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悲痛的消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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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渡——薛之謙
“恐怕炎魔自己也沒想到。”陳典道：“那丫頭就算天賦再高，在當時也不過是個孩子而已，炎魔也就沒當回事。可又過了五六年，那丫頭的進步越來越大，炎魔終於發現了危機的存在，決定除掉這丫頭。可惜為時已晚咯。”
陳典有些尷尬。
大憨掐著指頭算著時間：“五六年……那時候那孩子也才十來歲的樣子啊？怎麽就晚了。”
“炎魔雖然實力強勁，但卻唯獨殺不了她。”
肆野思考著：“難不成是因為天火係的緣故？”
陳典笑著點頭：“雖然炎魔的老師是聖火宗墨槿，但是炎魔畢竟不是聖火宗中人，哪怕修煉的再刻苦，其修煉的天火係契神術照樣不地道。這也是炎魔之所以這麽長時間對於九階九級的巔峰依舊望塵莫及的原因。可墨銘涵就不同了。她身上流著純正的聖火宗血脈，修煉聖火宗契神術不僅更加事半功倍，而且那丫頭有這一種天生的力量，炎魔所修煉的並不純正的天火係力量攻擊到她身上大部分都會被吸收化為己用，甚至炎魔自己還會遭到反噬。”
“被吸收為己用？”肆野有些難以置信。
陳典點點頭：“這也就意味著，炎魔對他的大多數攻擊，不但對她起不到任何的效果，反而會提高她的修為。”
“這麽強。”大憨自顧自念叨著。
“墨銘涵，現在多大？幾階幾級？”李一凡起身問道。
陳典把折扇握在手裏，行禮道：“現今十五歲，實力應該在七階左右。那孩子是難得一遇的天才，十三歲被炎魔囚禁，牢房被設上了魔焰堂的結界咒文。導致她無法修煉。否則現在的實力難以估量。”
“也就是說……”大憨難以置信：“她十三歲就已經達到了七階嗎？！”
“十三歲七階。”肆野琢磨著：“資質還真是比憶雪郡主當年還更勝一籌啊……”
“行了。”李一凡突然打斷。
肆野則是反應過來，李一凡並不喜歡聽別人提到憶雪，趕緊閉嘴。
李一凡走到陳典身前：“帶我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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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羅帝國
聖火宗
墨銘哲一身黑衣走進劫焱殿。
一縷紅色的長發在眼前飄著，似乎是襯托著他如今沉默的臉頰。
抬眼看去，門前跟自己同樣一襲黑衣的墨銘誠正靠在那裏，看著自己。墨銘哲以往一定會走上前去朝他行禮，叫上一聲“兄長。”但現在他沒這個心情，也沒這個想法。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可能是因為仆人傳來了墨霖病重的信息，亦或者是因為墨銘誠在亞天帝國所說的那些話。
他隻是瞥了墨銘誠一眼，並沒理他，擦肩而過。
剛走入殿中卻是一向針對自己的二哥墨銘宇攔住了去路。
“墨銘哲。你還好意思回來啊。”
墨銘哲抬起頭，紅色的眼眸盯著墨銘宇。
這麽一盯倒是弄得墨銘宇有些不適應，幾年的時間墨銘宇已經升至七階九級，跟同齡人比起來自然算是優秀。但墨銘哲的修為卻早已超過他，雖然是被他從小欺負到大，從來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料，可是現在這個已經達到九階的強者突然這麽盯著自己還是讓墨銘宇有些不舒服。
“你看什麽看，兄長在問你話呢。”墨銘宇似乎正努力掩飾著自己的那麽一點恐懼。
“兄長。”墨銘哲開口反問：“我有什麽不好意思回來的？”
可能是因為亞天帝國墨銘誠的事情，讓墨銘哲對家中這兩位兄長最後的一點敬意都沒有了。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跟兄長這麽說話，甚至是他從小到大頭一次這麽明顯的，沒有禮節的去頂撞別人。對於他而言雖然有些不習慣，但感覺好像還不錯。
墨銘宇則是被他這破天荒的一句頂撞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你怎麽說話呢你，果然在亞天什麽好都沒學到，就學會了頂撞兄長嗎？”墨銘宇說完把雙手抱在胸前，好像有意想擺脫著什麽，又道：“要不是你這個掃把星在亞天，爺爺怎麽會去和那邪宗餘孽交戰，還受了這麽重的傷？”
墨銘哲冷哼一聲：“西海一役不見兄長戰鬥，亞天行刑場一戰更不見兄長身影，如今卻又站在這責怪與我嗎？況且，爺爺是被銘誠兄長叫去的，我並不知情。”
墨銘哲說完，朝殿內的正寢走去。隻聽見身後的墨銘宇嚷嚷著他不尊重兄長。
正寢之內，一張大床上墨霖躺在那裏，墨楓則跪在其旁邊好像正聽墨霖虛弱的交代什麽。
“三少爺。”一旁的仆人行禮道。
墨楓見是墨銘哲進來有些不悅。
“誰允許你進來的？銘誠，銘宇沒告訴你現在不能進來嗎？”
這責罵隻是讓墨銘哲心中苦笑，心下已經明白，是那兩個兄長有意沒想告訴他的。隻好行禮道歉道：“對不起父親，我……聽說爺爺病重，有些著急了。”
