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貴人輕言抵萬金
呂浮生上前一步,向王上進言道:“微臣推薦一位人選,虎賁軍將軍之一鍾風。”
呂浮生現在已經是官身,對自己的稱呼也有了改變。
“此人有何才能?修為又是如何?”
王上根本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對於第一次出現在耳朵裏的名字,不由好奇的問向呂浮生。畢竟是由呂浮生推薦而來的人,總覺得會有幾分特別。
“他不是修煉者,隻是普通人。”
太子立刻反駁道:“荒唐,堂堂的博安城守備虎賁軍的大將軍,竟然不是修煉者。說出去安陽的臉麵何在?”反正就是不能讓呂浮生如願好過就是了。
“雖然他不是修煉者,但也正如太子您所言,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安撫這群鬧事之人,昨夜那鍾風是我親眼所瞧,敢於站出來製止林廣濫殺無辜的人,並且還不怕得罪林廣。唯有此人上任,才不會引起百姓的抵觸情緒。”
“最重要的是他是個絕對擁護王上的人。”
這意味著鍾風不屬於太子或魏王勢力中的任何一支,沒有絕對的站隊,隻忠誠於王上手中的兵符,這樣的兵不止是王上喜愛,連未來的王上也是善用的。
呂浮生的一字一句說的切切實實,令太子都無法反駁,反正也隻是個普通人,上任也無所謂。隻要不是魏王的人,就算做到了折損了魏王的實力。此消彼長,魏王就不是自己的對手。太子沒再多做阻撓,過於強勢,分毫必爭反而沒了大人之才,引起父王的不滿。
“既然如此,就先讓那個叫做鍾風的代領虎賁軍大將軍之職。若是做的不好或是沒有能力,隨時撤下來。鍾風?中風。這叫的什麽名字,還真是晦氣啊。”王上莞爾一笑。
其實在王上的心裏,誰來當這個虎賁軍大將軍都可以。反正在這個動蕩的時期,不到幾天連椅子都沒捂熱,肯定會因為某些事件,當作替罪羊貶下去。
費力不討好的職位而已,何況王上真正的防衛是金龍衛,還有十萬人的精兵過幾日,便能到達博安城下,這才是王上最放心的底牌。對於虎賁軍而言並不在意,可以隨意扔出去,當作兩個小兒爭奪的籌碼。
還在玄武大道上第一線舉著軍盾被貶為巨盾手的鍾風,並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因為呂浮生的一句話,不僅官複原職,並且還高升成虎賁軍大將軍,改變人一生的原因可能隻是貴人的一句輕言而已。老話說的好:三分能耐,六分能耐,一分貴人扶持。
而對於呂浮生而言,可以把虎賁軍這支重要的軍隊,從魏王手中奪了下來實屬不易,還換成了和自己相對熟悉的鍾風,隻能說是賢王有了呂浮生輔佐真是鴻運當頭。
“王上,昨日的玄武大道上鬧事的多為讀書人。微臣觀察到這些人多為太學生,我隻問太子一點,昨夜在暴亂之時,太學祭酒何在?是祭酒的疏忽還是太學教育下的失敗。才會有這麽多讀書人在玄武
大道上,做著比暴徒還要殘忍,危害還要大的事情。十裏博安街,首尾不相望。今日,再現這番聖景還需要多少年?”
被太子搞掉了魏王的虎賁軍,呂浮生想著怎麽也得從太子身上啃下一塊肉。自己絕對不能吃虧,提出太學的問題來,想要將太子對於讀書人的掌控降低到最小。 ~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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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父王,昨夜太學祭酒確實問題頗大,不論是何原因都大抵是說不過去的。兒臣勸告父王可以對太學祭酒施以重罰。”
這番回答打的呂浮生措手不及,沒能想到為何此時太子能夠這麽快的下定決心,作出壯士斷腕的舉動。既然能夠這麽快速的作出這種回答,定然是昨夜早已做好了準備。
“咦?”王上似乎也被太子快速的回答感到驚奇,問向身邊的蘇大總管道:“現今是哪位大學士領太學祭酒一職?”
蘇大總管輕撚拂塵,思考了不到三個彈指的間隙,回答道:“是太子太傅楚昊,因太子如今已過了需要每日教導的年齡,因此楚昊便有了時間,同時兼並太學祭酒一職。”
聽到太學祭酒楚昊的名字,王上便恍然大悟,猜測到必定是昨夜楚昊去過了東宮,為太子出謀劃策,但昨夜太子做的太過明顯,保全太子的話就需要找到一頭替罪羊,這頭替罪羊還必須是一頭大羊,不然不足以平息自己的怒火,肯定是如此,楚昊才會舍身救主,為了太子舍棄自己的性命。
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師之大者,為國為民。
王上對楚昊又多了幾分欣賞,可一向保守,穩紮穩打的楚昊,怎麽這次的計謀如此冒進,危險的同時還吃不了不少好處,就算是太子一人專斷,但經曆了昨夜的失敗也應該改邪歸正,及時停手,今日為何還要不依不饒?
