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勸解

  從薇薇安發來的電報里得知蔣介石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再次抽調接近50萬國軍部隊南下進入緬甸，並主動要求接受保護傘的整訓，卓飛便知道蔣介石這是動了心思要真的整治國軍了。已經快趕到大田的卓飛不得不再次改變行進的速度和方向，返回緬甸去面見蔣介石已經刻不容緩，卓飛擔心蔣介石的急功近利會引發國軍中派系的聯手反制。 

  卓飛的擔心並不是無的放矢，當初蔣介石可是在西安被囚禁過，雖說扣押蔣介石的張學良和楊虎城兩人位為首發起的兵諫行動，打著的是號召停止內戰聯合抗日的旗號，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就是一次地方軍事派系挑戰中央的行為。滿清退位之後，中國就進入軍閥割據時代，國民黨成為中央政黨之後，軍閥派系卻沒能徹底解決。雖然其中一些軍閥同樣愛國，甚至能為國家捨棄生命，但軍閥派系的存在對於國家的統一和發展卻是一種危害。 

  中國人外戰外行、內戰內行，這是千古歷史不變的法則，縱觀中國數千年的歷史發展，卻沒有任何一個朝代能夠延續千年，推翻前一個朝代的往往就是手握兵權的武將。卓飛一早就針對國軍中的軍閥派系陋習制定過一份整軍計劃，而當時拿到這份整軍計劃的蔣介石就曾經擔心會引發軍隊的反彈和混亂，此時的卓飛多少有些明白蔣介石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對國軍進行整軍。 

  把整軍地點放在了緬甸，蔣介石此舉一方面就是為了借用保護傘的名號堵住軍中那些派系頭子的嘴，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能搭上英國人這條大船，因為英國人會支付這次整軍的費用。英國人出錢，保護傘出武器裝備以及必要的幫助，而中國則只需要提供兵源，在這條利益鏈中，保護傘售出了武器裝備，中國政府因此獲得保護傘提供的重建資金。 

  蔣介石再次抽調部隊南下緬甸，為了就是趁機把這部分整軍的費用也分攤到英國人頭上去，遠在朝鮮半島的卓飛為此指示薇薇安-——不支持不反對。國軍再次抽調部隊南下緬甸，令中共方面有些措手不及，在情報上顯示，蔣介石此舉是為了和英國人搭上線，可中共方面卻隱隱覺得其中還有別的什麼原因。 

  和蔣介石一樣，得知卓飛北上去了朝鮮半島，中共方面也頓感疑惑，他們怎麼也想不通卓飛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北上朝鮮半島。國內的對峙局勢因為蔣介石的再次抽調兵力變得暫時偃旗息鼓，可不管是國民黨還是中共，都沒有放鬆對國內其他派別的拉攏，同時也暗自提防對手的動態。 

  卓飛帶著卓岩返回緬甸，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的事情，在這期間，卓飛倒是用電台跟蔣介石進行過溝通，得知蔣介石執意要跟自己見面，卓飛這才抓緊時間返回緬甸。「我說，您老人家是不是多慮了，日本人這才剛剛撤走，中共那邊絕對不會貿然挑戰內戰，您手下的那些軍頭們也應該知道這個道理。」才剛下飛機，卓飛就被等候多時的吉普車送去蔣介石下榻的臨時住所，左右沒有旁人，卓飛說話的時候也就少了些顧忌。 

  卓飛的調侃令蔣介石早已經平復下來的心情瞬間變壞，一臉不爭氣的指著卓飛說道，「我現在怕的就是他們，還好新軍那邊的指揮官都出身黃埔，要是新軍也參合進這些事情里，說不定這會國內早就打起來了。」見蔣介石這話說的嚴重，卓飛這才正了面色，還把住所的警衛都都換成了自己的護衛。 

  蔣介石倒是渾然不在意卓飛換了自己住所的警衛，如果卓飛要對自己不利，根本就用不著用上這一招。卓飛不但更換了警衛，還刻意要卓岩親自守在門外，並安排薇薇安去陪著隨同前來的宋美齡，安排好了這些瑣事之後，卓飛才重新坐下來跟蔣介石商量事情。「我覺得您老人家就是操不完的心，要按我說，你只管在我這裡住著，就當是度假了，別管他們誰打誰的。」 

  卓飛這話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及了，早在保護傘轉移瑞麗基地的時候，卓飛就曾經對蔣介石建議放下一切去澳洲榮養天年，可蔣介石一時之間卻放不下多年經營的大好局面。眼下日本人已經主動撤軍，國家百廢待興，蔣介石就更是不願輕易放下手中的一切。勸說蔣介石解甲歸田，這話可能也只有卓飛敢說出來，蔣介石也知道卓飛說這話是為自己在考慮。 

