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封山之戰
一個月之後的一天，疾風剛從睡夢中醒來，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
雲霧城到處都響著鍾聲，鍾聲淩亂而又緩慢，那是代表有人死去的喪鍾，此刻全城都響起了這樣的鍾聲，絕對不會是好事。
疾風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召集新兵們集合，但是出門一看隔壁的營房裏根本就沒有新兵們的蹤影。
他穿好衣服就跑了出去，看到秦天、候三和龍家兄弟也從他們的房間裏麵出來，她們的臉上同樣也全都是疑惑的神情。
疾風發現排長洛丹上士和他的連長都不在營地，幾個上司同時離開，絕對預示著情況有些不妙。
“我到外麵打聽一下。”候三說道。
他的門麵倒是很廣，想要知道些什麽最容易不過，果然半個小時後，他帶著一份最新的戰報跑了回來。
從候三此前從未有過那異常嚴肅的神情來看，這絕對不是好事。
“有壞消息？”龍大問道：“是南疆會戰那邊的壞消息？”
疾風直接跑了過去，直接從候三的手裏拿過戰報就看了起來。
“我們恐怕要上戰場了。”疾風淡淡說道。
龍兒走到大哥旁邊，秦天和候三也一起湊了過來。
戰報很長，總共有十幾頁，疾風從後麵抽了幾張，一看之下，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他抽出來的那幾張，說的恰好是北方南疆會戰現在的情況和前一段戰役的傷亡報告。
按照戰報上所說，現在整個南疆會展聯盟軍已經完全戰敗，士兵的死亡人數，可以確認身份的就在兩萬左右，無法確定的傷亡名單更多，差不多有五萬左右。
更糟糕的是，這次會戰並沒有將敵人重創，聯軍殘部已經退守雲霧城北三百裏外的青岩城，並且做好打巷戰的準備，可以想象一旦打起來，青岩城裏將因為戰爭而造成更嚴重的破壞，此刻被困在那裏的數萬平民，一百個人裏麵能夠有兩、三個人活下來，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了。
看到這些，疾風對戰報的其它部分已經不感興趣，他隻想立刻跑回去，把這些事告訴那幾個不知跑去哪裏的手下。可惜有資格批準他假期的人，此刻一個都不在。
“聯軍司令部和參謀部的那些白癡到底在搞些什麽？這樣的仗也會打輸？七座城市十萬大軍加上兩支滿員的騎士團居然對付不了敵人八萬士兵和一個大隊的騎士。”不知何時洛丹上士站在了疾風的身後，一邊掃視著戰報在一旁咒罵著。葛托蘭、盧卡斯、吳生等人也跟著回到了營地。
在新兵營裏，洛丹上士不管說什麽，和他不對付的二排長凱賽都會反對。他手裏也拿著一卷戰報，從營門走過來一邊拍著戰報、一邊說道：“依我看來，司令部和製定計劃的那些參謀們其實沒有什麽失誤，他們製定的計劃還是挺周到的，對敵軍的意圖分析得非常準確，應對的辦法也沒什麽大錯。”
“
隻是沒有想到敵人的實力居然那麽強，弗蘭薩王國候派去參加南疆會戰的榮譽騎士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放屁，你的戰爭理論課是怎麽學的？及格了沒有？”洛丹大怒，他指著戰報說道：“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製訂這份計劃的家夥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平民和聯軍的傷亡，根本這麽不在乎人命，壓根不去管因為前線潰敗太快而被困在青岩城無法撤離的平民，如果他們能派實力損失不大的兩個騎士團去打一兩場阻擊戰，至少比現在這樣要好得多。想想看，製訂計劃的家夥為什麽這麽做？”
疾風這個半吊子軍官戰爭理論課壓根就沒怎麽學過，來到外籍軍團耳熏目染下了解了一點，雖然不多，但他多少也能夠猜到一些其中的原因。
他早就聽說過，指揮官往往不拿手底下的士兵當作人來看，在他們眼裏，士兵全都是炮灰，是摘取功勳的台階。
安寧的日子總是很快就會過去，尤其是在這種亂世，哪裏會有讓人安生的世外桃源？
雲霧城成功打退了海賊聯軍，北方的南疆會戰卻輸的一敗塗地。南疆七座城池組件的十萬聯盟軍野戰失利後退守青岩城，沒過了五天青岩城又被攻破，弗蘭薩王國的八萬大軍乘勢四散出擊、攻城略地，一隻約有萬人的偏師兵臨雲霧城下。
