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你有病啊
“誰管你日後的事情,咱家與你明說,方才你說的那個孝敬的數,再翻上一番,不然咱家才不去冒這個險。”
內侍總監既然能做到總監的位置,便是不知在宮內踩過多少人的鮮血,登上這個位置。眼神中閃爍著精明,和對於金錢的渴望。
憤青虎賁軍士在心中默默盤算,大概對內侍總管心中的價格有一個界定。眼神左右飄忽,因為內侍總監的胃口實在太大,已經超出了憤青虎賁軍士能夠承擔的額度,但轉念一想,隻要能將手中的令牌交與王上,以後的榮華富貴還不是信手拈來。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狠下心來道:“雖說祖宗您說的價格有些高,但您這一定也是顧全了,我家與王祖宗的關係,不然也不會答應小的。錢我雖然沒有那麽多。”
“嗯?”
一聽到這句話,內侍總管眉頭皺起,麵色極為難看。
“祖宗您先別急,我家還有一份祖產,在王宮附近有一處別院,一直租借出去當作客棧,今夜過後,這間客棧及房產就孝敬祖宗你了,明日,我便將地契獻上。”
內侍總管的表情變化的總是很快,西邊日出東邊雨,在內侍總管的臉上東邊雨,很快被西邊的日頭趕跑,變得喜笑顏開。
按理說已經爬到這個位置,本該是做到寵辱不驚,外人一般看不出總管內心的變化,可卻不然。
一是憤青虎賁軍士人小言微,不值一提,沒有必要在他麵前使手段。二是因為如內侍之人,便是不全之人,內心自卑,很容易產生對金錢或是權利的渴望,來在其他方麵證明,比別人都要強大。
“這就對了。在這裏等著咱家,把你那個勞什子令牌拿過來,咱家這就去稟告王上。”
內侍總管新入了一套宅院,怎能不開心,看著誰都樂嗬嗬的,甚至在憤青虎賁軍士遞上令牌時,還貼著憤青的耳邊,輕聲道:“這可是咱們的小秘密,可不能被旁人聽了去。”而後衝著憤青眨了眨眼,似是傳遞著某種消息。
兩人之間的談話,聲音相對略小,站在稍遠處的武侯根本聽不清。
憤青被內侍總管的行為,先是惡心的一愣,心想著:哥們可沒有龍陽之好,貼得如此之近還溫聲細語,難不成單單是金錢已經滿足不了這個惡心老頭的欲望,還饞著我的身子?
被嚇到的憤青虎賁軍士,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餘光掃到了一旁還在等著王上醒來的武侯,這才覺察到內侍總監真正的用意。
頭方向不動,隻用眼神向武侯的方向輕瞥,略微點點頭示意。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的對話容易很多。內侍總監這才放心的進入禦書房,去叫醒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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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市
距離東市坊門口有數條街,有大量閑散人聚集在此。根本不把宵禁放在眼中,我行我素,街頭大聲的喧嘩,並且每個人的手中都持有攻擊性的武器。
趕至此處的呂浮生,騎在馬上,用手指指點點,數道:“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鐧、錘、戈、镋、棍、槊、棒、矛、耙。靠,這是十八般武器
都聚齊了啊,這是潑皮無賴,還是攻城伐地啊。”
東市附近,似乎早有準備。很快又有一批人聚合在了一起,但人數略少一些。帶頭的正是魏王手下的四大金剛,歐陽止。
這位俠客可不一般,開場的帥氣都被他占去。一身麻布衣物,抱著一把長劍,孤零零的站在人群最前方,垂在臉龐的長發隨著微風飄動。頭發上綁著發帶,一副獨孤求敗的高手模樣。
至於為何呂浮生能夠一眼看出,這個人與尋常的潑皮無賴不同。隻是那副孤寂的背影,輕易將呂浮生拉回那座城頭之上,對立站著的那一男一女。
而呂浮生自己就像是城下的那群圍觀觀眾和那一隻猴,呂浮生甚至很怕歐陽止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看來我不該來,留下點回憶行不行啊。好歹說我也是個夕陽武士,你叫我親就親啊。
但呂浮生不會吹一口仙氣,讓那對男女相擁,激烈接吻。沒有意中人踩著五彩祥雲,更沒有一位紅紗紫霞。
“衛率大人,側衛所屬除卻您帶領出去的,餘下八十一人全部在此待命。”
一句話將呂浮生從前世影片的記憶中拉了回來。
“咦?嚇老子一跳,你們從哪裏冒出來的。”
側衛指了指坊牆,示意所有側衛都一直蹲在坊牆上,就著夜色隱藏在黑暗中。沒了西市的火光,隱藏在坊牆上,對於修煉者來說,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呂浮生思索片刻道:“留在後方等候,一會兒看我的眼色行事,我一發信號,所有人一起上。”
“安。”
側衛應下之後,呂浮生下了馬,在圍堵的眾人中擠到了人群的最前方。留下一臉認真的武侯還低著頭,蹲在施禮,問道:“那衛率大人,您的信號是摔杯為號還是揮手為號呢?”
