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無所顧忌
“有些人相愛是因為對方的性格。”嚴畢提醒道。
“對，性格。對方身上有讓自己開心的性格。比如我喜歡妻子的漂亮活潑。她喜歡我有闖勁兒，賺錢能力強。”
“但等她發現我極為危險後就把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對她來說，我的利用價值已經微乎其微。”
“她不舉報，也不離開我。並非愛我，而是不敢。我兒子之所以喜歡跟著我撒嬌求關愛，無非是不得不依靠我。”
“久病床前無孝子，當老人失去利用價值後就會變得惹人厭憎。當我想清楚後，就要問一句。妻兒對我有什麽價值？”
“我懂了。當你發現周天宇沒有利用價值後，就對他非打即罵。我好奇你妻子是怎麽死的。”
周龍開心地大笑，“你很聰明。問得非常好。我對永恒的生命有了興趣。伽伊是我最好的朋友和顧問。他幫我召喚出一個神。我將那個可恨又自私的女人獻祭給他，得到了十年壽命。”
“不得不承認，無論什麽生物的貪欲都是無窮的。接著，我又想擁有強大的力量。可以輕易殺死人類，就能掌控人類，這才是最基本也最強大的權勢。”
“能殺死人類，並不等於掌控人類的生命。至少對於勇敢的人來說是如此。”嚴畢正色道。
“是嗎？你看到我客廳裏的那些石雕動物了嗎？它們的所為便是生命的本質。獅子比羚羊強大，便可以掌控它們的生命。”
“我剛想問你的非洲之旅。你在那裏發現了什麽？”
周龍露出神秘的笑，“這是個秘密。”
“你家的仆人究竟受了什麽影響？為什麽變得不再良善？比如顧嫂。”
周龍稍一沉吟，“大概是伽伊吧。他曾和顧嫂聊過幾句。那群保安是他推薦給我的。”
“看來你對伽伊極為信任。從沒想過現在的你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現在的你是一枚棄子啊。”嚴畢嘲弄道。
周龍麵露不悅，“渺小的人類，我一眼就能看穿你心中所想。你想讓我不再信任他，不再接受他的指導，讓我逐漸失去力量。這樣，你才有機可趁。”
嚴畢露出嘲諷的笑，“看來你什麽都不知道。那幾個向你尋仇的人是伽伊一手培養起來的。你是那些年輕人的磨刀石。”
他眼中溢出憐憫，“瞧瞧你吧。如今一無所有。的確，你有長久的生命，有強大的力量。可這能填補你心中的空洞嗎？”
嚴畢拍著胸膛質問道。
周龍鄙夷地一笑，“心，是人類最大的弱點。我已經超越了人類。”
嚴畢緊盯著他的雙眼，“可你為什麽會請我們救出你兒子？”
周龍一怔，哈哈大笑，“無論你的肉體多麽強大，都永遠突破不了人類的局限。你的心永遠是個渺小的人類。和你對比，我很高興當初的選擇。”
嚴畢信心動搖：周龍的內在完全沒有人類的氣息。
周龍猛然止住笑，冷冰冰地盯著嚴畢，“我一直派人跟蹤你。相信他們已經找到那群人下落。我還是說得更明白些吧。我已經用不上你了。而且我已經是不死之身，不再畏懼尚娜。”
嚴畢微笑道：“我懂了。你之所以毫不隱瞞，是本就沒打算放我回去。”
“你還不算太傻。”周龍嘴角露出一絲邪惡的笑，雙腿用力朝地上一蹬，如猿猴般躍起，緊抱雙拳，朝嚴畢腦袋打去。
嚴畢臉上的笑意不減，朝後一跳，雙腳朝牆上一蹬，旋身，踢中周龍的臉頰。可周龍紋絲不動，一把抓住他雙腿，掄著他狠狠地朝地上摔。石質地板磚被砸成粉末。
如此幾次。嚴畢熟悉周龍的節奏，即將落地時奮力朝地上一拍，借助反作用力，上半身彈射而起，一把揪住周龍的雙耳，用腦袋撞周龍的眼鼻。
周龍頓覺眼冒金星，本能地鬆開手。嚴畢趁機手刀朝周龍咽喉狠砍幾下，雙腿掙脫束縛，落地的同時，朝周龍胸膛連踢幾腳。
周龍被踢飛出去，摔在了書桌上。
他毫發無傷地跳下書桌，冷笑道：“看來用普通的手段殺不死你。別怪我，是你逼我用殘忍的手段殺你的。”
他右腿後撤半步，攥緊右拳，輕喝一聲，右拳猛然打出。
嚴畢感覺到空氣劇烈地震顫，本能地使出“旱地拔蔥”，五指如鐵，插透天花板，如吊燈般懸掛著。
轟隆一聲。周龍那一拳如空氣炮般將半堵牆轟倒。
他見一擊不中，又轟出一拳。此時，嚴畢掛在天花板上，行動不便。
周龍臉上現出邪惡的笑。他腦中已經出現嚴畢身體炸裂的一幕。
前些天，嚴畢身體的強悍的確令他大吃一驚。可如今他已經被眾神賜予更強大的力量。他不相信人類的身體強橫到能承受他重拳一擊。
嚴畢見他一拳揮出，雙腿一蕩，兩腳便沒進天花板裏。那如空氣炮般的力量擦著嚴畢的背部，將天花板轟出五平米的窟窿。
嚴畢見狀，知道天花板上不能久待，忙將雙臂雙腳從中拔出來，跳到水晶吊燈上，扯下水晶吊燈朝周龍撞去。
周龍獰笑一聲，攥緊拳頭，一拳轟出。轟隆一聲，水晶吊燈如萬千雨點般迸射。
嚴畢已站在他身後，一拳打在他後心上。咣，周龍飛出數丈，深陷在牆壁裏。
“老爺，你又打死人了？”顧嫂打開門，笑盈盈地問道。
她看清屋子裏的狀況後，朝嚴畢尷尬地一笑，忙將門關上。
噠噠噠……高跟鞋疾速遠去的聲音。
嚴畢輕歎一聲，“瞧瞧吧，這就是你犧牲一切求來的。你本有大盤雞可吃，偏要去喝泔水。”
周龍不甘心地吼道：“我的力量比你的強大。你敢讓我打中一拳嗎？”
嚴畢認真地考慮了一會兒，頷首道：“好吧，希望你能迷途知返。”
周龍輕哼一聲，身體一震，將剩下的半麵牆震塌。
轟隆一聲。接著是幾個保安的慘叫。
“周龍，你滾出來！”
“周龍你這個混蛋滾出來！”
“周龍，你奶奶來打你的小屁股蛋兒了。”
“周龍，你這個龜孫子給老子滾出來。”
……
從院子裏傳來幾個男女的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