上次抵抗海賊聯軍的戰爭使雲霧城城衛軍元氣大傷，這次抵抗弗蘭薩王國的主力隻能換上了組建不久的外籍軍團，還好外籍軍團建成時間最短，戰鬥力卻絲毫不差。
外籍軍團所有的步兵加上工兵部隊和炮兵部隊總計約六千人在雲霧城郊外的封山左右建設起一條長約六公裏的防線，封山地勢險要，一旦失守弗蘭薩王國的士兵可以把大炮架在這裏炮轟雲霧城，外籍軍團主力準備在地與敵決戰，堅守待援。
一條條塹壕被鋪上麻袋，組成具有縱深梯次的防禦陣地，平均約每五十米就有一個火炮陣地，在第一條塹壕後方還有兩條塹壕，每條塹壕之間挖出了大量的散兵坑、暗壕、交通壕等，第三條塹壕後方則是軍團直屬炮兵團的60磅凹炮陣地。
太陽一早就熱火辣辣地斜掛了出來。相對於戰壕外麵雖然悶點，可躲了日頭的爆嗮。所以疾風和整個三排一班都窩在二三十米的戰壕裏。好在挖的夠長，每人都有寬敞的一段！
敵人來了！
疾風一躍而起，還有八個跟他一樣穿著淡綠色，頭帶著綠色圓帽的八兵，他們沉默堅韌地趴在塹壕上，迷彩服讓他們與塹壕前這片草地融為一體，身旁還壓著一支支長長的莫辛火槍。
莫辛火槍特有的低沉聲開始在戰場上響徹，敵軍在進入射擊範圍後也開始紛紛舉槍開火。
訓練有素的弗蘭薩王國軍士兵尋找著較大的石塊，或趴在地上借助田埂掩護，或鑽進田埂間的水溝裏，嫻熟的單兵戰術給戰力層次不齊的外籍軍團士兵們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但被大量實彈射擊喂出來的外籍軍團士兵槍法也不賴，不斷有敵軍在衝鋒的路上被擊中，倒在山
坡前的草地上。
弗蘭薩王國軍的火炮也開始掩護步兵衝鋒了，後方的擲彈筒老兵紛紛趴在地對外籍兵團的陣地拋射榴彈。
但隨後外籍兵團陣地上一門門火炮發出怒吼，專門瞄準了弗蘭薩軍隊的大小火炮進行火力壓製。
轟！
一發擲彈兵扔出的榴彈落在疾風身邊,炙熱的氣浪將他整個人掀翻在了塹壕裏，盧卡斯、候三幾個連忙蹲下扶起疾風：“副排長！沒事兒吧！”
“放心！老子可沒那麽容易死！”疾風搖了搖有些暈暈的腦袋，大喊道。
眾人見他沒事兒，又立刻轉身趴在塹壕上不停向敵軍射擊。
子彈你來我往的咻咻聲在左右響起，不時有士兵中彈倒下。
疾風喘著氣，開始趴在沙袋後觀察起來。
他率領三排一班共九個人負責守衛這片三十米寬的陣地，對麵的弗蘭薩軍投入了一個小隊五十餘人的兵力，山下的草地上密密麻麻的敵人讓的疾風頭皮發麻、口幹舌燥。
塹壕後方火炮陣地上，吳生和麻子架起了炮口，率先開火！
轟……轟……轟……
三發炮彈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瞄準了百米外那些敵軍的擲彈兵狠狠砸去。
砰！砰！砰！
隨後其他人也紛紛開火，莫辛火槍特有的低沉聲在陣地上連綿不絕地響徹起來，伴隨著炮彈落下的爆炸聲，與槍聲一同譜寫出一曲死亡之歌！
火炮的威力確實令人膽寒，可是它的缺點也太明顯了，那就是射速太慢。射出一發炮彈後，至少需要半分鍾的時間來填裝下一發。而且，因為目標現在是在草地上行軍的原因，故而鬆軟的土地也十分容易卸去炮彈的反彈力，令炮彈無法形成二次殺傷。
火炮數次射擊，雖然對方的受傷人數有限，但是他們的進攻速度卻也因此下降了。十分鍾的時間，他們向前推進了三四十米。抬頭看去，能夠明顯地看到最前方遭受過火炮打擊彎著身子走的很慢的一小隊人，臉上已經出現了猶豫惶恐之色。若非是他們的指揮官拿著戰刀催促，隻怕他們推進的速度會更慢。
長達六公裏的戰線火光不斷閃射，一道道火蛇洶湧而出，弗蘭薩王國軍也發狠起來，九十磅重的凹炮被抬到田埂後，瞄準了外籍軍團防線不斷射擊，掩護己方士兵衝鋒，擲彈老兵們嫻熟得躲避著子彈，直接趴在草地上匍匐前進，找到合適的掩體或低窪位置就停下來投擲榴彈。
兩軍交戰，立刻彰顯出了雙方的軍事素養。
縱橫北方的弗蘭薩王國軍隊能征善戰，嫻熟的單兵戰術動作和兵種配合讓外籍兵團訓練不久的戰士們壓力不斷，反觀外籍兵團，封山主陣地的第一步兵團士兵還好，多是在南疆各地混跡多年的土匪、盜賊，經過訓練中心的加深培訓後，戰鬥素養並不比弗蘭薩王國差多少，戰事陷入了膠著狀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