“滾出去。”墨楓罵道。
墨銘哲無奈剛下離開，身旁的大床上卻傳來了墨霖虛弱的聲音：“是……是銘哲來了嗎？”
“父親……”墨楓正欲開口，床上的墨霖又道：“來，銘哲，快來，過來……”
聽了爺爺的話，墨銘哲朝父親看了一眼。墨楓也隻得無奈的點點頭，示意他過去。
墨霖躺在那床上。年邁偏瘦弱的身子好像和那張大床產生著鮮明的對比。此時的他散著白發，已經沒有了往日那般莊嚴，肅穆九階九級的氣場，完全是一個虛弱到了極點的老人。
看到墨霖的這幅樣子，墨銘哲輕輕攥了攥拳：“爺……爺爺。”
看著墨銘哲的到來，墨霖卻是勉強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但是那絲笑容在墨銘哲看來雖然並不好看卻極具真實。
墨霖有氣無力：“那天，打了你……是爺爺不好啊。”墨銘哲看著床上的老人，說不出話來。眼裏好像有淚花在翻騰。
“還疼嗎……”墨霖問道。
墨銘哲還是愣在那裏，半晌都說不出話來。憋了許久才磕磕巴巴的說了句：“不……不疼了……”
“那就好……”
墨霖好像是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更加濃鬱了，片刻後緩緩開口：“楓兒，你先出去。”
聽了這話，墨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解，但父親開口了又不好拒絕，隻好點頭退了出去。
“銘哲啊……”墨霖緩緩叫道。
“爺爺。”墨銘哲跪在床邊應著。
“爺爺，想求你一件事。”
“爺爺你說。”
墨霖看著天花板，頓了好久：“爺爺……爺爺差點辦了件錯事啊。差點辦了件讓爺爺死不瞑目的錯事啊……”
那聲音之中竟然是帶著哭腔。這還是墨銘哲第一次見自己這位九階九級的強者爺爺這樣。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跪在那看著眼前的老人。
“爺爺……”墨霖張了張口，兩行淚竟然從老花的眼中淌了出來。
墨銘哲看呆了，不自覺的叫了一聲：“爺爺……”
“爺爺，爺爺不該對那孩子起殺心啊……”墨霖哭喊道。
那樣一個古稀老人就這麽虛弱的躺在那張大床上，身上的傷很重，深入靜脈。甚至連身子，腦袋都無法再憑他自己的力氣輕易的動一動。可此時卻像個孩子一樣，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輕聲哭喊著。
墨銘哲跪在地上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爺爺更不該殺了那女孩兒。怎麽就殺了她呢？”墨霖抽泣著。
半晌，墨霖好像拚盡了所有的力量碰了碰孫子的手。
“銘哲。”
“爺爺。”墨銘哲趕緊抓住墨霖枯老的手。
“銘誠和銘宇。總是欺負你吧？”
墨銘哲搖搖頭：“沒……沒有。”
“你跟他們……不一樣。你的資質比他們都好。未來有一天……”
墨霖的聲音斷斷續續，聽起來十分吃力。
“有一天，聖火宗會交到你的手裏，你一定會超越爺爺。你會活的比爺爺更精彩，你會擁有比爺爺……比爺爺更美好的東西和人生。你知道為什麽嗎？”
又搖搖頭，墨銘哲看著墨霖。
“因為……你看懂了，明白了一個，爺爺這輩子都看不懂，明白不了的問題。爺爺相信……聖火宗在你手下，會變得更好……”
聽著墨霖的聲音變得愈發的虛弱，墨銘哲已經沒有勇氣繼續聽下去。生怕聽到了哪一句，爺爺的聲音突然停了。
用力攥著墨霖的手，叫著：“爺爺……爺爺你別說了。”
“銘哲，你答應爺爺……答應爺爺此生，永遠都不要去找邪宗的那個孩子，為爺爺報仇……”
李一凡的身影閃過，墨銘哲問道：“為什麽……”
“爺爺，沒力氣再給你講故事了……答應爺爺……”墨霖的聲音甚至帶著懇求。
“爺爺……”
“答應爺爺！”
墨銘哲眼裏含著淚：“我答應……我答應。”
“那就好……”墨霖說完，最後壓在心裏的石頭終於放下了。那雙蒼老的眼，上下的眼皮也像是終於不用再受分離的苦痛，可以永遠的擁抱在一起。
“爺爺……爺爺？”
墨銘哲緊握著墨霖的手，可那手卻好像已經開始逐漸涼透。
“爺爺！”
聽到墨銘哲的喊聲墨楓和墨銘誠，墨銘宇三人推門而入。
墨楓見父親離去，傷感之中，情急之下一把推開原本跪在床邊的墨銘哲。一把抓住父親的手，隻是看著。
墨銘誠和墨銘宇則是低著頭齊刷刷跪在墨楓身後。
看著那三個人，他們才更像是親人吧。
墨銘哲剛才被墨楓一把推倒在地，此時似乎已經心灰意冷。
這麽大的一個家裏，真正對自己好的，真正不厭惡自己的人卻少的可憐。現在這個人，他走了……他臨死前求自己不要複仇，那感覺像是在找一種解脫，也像是在給墨銘哲找一種解脫。因為他發自內心不想跟李一凡為敵。
墨楓緩緩起身，似乎是時間衝淡了親情嗎？墨銘哲想不通，父親是如何這麽快便從墨霖的離去走出，跟身旁的下人們有序的布置著後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經曆的時間太少了。總之他做不到。
朝著墨霖他緩緩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握住一旁劍架上的熾焱，轉身在墨銘宇的責怪聲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