當即再次下令道:“太子言之有理,將那楚昊卸下一身官服,貶為布衣,壓入天牢候審,給那群鬧事的讀書人瞧瞧,殺雞儆猴之效也。”
而當呂浮生聽到太學祭酒的名字竟然是楚昊的時候,頓感五雷轟頂,十分想要辯解我不過隻是想要啃下太子在讀書人的控製權,卻忘記提前做功課,現今的太子太傅竟然還能做兼職,做什麽兼職不好,還好死不死選擇太學祭酒的職位。
欲哭無淚的同時腦海裏回憶起臨出山之前,師父黃超對自己的叮囑:要小心處理七師妹的關係。
除了這句話之外,有一句話更加響亮的回蕩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就是楚文萱一直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我要殺了你。稍微想一想,呂浮生都感覺背後冷汗直流。
比起大水衝了龍王廟而言,呂浮生此刻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想要收回剛才自己說的話。
扭扭捏捏的向王上建議道:“稟王上,微臣突然有一個想法,那太學祭酒可能因為身兼數職,對太子的照顧影響了對太學這一方麵的管理,才會導致昨夜無知的太學生都被騙出去,參加玄武大道的集會。不是
什麽大罪,尚可原諒,尚可原諒。”
太子一聽呂浮生為楚昊求情這可不幹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將老師弄進了天牢,怎麽能這麽輕易的被呂浮生攪了,也不顧在王上麵前的體統。
厲聲反駁道:“你一小小的道士又懂什麽,太學乃是安陽國最高的讀書聖地,可是所有讀書人夢想中的學邸。無能的太學祭酒竟然教育出來一群隻會造反的學子。這些學子可都是日後國家的棟梁之才,管製一方的大官。而此時他們就已經買下了造反的種子,今日不加以懲戒,日後必成大患。”
王上看著兩人的爭辯,覺得自己這兩日可能過於勞累,導致眼神都有些不太清楚,將太子和呂浮生的臉都混淆了,使勁揉了揉眼睛,可還是一樣的結果,此刻這兩人完全是為對方的立場講話,一時搞得王上和魏王都不知道這兩人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看著不顧形象爭辯的兩人,王上喝了一聲道:“都閉嘴,王命豈可兒戲,既然我已經下了令,便不會再做改變。”
王上以為這是正常的帝王之術,一人打一棒子,這樣才能平衡各方勢力,卻沒想到這次可是讓呂浮生兩次吃了癟,然而這隻是太子以為的。
沒人接觸過的鍾風跟呂浮生早有過接觸,正所謂好兄弟就是一起讀過書,一起扛過槍。已經並肩作戰過的鍾風和呂浮生之間的關係,定然是要好過其他人。也使呂浮生為賢王積攢的底牌有多了一張。
關於楚昊,不知道太子為何強行犧牲掉自己的恩師。但於呂浮生而言,雖然在麵對楚文萱上有些麻煩,但確確實實是消減了太子方的勢力。兩者相加,呂浮生賺的是盆滿缽滿。
就在此時,王宮外再次傳來了昨日一樣的敲打聲。小楊子從側門進了書房,默默走到蘇大總管身邊,小聲耳語幾句。蘇大總管在聽完小楊子的報告後,些許變了臉色,但多年來經過種種大事,讓蘇大總管很快恢複了臉色。
王上又一次聽到這種聲響不免有些煩躁,這種單調的鼓點很容易使人情緒變得急躁起來。轉眼又注意到了小楊子在向蘇大總管耳語,沉聲道:“有什麽藏著掖著的,直接說出來便是。”
小楊子第一次聽到王上直接對自己問話,緊張不安的情緒油然而生,磕磕巴巴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然,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發不出聲音。心髒都快蹦到嗓子眼了,似多出一個聲音就能將心髒吐出來一樣。
蘇大總管拍著小楊子的肩頭,一股溫和的氣息從蘇大總管的手上流入到小楊子的體內,很快小楊子變鎮定了下來。
蘇大總管一抖拂塵,慢聲細語道:“小楊子,別緊張。就當成像平日裏與我談話就行。”
緊張的時候,一個人的鼓勵最為重要,可能僅僅是因為陌生人的一句話便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何況蘇大總管之於小楊子還不是陌生人,而是如親人一般,哪怕小楊子進宮不到五年的光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