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異動和應對

  「蠢貨、垃圾，你們都是廢物，別跟我說，你們曾經殺過多少日本小矮子。只要不是我親眼看到的，就不算數，在這裡，你們只是新兵，是垃圾新兵。」身形彪悍背著手的海因茲來回掃視著隊列中的新兵們，這些從陝北趕來雲南的新兵們一來便受到了海因茲嚴苛的對待，他們中的有些人已經對這個傲慢的德國教官恨到了骨子裡。 

  海因茲知道這些新兵們想些什麼，但他卻根本不在乎，老闆雇傭自己是來訓練新兵的，既然自己身為這營新兵的教官，就必須要把他們訓練成真正的軍人。隊列中怒視愛因茲的人不在少數，齊大壯便是其中之一，和身邊站著的其他同袍不同，齊大壯真的不能算是新兵。別看齊大壯今年不過24歲，可軍齡早就過了6年還多，死在他手上的日本兵也有三個。 

  來雲南之前，齊大壯因為受傷被送回延安休養，離開部隊之前，齊大壯可是129師的一名老兵班長。其實在海因茲接手的這營新兵中，和齊大壯一樣背景的人不在少數，此刻站在隊列最後一排的馬聰也是120師的一名老兵，而且受傷之前還是一個排長。第一批組建的三個步兵師，中共方面負責其中一個步兵師的兵源，本著回爐再造的想法，中共方面把大批因傷返回大後方的老兵也添加進來。 

  卓飛早就已經知曉此事，他非但沒有阻攔，反而為此暗自欣喜。一支部隊中不能沒有老兵，全是新兵的部隊在初上戰場的時候，很可能會因為戰場態勢的變化，出現新兵避戰、畏戰的現象。老兵的存在，在很大程度上會對新兵起到幫帶作用，而在戰局出現危機時刻之時，老兵們往往便會替身而出繼而扭轉戰局的不利。 

  中共送來的新兵中混著大量老兵，卓飛對此毫不在意，同樣知曉此事的訓練教官們也都裝著不知道，該怎麼訓練還是怎麼訓練，這也就使得齊大壯這樣的老兵對教官們恨的牙疼。開飯的哨聲終於響起，持續了一整個上午的訓練也終於結束，早已經被汗水打濕軍裝的新兵們宛如獲得新生，在獲得教官結束訓練的口令之後，整隊結伴向食堂走去。 

  針對新兵訓練科目，卓飛在訓練內容上大多採取的是西式訓練內容，但在新兵的日常行為規範中，卓飛使用的卻是後世里解放軍的那一套。不但要求新兵們在軍營里嚴格按照條列執行，就是離開軍營請假外出的時候，也要做到按照條例嚴格自己的舉止言談。卓飛並沒有想要在這個時代里訓練出一支人民解放軍來，但新組建的國防軍部隊一定要成為這個時代里最具代表性的部隊，行為規模也只是其中的一種手段。 

  「軍人不能沒有榮譽感，我們接下來的主要任務，便是在訓練之餘，培養新兵們的榮譽感。不要讓他們覺得當兵只是為了吃飽肚子，也並不是只為了殺幾個日本兵，一定要讓他們認為自己是最好的，是世界上一流的士兵。」訓練之餘，卓飛也暗自在琢磨該如何加強這些新兵們的榮譽感，一直沒有靈魂的部隊永遠不能成為精銳，卓飛想要通過為他們豎立榮譽感，從而使這三個新建步兵師擁有各自的軍中之魂。 

  「老闆，榮譽感可以培養，但你說的軍中之魂，可不是隨便來的。我們只是教官，不是魔法師，軍魂這種東西只能他們自己去尋找，旁人是沒有辦法幫忙的。」卓飛的病急亂投醫並沒有贏得其他教官們的支持，相反，包括愛因茲在內的教官們都表示在這件事情上無能為力。卓飛無奈，這件事只好先擱置起來，目前還是以訓練為主。 

  國共之間的重新合作來的太過突然，不但國民政府內部和中共內部還有很多人沒有回過神來，就連一直密切注意國民政府動向的日本人也似乎傻眼了。這是個什麼情況？國民政府和中共不是早就合作抗戰了嗎？為什麼這次卻又高調重新宣揚國共合作，難道這是國民政府聯手中共玩的一個花招？ 

  待日軍準備打探消息的時候，他們才發現特高課派去重慶的所有諜報人員都失去了聯繫，就連那些早已經被他們用金錢和美色買通的泄密者們也都聯繫不上了。不管日本人是否承認，他們在重慶苦心經驗多年的諜報網已經徹底癱瘓，這個真相令從事諜報工作多年的土肥圓賢二很是著惱。 