  果然，蔣介石並沒有對卓飛剛才那些話生氣，但也表現出對那些話不屑一顧的神情來，蔣介石對卓飛剛才的那些話不屑一顧，卓飛也對蔣介石此刻的左右為難暗自鄙視。「我準備要對日本本土動手了。」卓飛隨即改變話題，成功用進攻日本本土的話題轉移了蔣介石的視線和注意力，「現在就等著澳洲的那批轟炸機改裝完畢，只要時機成熟，或許月底我們就會動手。」 

  「月底就要動手？會不會太倉促了一些？日本人撤軍之後，在他們的本土可是集結了大量的軍隊，你到底有多大的把握？」蔣介石的臉上顯出擔憂之色來，他知道卓飛打日本本土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他決計沒有想到，卓飛居然準備在月底就動手。 

  「日本人的撤軍行動一直拖拖拉拉，在他們確認我們並沒有在沿海城市建設機場之後，就加快了向美洲大陸轉移軍隊的速度。我前幾天才剛剛得到的最新情報，日軍已經集結了超過12個師團的兵力準備去美洲大陸作戰，而且這12個師團的日軍全都都隸屬關東軍部隊。為了運送這些精銳部隊去美洲，日本人還從南美洲國家雇傭了大量的艦船。」 

  卓飛拿出一份資料遞給蔣介石，「這是我們保護傘武器實驗室最新研發出來的高速魚雷，這種魚雷是當今世界上航速最快的水面攻擊武器，不管是日本人的軍艦還是普通船隻，都沒有可能在交戰時避開這種高速魚雷的攻擊。美國人現在還沒拿下菲律賓，但已經成功從本土調來一支潛艇部隊，我打算聯合這支美軍潛艇部隊，實施對日本本土的海面封鎖。」 

  「封鎖日本本土的外海？」和卓飛手下那些參謀軍官一樣，蔣介石也馬上露出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來。日本的海軍力量不止能在整個亞洲稱雄，就是在國際上的排名也很是靠前，美國人的太平洋艦隊可不就是敗在了日本聯合艦隊的手裡。蔣介石可是清楚保護傘麾下所謂的臨時艦隊是個什麼規模，就這點根本拿不出手的海面力量想要封鎖日本本土的外海，蔣介石根本就覺得卓飛是異想天開。 

  許是察覺出蔣介石眼底里藏著的笑意，卓飛解釋道，「在我從仁川回來之前，美國人已經聯合英國、荷蘭跟法國的殘餘海上力量組成一支聯合艦隊，準備對日本聯合艦隊實施圍剿，我們保護傘提供的高速魚雷到時也會亮相。上次的英吉利海峽混戰，日軍聯合艦隊就已經受到重創，如果這次日本海軍再遭受重創，我們封鎖日本本土外海的行動也就會順利的多。」 

  卓飛話中隱藏著的情報，蔣介石也是第一次聽到，得知美國政府重新組建起一支艦隊，並積極尋找日本海軍進行決戰，蔣介石的心裡沒來由的就是一陣激動。「是啊，如果沒有了日本聯合艦隊的威脅，想要封鎖日本本土外海就簡單多了，畢竟日本本土現有艦船的數量和噸位都小了很多。」 

  卓飛說出這些只是為了轉移蔣介石的注意力，而且他也只說了好的方面，卻沒有提及德軍潛艇部隊的犀利和規模，一旦德國潛艇部隊也參與進萬里之外的海戰，誰勝誰輸還真的是說不準。「我計劃先動用海軍封鎖日本本土的對外通道，然後調集大量僕從軍對日本海外的海島實施強攻，一旦我們拿下這些海島並修築永久工事和機場，我們就有了隨時進攻日本本土的機會和通道。」 

  「日本人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可圍攻日本本土的可不止我們一家，如果我們佔據上風，指揮菲律賓作戰的麥克阿瑟一定會抽調他的美澳聯軍參戰。別看日本人在本土有大量部隊，可我們卻擁有整個東南亞國家的後備兵源，我們可以源源不斷的徵召土著僕從軍登陸日本本土作戰，反正到時消耗的也不是我們的部隊。」 

  「借刀殺人，正好也順帶完成了你的那個土著清洗計劃，一石兩鳥，這到是個好主意。」卓飛的計劃多少顯得有些狠毒，可蔣介石卻並沒有指責卓飛，因為土著清除計劃也是卓飛一早就制定好的計劃，為了中國的趁勢擴張和後代生存著想，身為國民政府最高領袖的蔣介石實在找不出斥責卓飛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