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最後的等待

  日本內閣顯然並沒有意識到派兵遠征美國會令整個日本踏上一條不歸路，所有的人都已經被聯合艦隊所創造出來的奇迹所征服，在加上他們對美國本土資源和設施的垂涎，在獨立軍和北上日軍對峙的第24天，也就是1941年的1月16日，日本派往中途島的第二批部隊再次出發。 

  卓飛並沒有期待日本內閣會從中國爭取抽調走更多的部隊，實際上在國內的戰場上，尤其是敵占區里，戰鬥力強悍的日本老兵已經不超過三分之一。自日軍發動侵華戰爭開始，不只是中國軍隊傷亡慘重，氣勢如虹的日軍同樣傷亡慘重，大批有實力的日本老兵陣亡，而代替他們的是從日本本土調來的後備新兵或是在鄉老兵。， 

  得知日本內閣再次向中途島派出部隊，卓飛立即返回重慶，和聯合政府高層進行商討，商定大反攻的具體步驟和時間。大反攻實際上只是個籠統的稱謂，按照聯合政府高層們的想法，從新軍進入戰區時，就已經能算是大反攻，可是卓飛卻不這麼認為，因為直到目前為止，新軍部隊都還沒有真正亮出他們的獠牙。 

  「按照我們的計劃，進入河北境內的新一軍，會在當地武裝勢力的配合下，圍繞著石家莊發動一次集團作戰，力求把華北日偽軍布置在石家莊周邊的勢力一掃而空。」聯合指揮部里最不缺的就是作戰參謀，大量原國軍部隊被撤下來進行整合，很多賦閑的優秀軍官們就被補充進了聯合指揮部里擔任作戰參謀，此刻向眾人講解作戰計劃的劉成便是原川軍中的一名團長。 

  國共已經聯合抗戰，原國軍將領們再稱呼八路軍所屬游擊隊的時候，就全都用地方武裝勢力代替，而這個稱呼也已經獲得中共方面的首肯。聽過劉成介紹的作戰計劃，卓飛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隨即開口問道，「為什麼非要在石家莊展開集團作戰？你們有沒有考慮華南日軍的反撲？我聽說華南地區的日軍已經在向北做出移動。」 

  卓飛的疑問並沒有令劉成感到意外，在參謀部指定這份計劃之前，就已經有人問過同樣的問題。劉成胸有成竹的回答道，「我們事先已經考慮到這個問題，但問題是，新一軍裝備了大量改裝戰車，如果新一軍南下，改裝戰車是否會因為地形受到限制，我們還不知道。就目前而言，華北地區的地形和氣候似乎更適合戰車作戰。」 

  劉成的回答顯然並沒能令卓飛滿意，但卓飛也沒有繼續對這份作戰計劃提出疑問，瑞麗兵工基地用履帶式拖拉機改裝出來的戰車看似簡陋，但性能卻不算差。這種既可以充當移動突擊火力，又可以隨時當做運兵車的改裝戰車，早已經在瑞麗進行過無數次地形測試。這種簡易戰車在改裝之初，就是為了獨立軍南下提前做的準備，裝備新軍只是因為卓飛抹不開蔣介石的面子。 

  新軍在什麼地方對日軍實施攻擊，這些都不屬於卓飛考慮的範疇，他會趕回重慶參加這個作戰會議，也只是因為他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跟聯合政府高層進行討論。卓飛沒有繼續發言，在匯總了所有人的意見之後，參謀部拿出的這份作戰計劃最後獲得通過，而卓飛也適時的表現出對這份作戰計劃的看好。 

  作戰會議結束，卓飛便著急忙慌的趕去南岸別墅，獨立軍南下的條件已經充足，卓飛要跟政府高層們商討的事情便是跟獨立軍南下有關。「日本內閣已經把第二批陸軍部隊派往中途島，目前，獨立軍南下的條件已經成熟，只是我們現在還面臨著一個麻煩，如果處理不當，這個麻煩也許就是一個大麻煩，會直接影響到我們的終極計劃。」 

  卓飛的話聽著有些危言聳聽，高層們卻沒有對此妄自菲薄，因為他們知道卓飛一向不會拿正事開玩笑。「我們的目的是要徹底控制南亞，可是在日軍進攻緬甸之初，我們在緬甸的僑民就全都已經撤回國內。獨立軍南下趕走日軍的同時，還會有計劃的對緬甸土著進行清洗，我覺得，咱們是不是需要提前做好移民工作？否則緬甸就有可能再度被英國人拿回去。」 

