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都是我幹的！
肆野見李一凡提著殘影徑直朝門外走來，趕緊迎了上去朝李一凡行禮道：“少主……有件事跟您說。”
“怎麽了？”李一凡問道。
“長生門稟報，那九個人已經在從苦海走出。”肆野說道。
李一凡有些驚訝：“這麽快？”
“其實也不是很快，據傳聞，那苦海之中的時間單位和現實世界並不相同。”肆野回答著。
大憨在一邊略帶緊張的看著肆野和李一凡，心中暗罵肆野這混蛋磨磨唧唧的還不說正題。
李一凡說話間，眼神朝大憨方向輕瞥，似乎已經發現了大憨有些不對，卻也沒問，隻是又對肆野問道：“從苦海的提升都是什麽，有消息嗎？”
肆野搖搖頭又道：“隻有那個叫岩昊天的消息，應該是修煉了神識。”
李一凡聽了輕輕點頭：“為什麽隻有他一個人的消息？”
肆野見李一凡如此問，心中暗喜，李一凡正朝著他話題所引的方向前進著，趕緊對李一凡說道：“這是長身門弟子跟蹤那九個人，從北海消息站那個老頭兒和他們的對話中聽見的。”
“他們去了北海消息站嗎？”李一凡問。
肆野點點頭：“是，長生門傳信，他們先去了一趟天亞契神院，然後就去了北海消息站，花重金從那老頭兒口中買到了您的下落和有關您此次去東海的動向和原因。”
“重金？多少錢啊？”李一凡輕笑。
“七十萬西尼。”
“他們倒是有錢。”李一凡兀自說道。
肆野則是緊接著問道：“少主，那老頭兒泄露了您的近期動向，要不要……派人去殺了他？”
大憨聽了肆野這麽問，頓時一陣心慌，心中直呼“臥槽”說什麽也沒想到李一凡還沒提這事，肆野倒是先把這事給提了。要不是李一凡正站在對麵，大憨恐怕現在已經衝過去撕爛了肆野那張臭嘴了。
暗瞳再次輕瞥大憨，大憨不同肆野，藏不住那麽多情緒。看了一眼此刻大憨緊張的神情，李一凡已經大致明白了大憨緊張的原因。
索性對肆野說道：“算了。傳我命令，動作盡量放的小一點，回避一下那些人就是。那麽大的消息站，以後或許還有用。”
大憨一聽李一凡話裏的意思欣喜若狂，還沒等肆野開口卻首先不合時宜的先朝李一凡行禮道：“是！少主！”
大憨行了禮，說了話，才發覺自己這麽做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滿臉尷尬抬眼看向李一凡和肆野。
此時肆野也是滿臉尷尬的正看著他。李一凡則是朝他無奈的輕瞥一眼轉身走出大殿。
見李一凡身影離開，肆野輕輕打了大憨一下，有輕聲道：“你丫怕是個傻子！”
大憨還不太明白，疑惑的道：“少主他……看出來了！？”
“你剛才那副緊張的樣子，像是屁股著了火似的，我還沒說到那，少主就看出來了！傻嗶！”肆野罵道：“這是少主心情好，就順了你的意思了。”
“那就好，那就好。”大憨鬆了口氣。
兩個人見李一凡的身影已經越走越遠，趕緊跟了上去。
李一凡走出邪尊殿，墨銘涵和扶傷以及兩百弑神苑和魂夢居弟子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
扶傷見李一凡走了出來，也不管別人的什麽禮節不禮節，隻是任意而為的跑到了李一凡身旁，說了一句：“好久。”
李一凡並沒有回應扶傷，隻是看著兩百弟子。
墨銘涵也緊隨其後跟了過來，對李一凡微微行禮：“老師。”
李一凡輕輕點頭，依舊沒有說話，隻是轉頭看向肆野和大憨。
肆野和大憨跟隨李一凡時間已久，見李一凡轉頭看向自己的方向已經知道他的用意。
大憨看了看天色，對李一凡行了個禮，輕聲道：“少主，此時，已是入秋第一日。”
“出發。”
“是。”
墨銘涵，肆野，大憨三人同時行禮道。
肆野轉過身對兩百弑神苑，魂夢居弟子大聲發令：“出發！”
東海一邊
楚心瀛，墨銘哲等眾人早已算好了時間，從入秋第一天的淩晨開始。便已經來到東海的岸邊。
如果說西海的海岸是平靜整齊，那東海的海岸則是犬牙交錯，濁浪滔天。此刻深夜，那一滾接著一滾的巨浪，接連伴著劇烈的拍擊聲砸向海岸。
水泉兒被那猛烈的海浪聲嚇的連連在海灘上後退，有所忌憚的朝楚心瀛問道：“心瀛姐……這……你確定咱們來對地方了？不會那黑心老頭兒……給的地方有問題吧！？確定不是他隨便編了個地方打發咱們走嗎？”
