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疑似故人歸
卓飛一邊吃飯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留意著那兩個中年人，可對方根本就沒有向自己這邊張望，只是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著什麼。卓飛的眉頭突然一跳，隨即起身朝那兩個中年人走了過去，卓岩見狀也跟著要求聲，卻被卓飛示意坐著別動。「兩位，咱們是不是見過？」卓飛大步走到那兩個中年人身邊直接坐了下來，並出言相詢到。
「卓先生，俺們當初是跟著牛隊長的。」對於卓飛的突然出現，這兩個中年人表現出來更多的卻是驚喜，等兩人的言語中提到牛隊長的時候，一直疑心有人跟蹤自己的卓飛這才恍然大悟，敢情這兩個中年人是當初在南京城破的時候，被自己歸攏去牛老栓手下的城中平民。
「我離開南京的時候，不是聽說牛隊長要過江去找原先的部隊嗎？你們怎麼沒跟著一起去？」既然對方是見過自己的，卓飛也就沒再跟兩人客氣，言語之間也多了一份熟絡。
「不是俺們不想去，只是牛隊長要的都是青壯，俺們這樣的年紀怕是上不了戰場的，所以就只能留在南京城裡混口飯吃。」兩人如此這般的解釋倒是也沒有出乎卓飛的預料，再看兩人此刻的打扮，卓飛恍然大悟，這兩貨怕是混了黑道了。
「卓先生你們離開南京之後，日本人開始扶持新政府，安全區一直撐到5月才解散，俺們幾個就跟了九哥。不過卓先生您放心，俺們雖說是跟著九哥幹些好人家看不上的營生，但我們絕對不會禍害老百姓，更不會給日本人去當狗。」見卓飛在打量自己兩人的穿戴，兩人中的瘦高個馬上想卓飛解釋道，他們可沒有忘記當初卓飛單槍匹馬在南京城裡血戰的樣子。
「那就好，沒有幫著日本人做事就好，不過你們這樣混日子總是不行的。我給你們一個地址，你們去這個地方，興許也算給你們找了條活路，至少你們的子女今後能堂堂正正的挺著胸膛做人。」眼前這兩人寧可走黑道，也不願幫著日本人做事，這倒是讓卓飛有些另眼相看。心中想著再幫對方一把，卓飛便把軍統在南京城裡的一處聯絡地址給了對方，並且再三叮囑兩人要小心行事。
把卓凡告訴的地址牢牢記在腦子裡，廋高個漢子隨即向卓飛笑道，「卓先生，您這次回來是做生意還是有什麼別的事情要辦？俺們兄弟雖說沒啥大本事，可俺們對著南京城熟啊，您要是有什麼需要打下手的地方，俺們兄弟全都包了，您可千萬別跟俺們兄弟客氣。」對方這麼一說，卓飛倒是心中一動，既然對方熟悉南京城，還真是有些地方能用到對方。
心中暗自琢磨一陣，卓飛隨即把自己入住的飯店地址告訴給兩人，「一會我先離開，一個小時之後，我在入住的飯店裡等候兩位。」兩人也知道這裡是個人多嘴雜的地方，卓飛如果真的想要他們兩人幫忙，怕是也不好說事情，去卓飛入住的地方是最合適不過的，當即便點頭答應下來。
「哥，那是啥人？」卓飛回到自己的桌子，一直留意那邊動靜的卓岩這才放下心來，但還是向卓飛問了一句，離開南京的時間就了，卓岩根本早已經忘記當時牛老栓手下的那些平民和潰兵長的什麼樣子。
「沒事，就是遇上兩個熟人，一會咱們回去。」卓飛沒有細說，卓岩也就沒在繼續問下去，兩人草草填飽了肚子，便順著來路回到了入住的飯店裡。莫約快一個小時，卓飛的方面被敲響，在卓飛的示意下，一直盤腿擦槍的卓岩去開了們，站在門外的赫然就是先前那兩個在小飯館里遇到的中年人。
「石頭，把槍放下，這兩個是朋友。」卓岩去開門，卻沒有放下正在擦拭的手槍，門外兩人見到卓岩手中的手槍，便不由得雙雙後退一步，心中暗笑的卓岩隨即出言把卓岩給叫了回來。「都進來吧，這個是我兄弟，你們敲門的時候，他正在擦槍，剛才的事情只是個意外。」卓飛親自起身招呼，門外的兩人這才小心翼翼的進來房間里。
等兩人坐定下來，卓飛拿出一個錢袋放在兩人面前，「這是50塊大洋，我想請你們幫我一個忙，事情並不是很麻煩，我只需要你們幫助我打探一些地方，稍後我會告訴你們要打探的是什麼地方。但是在這之前，我需要跟你們說明，我這次回來是找日本人麻煩的，你們可以選擇幫我或者不幫，無論你們做出何種選擇，我都會尊重你們的選擇。」