  從第一天接觸情報工作開始起，土肥圓賢二就和其他那些情報員一樣，都知道自己所要面臨著怎樣的危險。從事情報工作會很危險，這是情報界的一個共識，土肥圓賢二不能忍受的卻是整個重慶諜報網被連根拔起。要知道，當初為了在重慶布置如此規模的情報網路，日本特高課可是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失去了重慶的情報網，日本人不但無法在第一時間掌握國民政府的最新動向，而且還有可能今後再也拿不到有關國民政府內部的機密情報。「這是一個信號，支那政府突然宣布和中共重新合作，而後我們在重慶的諜報網就遭到了徹底的破壞，我相信，這兩者之間一定有著某種必然的聯繫，馬上派人去重慶。」 

  剛剛才在上海建立了土肥圓機關，原本被調入對華特別委員會並負責籌建中國佔領區內統一的偽政權的土肥圓賢二，再次重歸情報工作，他的第一項任務便是恢復特高課在重慶的諜報網。靠著敏銳的嗅覺，土肥圓賢二已經從國民政府的態度中察覺出一些異樣來，只是他並沒有想到國民政府這次是真的和中共合作了。 

  卓飛聯合軍統在重慶大搜捕的累累成果，令軍統不得不加強了針對國民政府內部的監控，而應蔣介石的邀請，一直負責中共情報工作的李克農也帶著一批中共情報人員趕來重慶，他們要和軍統展開交流和協作。日本特高課在重慶的情報網路已經被軍統連根拔起，所以焦心不已的土肥圓賢二並不知道李克農連同一眾手下正在重慶，而正當他調兵遣將向重慶派駐人手的時候，中共在上海的地下黨已經探查到了這個情報。 

  「這就是情報協作的好處啊，如果還是我們軍統一家搜集相關的情報，恐怕也不會這麼快就弄到土肥圓這個老混蛋的消息。」收到李克農專門派人送來的情報，戴笠手下的一眾軍統情報員對於雙方之間的情報協作，這才表現的不是那麼抵觸和緊張。主持軍統工作的戴笠卻沒辦法高興起來，一旦聯合指揮部組建完畢，情報工作也要按照聯合指揮部一樣成立協同的情報辦公室，到時候，就不知道會是誰掌控情報工作室的權柄了。 

  根據中共上海地下黨探查到的情報，戴笠馬上派出兩隊精銳行動隊員，就在上海的公共租界，把即將離開上海趕赴重慶的土肥圓機關情報員一網打盡。「八格牙路，這是挑釁，是對大日本帝國的嚴重挑釁。」得知自己精心挑選的情報員還都沒有離開上海，便已經成為屍體，土肥圓賢二決定對此實施報復行動。 

  日軍在正面戰場步步緊逼，在日戰區里，日本人還從未受到過這樣的挑釁，因為中共地下黨和軍統的這次聯手行動，上海的局勢變的更加嚴峻起來。隨著土肥圓賢二展開的報復行動，暗殺事件在上海每天都在上演著，起初是措手不及的中共地下黨吃了虧，可是在軍統出手相助之後，局面卻被扭轉過來，土肥圓賢二的手下可謂是損失慘重。 

  「看來，中共和國民黨真的是聯手合作了，也許我們該調整策略才是。」事態的發展令土肥圓賢二沒有想到，在中共地下黨和軍統聯手之後，特高課和土肥圓機關居然沒有還手的機會。無法應對的土肥圓賢二隻好求助於日軍部署在上海的憲兵部隊，一場聲勢浩大的抓捕就此展開，可惜的是，不管是中共地下黨還是軍統的情報人員，早就已經化整為零離開了上海。 

  搜捕行動落空，土肥圓賢二並為就此罷手，第二批派往重慶的特高課情報員隨即出發，土肥圓賢二需要清楚的知道，重慶究竟發生了什麼。先前特高課在重慶布置的一切都已經被軍統連根拔起，土肥圓賢二派往重慶的人只能再度白手起家，短時間內，土肥圓賢二是無法通過他們搜集到有價值的情報了。 

  而此時，遠在雲南訓練新兵的卓飛正準備實施第二輪選拔。「我不管你們之前是如何的人物，進了國防軍這支部隊，你們就必須遵從上級軍官的指揮，如果做不到，那你們就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第一，馬上離開這裡，國防軍不需要不遵從命令的人。第二，就是在你們戰場抗命的時候，執法官會拿走這支部隊賦予你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