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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街角失意人

  走在這條街巷的除了這位打更人,還有一位失意的人,他叫齊兵。剛被呂浮生從側衛中“趕”了出來。


  他那種對博安城的憧憬,現在已隱藏在,純樸的絕望之中,變成一種天真的夢想。他強烈地感到他這種情感,與其說帶有敗北者的,那種傲慢的不滿,不如說是一種單純的徒勞。


  齊兵沒有顯露出落寞的樣子,然而在某些人的眼裏,卻成了難以想象的哀愁。


  如果一味沉溺在這種思緒裏,連齊兵自己恐怕也要陷入,縹緲的感傷之中,以為生存本身就是一種徒勞。但是,今夜的冷空氣,把眼前這位修煉者臉上的血跡,浸染得更加豔麗。


  齊兵對這座城的愛護,對安陽盛世的憧憬,要比任何一個人更加看中,也是為之努力的人。可卻再不該當的時候做了不該當的事情。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的去挑戰呂浮生的底線。


  這並不是怕沒麵子,而是他知道,呂浮生其人並不壞,隻是需要在一個正確的時機,尋求一個正確的雞而已。很不幸,自己就是那隻露著脖子,送在呂浮生麵前,等著被殺給猴看的那隻雞。


  可過去的事情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發生便是已經發生過,就算再多的不舍,遺憾,悔恨等情緒充斥著內心,可時間這條長河在流淌的過程中,不會留下片刻的停留。


  打更人撇了一眼交錯而過的齊兵,此時的齊兵就如同喪家之犬,渾身是傷,尤其是脖頸處,一圈豔紅色的勒痕曆曆在目,惹人注意。


  能做打更的人必然都是膽子大的,不然隨便深夜的一處動靜,還不得誤認為是鬼魂纏身,嚇得魂飛魄散。


  所以打更人在看見齊兵時,並沒有任何的異樣,像齊兵這類人,打更人這輩子見的多了,吃霸王餐的,去賭場沒錢還賬的,上青樓不給錢的軍爺多的是。被打出來的也不在少數,在博安城隻認法,軍爺犯法,就算有再高的無意,被打也是正常。


  但往往這些吃癟的軍爺,最喜的便是尋平常百姓撒氣,本著沒事也不願惹事的態度,打更人雖麵無異色,卻也加快了腳步,與齊兵擦肩之時,匆匆而過。


  齊兵低著頭匆匆走過,他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此時窘迫的樣子。心裏本就難受的齊兵,覺察到打更人加快的腳步,心裏更是難過。脆弱的想著,自己就是一隻過街老鼠,不僅側衛的同袍不願理會,連一個普通百姓都避之不及。


  越是傷心的人越容易被外界的小事所影響,心眼並不是一天就變小的,而是隨著外部性的變化,而一點點在失落和失敗的人生中龜縮的。


  現在齊兵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下一步該去向何處,雖說有一身修為,但被魏王勢力下的側衛中趕了出來,相信在安陽沒有一處軍部敢收齊兵。


  齊兵也沒法回家麵對父母雙親,父母為了齊兵能入最有前景的側衛衙門,上下打點,花費了大半生的積蓄。


  索性隻能漫無目的的在博安城裏走著,接著月色,顯得格外淒涼。就算遠方西市大火連天,可齊


  兵也視若無睹。


  就算齊兵想要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卻往往事與妄為。


  低著頭的齊兵,就著今夜特殊的光亮,看到一位高瘦的黑袍人影,出現在自己的前方。並且嚴絲合縫的擋住自己所有行進的路線。


  兩人的展位很巧妙,所謂嚴絲合縫,就是不論齊兵下一步怎樣走,都會被黑袍者的下一步擋住,就像是經過了精密的計算,無論是一千種還是一萬種走法,直要是齊兵能夠想到的,就一定會被阻擋。


  按著往日齊兵的性格造就大打出手,長這麽大,齊兵可從來沒受過委屈,今夜自從在呂浮生手下受過,第一次委屈之後。就感覺自己是遇見了瘟神,導致流年不利,所有不順心的事情,全部趕在了一起。不隻是一位打更人,就連一個黑袍者都來找麻煩。


  齊兵心裏想著:誰特麽的都想欺負我,老子好歹也是個中介修煉者,呂浮生打不過,這些沒有任何修為的普通人,還想欺負到我頭上。惹了老子,老子就大開殺戒,實在不行,就不在博安城呆著了,整個安陽總能找到為家的地方,重現安陽盛世。


  失意的人在尋求一個答案,苦苦未果之時。很容易出現跑偏的思想,往往這些思想,都是會引發出血案的誘因。走上犯罪的道路,或是作出報複社會的舉動。


  雖說齊兵此刻想要殺人泄憤,可多年來,唯一想要重現真正安陽盛世的信念,還沒有倒塌。至少這個人還沒做到真正的喪心病光。


  緩緩抬頭,齊兵想要看清是誰不知死活,敢在這樣一個夜晚招惹自己。可抬頭看到的,是一張一輩子都忘不記的臉。


  隱藏在黑袍內的那張臉甚至不能稱作是人的臉。


  整張嘴貫穿兩隻耳朵的距離,使用針線一點點縫上的,才沒讓下巴徹底脫離。鼻子很長,很高,長到從額頭直到人中位,高到異常的山根就像是要掉在地麵上一樣。眼睛極小,一顆綠豆大小,還隻有一隻,另一隻是用一顆基天國的紐扣縫在上麵的。


