個大使，而且和克虜伯家族也沒有什麼深交，對方為什麼會給自己發來邀請。帶著深深的疑問，陳傑帶著一個隨從驅車前往克虜伯家族召開酒會的莊園，只是他的轎車在離開柏林市區不久，便被三輛黑色轎車逼停在路邊。 

  「你們是什麼人？我是中國派駐德國的大使。」陳傑在自己的轎車被對方逼停的那一刻，還以為是遇上綁匪了，可等他看到從前面那輛轎車中下來的人之後，陳傑卻改變了想法，他把從轎車裡下來的卓飛當成是了日本人。 

  「我知道你是大使，不過你明顯錯了，我不是日本人，我是閣下一樣的中國人。」卓飛走到陳傑的轎車邊，伸手打開車門並示意陳傑下車。得知卓飛是和自己一樣的中國人，陳傑心中的恐懼隨即為止消散，陳傑的司機和隨員也想要下車，卻被卓飛帶來的護衛們用槍逼著老老實實待在了車裡。 

  藉助著車燈的光亮，卓飛不由分說便先遞給陳傑一份文件，「陳大使，這原本該是一份機密材料，不過為了證明何鳳山博士的清白，我才拿出來給你看。我希望你看過之後，千萬別對其他人提起，元首不希望這件事被不相干的人知道。」卓飛示意陳傑打開那份文件，並用言語先進行了一番口頭警告。 

  陳傑是駐德國的大使，對德文自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手上這份滿是德文的文件讓陳傑看的有些心驚膽戰，在震撼之餘，陳傑的心卻突然間撲通撲通劇烈的跳動起來。「10萬支毛瑟步槍隨同彈藥，這上面說的都是真的？」陳傑指著文件里的一行德文小子問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卓飛。 

  「陳大使，這自然是真的，你難道沒有看到這份文件的下面有元首的親筆簽名嗎？我想，在德國還沒有什麼人敢偽造元首的簽名。」卓飛的話令陳傑瞬間血氣上涌，10萬支毛瑟步槍連同彈藥，這些軍火如果被送回國內，委員長就能再武裝出至少7個德械師。 

  「陳大使，我希望你能仔細看清楚這份文件，這份文件的背書里明確規定了這批軍火必須由我們自己運送回國，你覺得如果我不用運送猶太人做幌子，這麼多的軍火難道能自個長翅膀飛回中國去？我希望你不要再去影響何鳳山博士的工作，沒有猶太人做幌子，這些軍火就很難運回國內，我想陳大使你恐怕也不想見到那樣的局面吧？」 

  卓飛一行出現的很是詭異，消失的同樣很快，陳傑都還沒有從整件事情里清醒過來，卓飛便已經帶著他的人驅車離開。事情如此的詭異，令陳傑已經沒有了前往酒會的心情，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會有一個中國人會拿著希特勒親筆簽名的文件來找自己。返回在柏林的大使館，陳傑並沒有上向國內發去了電報，而是先通過自己的關係打聽這件事情的真偽。 

  卓飛的存在在德國政府高層中並不是什麼秘密，陳傑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很快，陳傑便打聽出一些關於卓飛的情報。得知卓飛已經數次暗中與希特勒會面並進行密探，陳傑便立即發電報把整件事情連同卓飛的存在一併告訴國內，並建議讓何鳳山繼續擔任奧地利總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