  卓飛提出的問題不能算小，如果沒有聯合政府的支持，保護傘公司及時拿下緬甸或是南亞，也沒有足夠的人手去控制這些地盤，而卓飛此刻提出的移民計劃便是為了彌補這個漏洞。接到蔣介石的示意，卓飛拿出計劃書散發給在場的政府高層們，「山東、河南、四川都是人口大省，而且在參謀部制定的作戰計劃中，河南和山東兩省有可能會成為主戰場。」 

  「移民計劃，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避免百姓被戰火波及，面對屬於亞熱帶氣候，種植糧食作物一年兩數。如果我們在獨立軍南下作戰的同時，從河南、山東兩省抽調無地可種或是可能會被戰火波及到的百姓移民緬甸，半年之後，國統區內的糧食價格就會有大幅度的下降，而政府在獲得口碑的同時，相應的負擔也會有所減輕。」 

  聽了卓飛的講解，在場的政府高層們紛紛小聲交談著，和獲得口碑相比叫，他們更加看重減輕負擔的說法。從日軍侵華開始，政府索要承擔的負擔越發厚重，戰爭不僅僅使得大量百姓流離失所，而且大量的良田被放棄和荒廢，也使得國統區里的糧價居高不下。降低糧價便意味著很多人能填飽肚子，政府的負擔也會因此減輕，也不用再擔心軍隊的糧食補給。 

  被蔣介石問及需要向緬甸移民多少人時，卓飛只是給出一個模糊的數字，因為即便是制定出移民計劃的卓飛自己也不知道究竟需要多少移民才能填滿整個緬甸。「我現在還沒有一個具體的數字，不過我想如此優厚的條件，想要南下移民緬甸的百姓應該不會少才對，畢竟種地也需要一個安定的環境。」 

  卓飛給出的條件的確算是優厚，每個人授田10畝不算，保護傘公司還會提前為南下的移民建造房屋，同時提供種田所需的小型機械、種子以及其他物資。移民所要承擔的只是三成收成的農稅，保護傘公司提供的一切物資，移民都可以用分期付款的方式進行支付，除去農稅，南下移民便不用再承擔其他上交政府的稅費。 

  「這個法子倒是不錯，按照一家四口計算，只要他們願意南下移民緬甸，就能得到40畝地。按照三成農稅計算，這40畝地當中就只有12畝是屬於政府的，而農戶自己還能剩下28畝。28畝一年兩熟的土地對於一個四口之家而言，只要不是一家子的懶人，只需一年時間，這樣的四口之家就一定不會再餓肚子，三兩年之後，也許就會成為一個小富之家。」周恩來的態度倒是明確，能讓百姓吃飽肚子，他就選擇支持。 

  周恩來的意見左右了一些政府高層的想法，卓飛提出的移民計劃很快就獲得通過，只是他還有其他的要求要子啊今天提出來徵得聯合政府的同意和支持。「我這裡還有一個計劃，那就是希望能從雲南和四川抽調知識分子南下補充緬甸，四川有大批文人，雲南也有很多的學校，學生從軍是潮流同時也是一種浪費，我們應該把他們補充到更能發揮他們能力的地方去，尤其是南亞這種地方。」 

  「用刺刀和子彈征服南亞，不如用文化來的穩固，而且建設南亞，我們也需要大量的知識分子。」卓飛給出的這個理由顯然不能令人信服，但他話中的意思卻已經引起了蔣介石和毛澤東兩人的沉思，文化侵略對於他們而言還是個新鮮名詞，可日本人在滿洲苦心經營幾十年的經歷，他們卻是知道的，侵華日軍中就有從滿洲調來的軍隊。 

  這些從滿洲調來的軍隊在兇殘程度上不弱於日本本土軍隊，而且這些滿洲日軍原本應該是中國人，只是他們從小就接受日本式教育，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已經把自己當成是了正宗的日本人。這就是文化侵略的威力，蔣介石和毛澤東兩人也正是想到了這些，才會陷入沉思當中。 

  卓飛他們的會議並沒有持續的太長，在獲得周恩來旗幟鮮明的支持之後，卓飛提出的移民計劃便獲得了大部分政府高層的同意。而且蔣介石也已經同意卓飛從雲南招募自願南下的老師和學生，以便保護傘公司在緬甸建立一所新的大學，為南亞儲備各類人才。 

  夜色已深，走出南岸別墅的卓飛不禁徹底輕鬆下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順利準備完畢，接下來便是要看獨立軍的表現了。幾年的準備和等待，終極計劃終於到了最為關鍵的環節，卓飛此刻有些莫名的期待天色快點亮起來，因為天亮之後，他就可以飛回臘戌前線，親眼看到獨立一師的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