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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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Sadness and sorrow(鋼琴)
鬼域
邪尊殿地下。
憶雪靜靜的躺著。早已沒了任何生命的氣息。麵色帶著點蒼白,卻並不能影響她原本的美麗。
李一凡坐在旁邊。輕輕點燃一顆紙煙。大憨告訴他,這東西可能會緩解一些疼痛。
他被那煙嗆得一陣咳嗽,幹嘔。可那煙過肺腑,卻好像又如釋重負。他說不清楚這算不算是種解脫,但最起碼這可能會讓他有所安慰。
一路回來,大憨在他旁邊喋喋不休了半天,可他卻一句話也沒說,隻是伸手接過了遞過來的煙和火而已。
遠處,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李一凡轉頭看去是李雨痕。
李雨痕慢慢坐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替憶雪侍弄著頭發,那樣子像是生怕會把憶雪吵醒一樣。
要是真能把她吵醒,該多好啊。
李一凡心裏想著。
“她小時候,最喜歡我這麽幫她侍弄頭發。有的時候,還會裝睡,故意等著。”
李雨痕看著憶雪,笑著。
李一凡踩滅了煙頭,突然跪在了地上。
“姐……我對不起她。是……”
李一凡的聲音有些顫抖,他覺得眼睛裏有些不舒服,可是好像並沒有眼淚了,可能是前幾天,他把這輩子的眼淚都給流盡了。但還是不自覺的揉了揉臉。
“是我……是我害死了她。她不該死的。”
李雨痕低著頭,依舊那樣侍弄著頭發。那感覺像是在掩飾某一種她並不想展露人前的感情。
“她不怪你就好。”
“我想讓她活過來。”李一凡抬頭看向李雨痕。
李雨痕明顯愣了一下,輕歎了一聲:“這是她的命。沒必要強求。”
“這是她的命。”李一凡肯定著:“從今往後,讓她活過來……是我的命。”
“何必?”聲音中有氣無力。
李一凡還是那麽看著李雨痕。
“姐,你這麽強。你一定有辦法,對嗎?”
李雨痕一陣沉默,看著憶雪。
李一凡決絕道:“姐,我求你告訴我,我會努力的,真的,無論付出什麽!隻要她能活。我死也可以。”
李雨痕把李一凡扶起,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
“死而複生之法,據說,上古時代確實存在過。但是到今天,已經鮮有人知。我也不知道。”
李雨痕看著李一凡眼裏一閃而過的失望,又道:“不過,我卻知道,有兩樣聖器,可能對複活憶雪有幫助。”
“是什麽?”
“極地冰晶棺,滄海浮塵珠。冰晶棺可以通過極地特有的極寒使逝者軀體長存不腐。浮塵珠則可以使逝者已經散去的靈魂重新凝聚於其中,從而使得魂魄不散。”
李雨痕道。
“雖然不知道那上古的秘法,但要複活憶雪,這兩樣聖器卻是絕對缺一不可。”
李一凡猛然起身,好像看到了真正可以救命的稻草。
“那兩樣聖器在哪?我去拿!”
李雨痕隻是平靜的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坐下。
“我隻說,我知道這兩樣聖器,卻沒說你能拿的到。先不說那浮塵珠所在地尚且不明,就是冰晶棺有明確的位置,你也未必能拿得到。反而容易為此喪命。”
李一凡沒有坐下,隻是站在那裏。
“憶雪說過,沒有誰的命是生來該死的。我也不會這麽輕易就喪了命。,冰晶棺在哪?”
“就算你能拿到。你不是一樣沒有那讓人死而複生之法嗎?”
“那也比什麽都不做強。姐……”
李一凡看著李雨痕,眼神中帶著懇求。
“你就告訴我吧。為了她,我做什麽都行。”
李雨痕回身輕輕撫摸著憶雪帶著蒼白的臉。
“真搞不懂,雪兒遇見你,究竟是幸運呢,還是不幸……”
停頓片刻。
“冰晶棺在神羅帝國再往北的極寒北地雪山之上。位置雖然明確,卻有著上百頭生長了萬年的極地雪人守護。神羅帝國和亞天帝國也都各自派人去爭奪過,但都無功而返了。你覺得……”
“我一定能把冰晶棺帶回來的。”
李一凡說完轉頭要走,卻被李雨痕叫住。
“你知道那雪山具體的位置嗎?離這多遠?怎麽走最快?像你這樣,誰也救不了。隻會害死更多人而已。”
李雨痕說完起身,又道:“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想好了,明天再來找我。”
說罷便獨自離開了。
李一凡看著姐姐離開的背影。好像有些難過。又一次頹廢的坐在地上。
空間裏回蕩著李一凡一個人的聲音。
“我知道姐姐怨我。怨我,把你害死了。”
李一凡長出了口氣。
“可我不想的,真的。姐姐說的對,我這樣,隻會害死更多人。”
他看著憶雪,那女孩就那麽躺在那裏,也不說話,安靜極了。
李一凡伸出手,想去摸摸憶雪已經冰涼的臉,可那手到了咫尺的距離卻又停住。他甚至沒膽量去碰碰她。
緩緩攥拳,李一凡站起身來。
“我會讓你活過來的。會為你報仇的。我發誓。”
摸了摸暗紫色的短發:“這頭發……你回來之前,我再也不剪。”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一夜無話
邪尊殿
李雨痕翹著腿靠在王座上。王座之下站著六個人,跟往日不同,今天王座下少了憶雪的身影,卻多了李一凡。
李雨痕交代著一些尋常的事情,並沒有去看李一凡一眼。
“今天到這,都回吧。”李雨痕道。
“姐……”
李雨痕輕蔑地瞥了李一凡一眼。
李一凡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改口:“邪尊大人。”
“你怎麽站在這?”