卓飛這話已經說的很是明白了，即使兩人為了自己或者家人的安全選擇避開此事，卓飛也不會為此事報復對方。卓飛的話音剛落，兩人中稍矮的那個就已經從沙發里起身站了起來，「卓先生，我們都知道當初您在南京城裡干過什麼，我們兄弟就是因為知道您是個什麼人，才會答應登門拜訪，可您不該把我們兄弟看成是只認錢的軟骨頭，我們也是中國人。」
「卓先生，俺們知道您這還是好意，可您這麼一弄，俺們兄弟可就真的成了見錢辦事的黑心眼了，您還是把這收回去吧。能幫著您卓先生做事，那是俺們兄弟的福分，別說是沒有錢，就是倒貼錢，俺們兄弟也是願意的。」廋高個子把那錢袋推回給卓飛，眉眼間雖說還有些不舍，但言語間流露出的決心卻也是不容置疑的。
卓飛慢慢抬眼看著兩人，隨即正了面色拿回那個錢袋，然後起身沖兩人伸出自己的右手，鄭重其事的向兩人說道，「重新認識一下，我是卓飛，卓飛的卓，卓飛的飛。我這次來南京是為了懲治漢奸政府官員的，另外還回去襲擊日軍駐紮在南京的飛機場和碼頭，我找兩位來，就是想要藉助你們的幫助，先行探查與這些相關的情報。」
聽得卓飛此行來南京肩負這如此的重任，自稱馬老三馬老四的兄弟倆欣喜若狂，當初南京城破的時候，他們兩個皆有家人死在日軍的槍彈之下。「沒說的，卓先生，有用到我們兄弟的時候，只要您說一聲，縱是要俺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卓飛想自己兩人如此鄭重其事的介紹自己，馬家兄弟便知道卓飛沒有把自己看成是外人，士為知己者死，馬家兄弟恨不能現在就跟著卓飛去殺日本兵。
許是看出了馬家兄弟此刻的心中所想，卓飛先示意兩人坐下來，然後笑道，「兩位，具體的行動，由我和我兄弟實施，你們要做的就是幫助我們搜集一切能用到的情報。日軍的機場和碼頭不用你們探查，你們只需要幫我找到那些漢奸政府官員的具體住處就行，如果能知道他們近期內有什麼聚會之類的消息就更好了。」
不能跟著卓飛親手誅殺日本兵，馬家兄弟起先還有些不情願，可聽卓飛說過具體要他們做的事情之後，馬家兄弟也隨即轉變想法。「卓先生，這事不是不能辦，可您要我們一下盯這麼多的漢奸，我們兄弟兩個恐怕是不能行的，能不能通過九哥，動用九哥手下所有的兄弟來半這件事？九哥雖說不算什麼好人，可也沒有給日本人辦過事，我想他還不至於會出賣我們。」
馬家兄弟提議帶上九哥，卓飛卻搖頭道，「不是我不信任你們所說的九哥，只是這件事情牽扯太多。一旦我這邊展開對日軍的襲擊，就不會停手，得手之後，我會第一時間離開南京城。日軍勢必會對南京城進行一番嚴密的搜查，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人多了，難免會有失誤露出馬腳的時候。可別小瞧日本人的情報機關，他們的手段可多的很，有很多是你們想象不到的。」
卓飛再次把那個錢袋遞給對方，「這不是給你們的酬勞，是給你們作為行動經費的，盯梢是一件很苦的差事。你們最好能去組一輛車，有了車，盯梢的時候就會輕鬆一些，不過你們記住一點，你們只是去盯梢的，不管目標有什麼異動，你們都不要衝動，具體的行動由我來實施，你們只需要聽好消息就是。」
和馬家兄弟仔細商議了一番，親自送兩人離開飯店之後，卓飛帶著卓岩去了下關碼頭。日軍佔領南京之後，在漢奸政府的幫助下，強行徵召民夫重修下關碼頭，現在的下關碼頭儼然一派繁忙的景象，可實際這裡已經被日軍當成是了一處物資集散地。「哥，咱們是不是也要收拾這裡的小鬼子大船？」遠遠看著下關碼頭上的那些日軍艦船，卓岩已經有些波不急待。
「沒錯，不過不是現在，等咱們先收拾了小鬼子的飛機場，這裡就會是咱們的下一個目標，就像咱們在武漢乾的那樣，把它們統統炸成廢鐵。」卓飛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他這些話是在回答卓岩的詢問，同時也是對當時犧牲在這裡的萬千國軍士兵和百姓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