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神羅的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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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紙船——薛之謙
鬼域
邪宗
弑神苑
溫熱的毛巾按在傷口處,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襲來,讓李一凡咬了咬牙。
好像兩年以前的某一天,或是某個時候開始,他就習慣了這樣的疼痛。兩年來他受過的傷不少,忍過的痛不少,卻再沒像兩年前那樣呲過牙,咧過嘴了。這樣的疼痛對於李一凡而言好像一種救贖,對他害死那個人而犯下罪行的救贖。
身旁水盆中的水已經被鮮血染紅,李一凡仍舊自然的把毛巾按進滿是紅色溫水的盆裏,揉著。擰幹了毛巾再擦拭傷口,周而複始。
大憨推門而入
見李一凡正赤著上身站在那裏,身上的諸多傷口跟身上的肌肉一樣清晰可見,大憨意識到自己又冒失了,低頭道:“少……少主。”
李一凡低頭瞟了一眼身上的傷口,接著沒事人一樣擦拭著。
“少主……您……沒事了吧?”大憨探著大腦袋往李一凡的方向瞧著。
李一凡沒理他,隻是兀自問道:“怎麽了。”
“哦,對!”大憨敲了一下腦門道“少主,按您的吩咐那個……那個扶傷,已經在弑神苑給她安排了住處,還給她備了熱水和新衣服。”
“說重點。”
李一凡繼續擦拭著傷口,有點無奈的道。大憨總是這樣,一著急就廢話連篇說不到點上。
“少主……”大憨朝李一凡走了幾個小碎步,試探的問道:“您帶回來這個扶傷姑娘,她……”
大憨欲言又止,李一凡本就苦悶於他說不到重點,這會兒又來了這麽一出,有些火從中來。把沾著鮮血的毛巾往溫水盆中一扔,帶著血的水花,濺了大憨一臉。
李一凡則兀自走到一邊纏著綁帶:“有屁就放,沒屁就走。”
這點眼力大憨還是有的,看見李一凡獨自纏著繃帶,趕緊上前幫忙。
又問道:“少主,這扶傷姑娘是不是腦殘啊……”
大憨嘀咕著。
“說什麽呢!”李一凡轉頭瞪了他一眼。
大憨被他瞪得下意識後退,又趕緊繼續幫李一凡纏著繃帶:“少主,真不是我說,她連澡都不會洗……”
“啊?”李一凡不免驚訝。他知道扶傷的心智可能確實跟常人不太一樣,但卻沒想到真的不同到了這麽個地步。
“真不會。”大憨接著說道:“還是肆野找了魂夢居裏的女部下進去教她的。好不容易洗完了,幹淨衣服放在那裏人家愣是不穿。魂夢居的人進去問也不說話,就坐在那。少主您讓我們等她穿好衣服喊您,我們這也沒法交差啊。”
李一凡纏緊繃帶看了大憨一眼。才算是明白大憨進來的重點在哪裏,張了張嘴想罵他卻又實在懶得罵這個笨家夥了。
隻說了聲“我知道了。”
從一旁的床上拽起一件被洗幹淨的全黑色戰衣,穿在身上,走出了房間。
給扶傷安排的房間離自己的臥寢並不遠,李一凡看到那門外肆野和幾個穿著魂夢居服裝的女人正站在外麵。其實他挺不想看見那身衣服的,會讓他想起憶雪來。
朝肆野走過去,幾個人看到是李一凡紛紛行禮。
“少主。”肆野行禮道。
李一凡看了看緊閉的門,問道:“怎麽了?”
“不穿衣服。我的人進去問她什麽她也不說。我是沒辦法了。”肆野聲音很低,帶著一種黔驢技窮的語氣,滿臉無奈。
李一凡沒有說話,又看了看房門,推門而入。
屋子裏,扶傷赤身裸體的坐在床上,白皙的肌膚還沾著些許水珠。晶瑩剔透。
見是李一凡來了,扶傷站起身,精致的臉頰上好像多了幾分若隱若現的笑意。雖然依舊沒有說話,可那雙清澈的眸子卻緊緊盯著李一凡。
李一凡進來之前本來已經想好了這次不會把目光移開的。可是一看到那人形的春色還是不免皺眉,目光不自覺的移到扶傷身旁放在床上的一套白衣上。問道:“怎麽不穿衣服?”
扶傷看著李一凡,一陣沉默過後,怯怯的問了一句:“一定要穿嗎?”
這一句話問的李一凡一陣無奈,想來想去也沒法說她什麽,她並不是人啊!怎麽拿人的標準來要求她呢?再直白一點說,沒人會看著一把沒有劍鞘的劍而臉紅!可話又說回來,眼前這個劍靈是個女的,又偏偏不當不正的生了這麽副誘人軀體,長了那麽張可人的臉頰。要是真不讓她穿這衣服,恐怕邪宗的其他人看了對她是種玷汙。
“一定要穿。”李一凡回答道。
扶傷站在那裏還是沒有說話。
見時間過了半晌,扶傷愣在那裏一聲不吭,李一凡有點不耐煩,聲音卻還是有意放低了些:“去啊。”
扶傷看著李一凡,低頭道:“我……不會……”
這個答案其實李一凡心裏早就想到過,但隻是一閃而逝,他做夢也沒想到還真會是這麽個結果,不禁問道:“那你之前的衣服是怎麽穿上的?”