等待片刻,也不見回答。側衛抬頭想要詢問,卻不見呂浮生的蹤影,慌神之下,左右亂看,也尋不見呂浮生的人影。
其他的側衛指著前麵聚集的人群,笑著道:“咱們衛率大人真是雷厲風行,早就走了。”
“這可該如何是好啊,算了,見機行事吧。”
一揮手,所有側衛重新跳到坊牆之上,逼近兩幫人馬最中心的位置。見機行事的等待著,呂浮生的信號。
呂浮生走到歐陽止的身邊。
歐陽止冷冷的道:“來了?”
呂浮生回答道:“來了。”又不禁疑問道:“你怎的認識我?話說你是誰啊?”
“那日,你初次入魏王府時,我在。”歐陽止低垂著眼簾,繼續冷冷的說道:“我是歐陽止,無名俠客而已。”
從歐陽止的身上,呂浮生感受不到一絲靈氣流露。但作為能夠在魏王書房議事的人物,必然是魏王手下的四大金剛之一。呂浮生很容易的猜到歐陽止的身份,繼而先入為主的將歐陽止當作是比肩黑白無常和閻羅將軍一樣的人物。
大能之輩能夠隱藏周遭靈氣,呂浮生是知道的,師父黃超便能做到這一點。但瞧著歐陽止的歲數,也不像是能夠達到上境的高階修煉者。
而沒有靈
氣的修煉者,隻有兩種狀況,受重傷或是被詛咒。不管是哪一種,萬法通的呂浮生都是略懂,又能夠幫助歐陽止解決的方案。
不明白為什麽,可能是歐陽止的氣質和造型,勾起了呂浮生的記憶。呂浮生對眼前這位劍客印象很好,幫助他脫離難處,算不得什麽。
呂浮生為人處事,隻要看得順眼就是朋友,看不順眼也不願理會。沒有必要去討好每一個人,不然終究會變的越來越不像原來的自己,這種改變不是一種越來越好的改變,而是要去迎合這個社會而做的妥協。在這一點上,呂浮生與黑無常之間有著些許的相似。
於是,呂浮生好心問道:“你有病?”
“你有藥?”
歐陽止的回答讓呂浮生更加確認,歐陽止是因為某一種頑疾才導致靈氣喪失的。
“你有什麽病,我有什麽藥。”
這一點上倒不是呂浮生吹牛,守著黃超這位大陸上最強的煉藥師,什麽藥沒有?什麽藥不是手到擒來?
歐陽止卻沒感覺到呂浮生的善意,微微抬眼瞥了眼呂浮生,還是依舊冷酷帥氣的道:“你有什麽藥,我有什麽病?”
這一句話有些激怒了呂浮生,自然聽得出來這句話並不是什麽好話。
呂浮生反嗆道:“你有病啊?”
“你有藥啊?”
“你有什麽病,我有什麽藥。”
“你有什麽藥,我有什麽病?”
…………
兩人循環反複的對話,讓身後的潑皮無賴們麵麵相覷,不知道兩位大哥級的人物在搞什麽名堂。也讓對麵的敵人看著笑話。
不多時,兩人吵的累了。
呂浮生相信要是自己不改變話題,歐陽止絕對會陪著自己說到天明。
繼而改變說法,問道:“你沒病,怎麽身上沒靈氣?”
“你有藥啊?不對,你怎麽不安套路出牌了?”
此刻的歐陽止哪裏還有冷酷大俠的風範,完全和三四歲的孩童一般,和呂浮生鬥嘴。
兩人的吵架,歐陽止嘴唇都有些幹裂,道:“唉,我要什麽靈氣。我又不是一個修煉者。你似不似彪啊?”
呂浮生有些驚奇道:“啥?不是修煉者的四大金剛,那你是憑什麽做到這個位置的?憑著你那不要臉的氣質?”
歐陽止摸著長劍,說道:“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受到上天的恩賜,被上天拋棄的人,也能有做人的尊嚴。”
“對不起,冒昧了。”
“沒事,不用說對不起。”歐陽止漏出一絲,勉強的微笑道:“並不是隻有修煉者才能擁有毀天滅地的實力,尋常人也能擁有變強的權利。”
“你們這兩個傻子在那邊嘟嘟囔囔半天,真當老子不存在啊?他奶奶的。”
對麵幫派中推擁出一位光頭大佬,隻穿了一條寬鬆的麻布長褲,手腕盤著粗繩,長須紮成數道小辮在下巴飄蕩,赤裸的身子上紋畫著一隻下山猛虎。
這位光頭大佬不停的用手摸著光頭,凶神惡煞之像,打眼一看便知此人並不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