  齊兵身高七尺,可還是要揚起脖子,才能看得清這位黑袍者,大概估略九尺有餘。又極瘦,風一吹便能刮倒一般。比之豎立在玄武大道兩側的旗杆,還要窄的感覺。


  就是這樣一個黑袍者,手中拿著一把沾滿血跡的黑色錐子,垂在腿部上下。怎麽看都一股瘮人的氣場,離得如此近的齊兵,竟然聽不到黑袍者的呼吸聲。


  “嘰,嘰,嘰。”


  黑袍人在笑,不知道是看到什麽令他興奮的東西,感到很高興。但嘴巴被縫上,隻能閉著嘴譏笑,可能是覺得不舒服,黑袍人用力的抿著嘴,一道道絲線在嘴上崩開。


  黑袍人歪著頭,笑的很舒服,但這聲音卻讓齊兵感到很恐怖。立刻退向後方,與黑袍人保持一個足夠安全的距離。


  “嘰,嘰,嘰?”


  黑袍人不知在對誰說話,但齊兵能夠確認黑袍人,一定是在與另外一個人在交流。並且是在等待一個回答。若另外的人表達肯定的意思,今夜必然有一場真正的生死之戰。


  因


  為與呂浮生的鬥爭隻不過是側衛內部問題,就算呂浮生鬧的再凶,隻要自己能認慫,就有活的餘地,可眼前的黑衣人若是真的開打,必然是致死方休的局麵。


  過了幾息的時間,黑袍人笑的特別開心,興奮的全身亂動,嘴角已經咧到了耳邊。


  其實黑袍人隻不過是在繼續昨夜一樣的工作,正對今夜收集的獵物等階感到失望,正準備前往東市,收集下一批獵物時,碰巧遇到了這樣一個,充滿新鮮血肉的中階修煉者,黑袍人自然很是開心。


  見的黑袍人這副模樣,齊兵歎了口氣,知道這一定就是,方才料想中最壞的打算。也不廢話,拔出腰間刀,做好了戰鬥姿勢。


  雖說齊兵被卸了官職,但這一身飛魚服和繡春刀,卻沒在今夜被收走,因為齊兵在側衛是請辭卸職,並不是革職,卸職是要經過一係列繁瑣的章程,才能正式卸任的。因此刀還在。


  雖然沒能在黑袍人身上感知到任何靈氣,但黑袍人卻給足了齊兵危險的感覺。這種感覺今夜齊兵已經領略過一次,第二次絕對不會再錯。


  “快走。能走多遠就多遠,千萬別回頭。”


  齊兵在大喊出這句話的同時,率先發難。


  而這句話是說給在場的打更人說的,打更人是博安城的百姓,士兵就得無條件的在任何狀況,任何時間,任何地址保護平民百姓。


  這是作為一個兵,烙印在骨子裏的紀律。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隻為了能夠為老百姓多爭取一息的逃跑時間。


  在戰鬥中講究的便是贏得先機,占據主動。齊兵一腳踏出,繞到黑衣人的背後,便是全力的直劈一刀,刀身上覆蓋著厚厚的青色靈氣。


  這道靈氣屬於風屬性,風屬性禦靈最大的特點,便是能將靈氣化成撕割一切的烈風,使得靈器更加鋒利,無堅不摧。


  小個子對陣大個子的敵人,最大的優勢便是靈巧和速度。身高超九尺,不管再怎麽瘦弱,在齊兵的料想中也會行動遲緩,應對不及,何況齊兵還是標準化,風屬性發展的入道境修煉者,自然會將風屬性的速度和鋒利修煉到極致。


  隻要不被黑袍人抓到,齊兵自認為有很大的概率能夠自保,打不過,還跑不過麽。


  一刀將要劈中,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黑袍人在身體未動的狀態下,頭顱呈一百八十度轉向,直接麵對準備從後偷襲的齊兵。齊兵從沒見過,這種違反身體構造的戰鬥方法,愣神之間,明顯動作慢了幾分。


  也就是瞬間的狀況變化,黑袍人大口一張,一股黑色的能量爆裂而出,直轟在齊兵的胸口。


  打更人一開始在齊兵大喊時,還沒反應過來。隻不過又多走快了幾步,還有空閑回過頭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因為打更人並沒注意到,一路跟隨在身後的黑袍人。


  但當黑衣人做出如此詭異的動作,從不信牛鬼蛇神一說的打更人,扔下鑼槌,丟掉燈籠,撒腿就跑,用著平生從來沒達到過的速度,邊跑邊顫抖的大喊道:“鬼啊,見鬼了啊。救命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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