“不知道……”扶傷搖頭。
“為什麽不跟剛才進來的女人說?”李一凡又問。
扶傷呆呆地愣了半晌,回答道:“怕。”
“怕什麽?”
“怕人。”
李一凡聽了不禁笑了笑:“你這麽強,還怕人啊?”
“我怕壞人。天虛說人性……很可怕。”扶傷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你不怕我嗎?”
扶傷搖搖頭。
看著那雙清澈的眸子,李一凡不禁再次發問,今天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話太多了。可就是忍不住:“為什麽?”
“你是好人。”扶傷回答。
“好人?”李一凡輕笑。“我可是這幫惡人的頭兒。你說我是好人?”
“你是好人。”
扶傷還是那麽回答著。聲音中帶著肯定。
李一凡見她這樣也不願再說什麽。轉頭看了看門的方向。
“我找人教你穿衣服……”說罷轉頭要走。
“別!”
聽到身後扶傷的話,李一凡轉身,那目光還是盡量避開了扶傷。
李一凡心中不禁一陣苦笑,暗自道:想我殺人都從未眨過眼一下,如今卻怕了這麽個女人的身子嗎?
狠了狠心,轉頭道:“我幫你穿。”
“好。”扶傷沒有猶豫。
李一凡聽了心裏一陣感慨,可能她真像大憨說的那樣是個腦殘智障吧。
走到床邊拿起衣服。
那是一身白色的緊身短裙,看樣子應該是肆野在魂夢居找的。
“學會了嗎?”
李一凡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孩兒問道。
“學會了。”
屋外的敲門聲,讓李一凡回頭看去。
“怎麽了?”
“少主,陳門主求見。”肆野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我知道了。”李一凡聲音沉穩,又回頭看向扶傷,頓了頓道:“以後這件房歸你,你就住在這。”
“好。”扶傷回答。
李一凡轉頭離開,卻發現扶傷就跟在身後。
“還有事?”李一凡回頭問道。
“我也想去。”
李一凡沒有回答,隻是轉頭走出屋外。
屋外的肆野大憨等人看到扶傷穿上了衣服,都有些驚訝,大憨更是露出了一臉地道的淫笑。
李一凡沒時間理他,看向陳典:“怎麽了?”
“邪尊大人,還請移步邪尊殿。”陳典輕聲道。
李一凡聽了似乎已經明白了,點了點頭,朝邪尊殿走去。
肆野讓魂夢居的人散去,和大憨,扶傷一起跟在李一凡身後。
“少主……您……”
“滾。”
“哦……”
大憨湊到李一凡身旁,又被李一凡罵的減速幾步,被肆野一陣嘲笑。
一路無話。
李一凡靠在王座上,卻發現一起跟來的扶傷竟然跟著自己一起上了台階,轉而又很自然的坐在了王座另一側的扶手上。這樣的舉動恐怕在邪宗之內再無第二個人敢做了。
肆野和大憨瘋狂的示意扶傷下來,可扶傷卻不理二人,李一凡隻好朝二人搖搖頭示意算了。
“陳門主,可以說了。”李一凡看向陳典。
陳典抬眼看了看扶傷,顯然是有所顧忌。
“無妨,說吧。”李一凡輕輕擺手。
“是。”陳典行禮:“遵邪尊大人旨意,長生門已經私下徹查邪宗內隱藏的神羅內線。”
聽了陳典的話,肆野和大憨同時瞪大了眼睛:“神羅內線?”
“是誰?”李一凡問道。
陳典緩了半晌,抬頭對李一凡道:“如邪尊大人所想,是心臣。”
李一凡靠在王座上微微點頭。
“心臣?”肆野有點不知所以,撓了撓頭。
“哦!”大憨握拳猛擊手掌:“少主您是因為這次對那楚家小姐行刑看出來的,腦子可真是比我好使!”
肆野推了他一下,責怪道:“廢話,少主的腦子怎麽可能沒你好使。”
陳典站在一旁笑道:“二位門主,太低估了邪尊大人了。”
“陳門主的意思?”肆意聽了略帶疑惑的看向陳典。
“早在更早之前,邪尊大人還是少主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並且命在下調查了。”陳典回答道。
“少主,那您是怎麽發現的?”大憨問道。
李一凡坐在王座上,點起一根煙:“不難。西海一戰。神羅和亞天做的防備實在太多了。”
“可……”肆野眼睛不斷打轉:“做的防備多有什麽不對嗎?”
“邪宗,隱匿已久。鬼域又跟神魔大陸不同,長生門可以走出鬼域打探神魔大陸上的消息,可兩大帝國以及四大宗卻很難做到派人進入鬼域打探消息。”
李一凡吸了口煙,抬頭緩緩吐出。
“兩大帝國的關係其實也並不如表麵看上去的那麽和睦。試問,如果不是得到了足夠準確的消息,兩大帝國怎麽可能冒著被對方偷襲的風險,拿出雙方各大戰力如此興師動眾的搬師西海呢?”
大憨似懂非懂,肆野則是轉頭朝陳典問道:“可心臣有何理由成為神羅的內線?”
陳典手扇折扇輕笑道:“這就要從頭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