李雨痕還是沒有看他。
“我……代表弑神苑,站在這。”
“代表弑神苑?為什麽?”
李雨痕問道。
“我要讓弑神苑,讓邪宗,再一次光明正大的站在神魔大陸上。”
“為什麽?”李雨痕還是那麽問著。
“因為那是她的夢想。”李一凡回答。
炎魔輕哼了一聲:“一凡少主,這些憑你?恐怕做不到吧?”
“我會做到的。”
李一凡說完,單膝下跪道:“請邪尊大人,派人助我奪得冰晶棺。”
其他幾人聽到“冰晶棺”都是臉色一變。
“你……想好了?”
“想好了。”
李雨痕用手支著頭,思考片刻。
“好啊,龍翔,血溪。”
聽到李雨痕召喚,一個身穿獸皮的漢子,和一個身穿紅色衣服臉色蒼白的男人站了出來。紛紛單膝跪下,答了聲:“在。”
“你們兩個,陪少主一起去。還有那個……魂夢居現在暫時的主事是誰?”
心臣站出來,朝李雨痕行了個禮道:“回邪尊大人,是一個叫肆野的青年一輩。”
心臣的聲音妖嬈依舊。
李雨痕點點頭:“傳我命令,讓他同去。明日啟程。”
“是。”
眾人齊聲回答,行禮。
李一凡行過禮緩緩抬頭。
“怎麽?還有事嗎?”李雨痕看著他。
“姐。”李一凡特意把對李雨痕的稱呼改了一下。
李雨痕本就聰明,自然聽的出這話中的變動。隻是看著李一凡等他說話。
“我想知道……”
李一凡頓了頓,好像有些猶豫:“我想知道,父親和母親是怎麽死的。”
在場其他門主都是心中一顫,那戰役之後十幾年了,整個邪宗幾乎沒人敢跟李雨痕輕易提起這件事。
沉默片刻。
“父親被殺,母親自盡。”
那聲音中沒有任何的感情,仿佛隻是在讀一句生硬的台詞而已。
“被誰所殺,為何自盡?”李一凡再次追問。
這一句看似平靜、合理。卻讓其他幾位門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分明是在讓李雨痕扒開傷口的意思。
如果換做別人敢跟李雨痕提到這些,恐怕現在就死了。但麵對自己的弟弟,李雨痕倒是顯得異常平靜。
聲音依舊平淡:“父親被一個名叫上官霜的人所殺,母親因為父親的死而自盡。”
李一凡聽了這個名字微微一顫。“上官霜?那個九階九級?”
這次倒是變成李雨痕有些吃驚了:“你認識?”
這個名字是墨銘哲曾經告訴給李一凡的,說那個人早已隱退。
搖了搖頭,道:“沒,隻是聽別人說起過。”
“別去想了。你不能找那個人報仇,先不說以你的實力根本殺不了他,就算是哪一天你真的可以殺他,也不行。”李雨痕淡淡的道。
“為什麽?”
“因為母親臨死前說過,我和你,永生永世都不能找上官霜報仇。”
“可……”
“行了。”李雨痕站起身子:“今天累了。龍翔血溪,明天陪少主奪取冰晶棺。”
說罷已經離開王座轉身離去。
龍翔和血溪同時行禮,答了一聲:“是……”
其他各門門主紛紛朝李雨痕行禮,退出了邪尊殿。
龍翔則是走過來跟李一凡商量了一下明天的時間,行程。便也轉身離開了。
李一凡一路上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裏想著什麽。
回到了弑神苑,大憨趕忙衝了出來,說是給李一凡做好了飯就等他回來了。
李一凡抬起頭叫了一聲大憨。
“嗯?怎麽了?少主。”大憨回頭問道。
“你……以前是我父親的護衛,是嗎?”
大憨點頭:“是啊,少主。怎麽了?”
“我想知道,我父親和母親為什麽不允許我和姐姐給他們報仇。”
大憨聽了也露出一種為難之色,但這股為難之色是因為他真的不知道。
想半天才回應道:“少主,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您父親李邪大人和上官霜曾經是很要好的朋友。至於後來為什麽又被上官霜所殺,還有裏麵的很多細節,我就都不知道了。”
“你不是我父親的貼身護衛嗎?怎麽會不知道?”李一凡不甘心。
大憨難為情的道:“少主,這些事情都是撤到鬼域以後發生的了。自從撤到鬼域,李邪大人還在外抵禦過強敵,因為怕我受傷就一直沒讓我再跟著他……”
“算了……”
李一凡不是個傻子,他清楚再繼續這般糾結下去也是無濟於事的,索性不再多想。
回到弑神苑也不知道那些飯菜倒地是不是真的吃進了自己的肚子裏,隻覺得心裏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