楚心瀛聽了隻是搖搖頭，對水泉兒道：“這地方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隻是……”
“隻是……”寒冬看著濁浪滔天的東海接話道：“這東海海岸廣闊無邊。想找到他是個難事啊。”
楚心瀛聽了寒冬的話則是略帶肯定的點點頭。
“要不，暫時分開吧。這樣，找到的麵會大一點。”墨銘哲說道。
“分開找到的麵確實會大一點。就是如果分開，泉兒他們幾個遇到李一凡，咱們如果不能及時趕到，可能會很危險吧。”楚心瀛思考道。
千曉楠則是思考到：“分開相隔的距離應該不會很遠，咱們也應該是可以感受到其他人血契之力有異常波動的吧？”
“不行那也太危險了。”楚心瀛反對道。
“要不……”寒冬看著那海浪說道：“我和泉兒一組。曉楠心蕊，岩昊天和音兒四個人一組。你和銘哲自己一組。這樣分成四組，既可以保證安全，又可以保證把麵放的盡量廣一點。”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這顯然是目前最靠譜，也是最安全最有效的方式。眾人說定了各自的方向，就各自散開了。
因為此次東海求法，需要盡量掩人耳目，所以李一凡起初並沒有想帶太多人。但又因為此時邪宗邪尊的身份，眾門主紛紛請求讓他多帶一些人以保證安全，李一凡才隻好在現在人數近萬的邪宗選出兩百人跟隨自己同去。
但為了掩人耳目，李一凡還是讓大憨和肆野各自帶人在其他要道進入東海，並且提醒二人一旦遇到那九個人要盡力擋住，自己盡量不想和他們相遇。自己一邊則隻留下了墨銘涵和扶傷兩人，留下這兩人實際上也確實已經足夠了。墨銘涵如今等級已經進入八階，再加上是契魔士的戰鬥力本就要比契神士高出一些，所以其實力更是不遜於普通的九階契神士。
扶傷則更不用說，不死之身，加上超越九階九級的實力，要是算上不死之身的加成，當今世上恐怕連李一凡都不敵她。
三個人從通往東海最偏僻的一條要道進入。
原本以為這樣已經足夠不引人注目。卻沒想到三個人剛剛進入東海海岸，身前還是已經閃出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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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因為一個人
那是一個身著素衣的青年。青年麵目英俊，手中握著一把紅色長劍，紅色馬尾垂到腰間，一縷紅色長發留在左眼前。此時正看著對麵的李一凡，李一凡心中竟然是一種慶幸，自己變成了這樣卻還認得他，那是墨銘哲。
雖然西海一役，在鬼域，在亞天皇家行刑場，墨銘哲都見過李一凡，但卻從未有時間如同現在這般仔細的打量過這個從前的朋友。
此時終於有機會仔細看看，墨銘哲看著眼前人。那青年身材高挑勻稱，身著一身暗紅色戰袍，手裏握著一把鎖鏈為鞘的長劍，暗紫色的長發披到腰際。暗紫色的眼眸中帶著些許金色紋路，充滿了邪氣。哪裏還有從前的半點模樣？
打量了一番，墨銘哲難免有所動容。整理了一些思緒對李一凡道：“你果然來了。”
李一凡衝墨銘哲，一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縷邪笑。從衣服的口袋中掏出煙，點燃。
若無其事的對墨銘哲道：“我聽說，你們剛從苦海出來就花了整整七十萬的西尼，問那北海消息站的黑心老頭兒，買了我的消息。”
“看來……你對我們盯得也很緊啊。”墨銘哲說完又道：“是，你很值錢。”
“這麽著急找我，是有什麽事嗎？”李一凡問完輕輕吸了一口煙，又笑道：“其實你們大可不必這樣，想找到我，來邪宗就好。”
墨銘哲沒有繼續廢話：“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無論是什麽問題，難道你們自己心裏沒有答案嗎？難道你們沒有得到證實嗎？”李一凡問道。
“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也算是……”墨銘哲說完停頓許久又道：“也算是徹底決裂了。”
李一凡聽了墨銘哲的話，笑道：“徹底決裂？難道我們不是早就決裂了嗎？”
墨銘哲直接問道：“天亞契神院……”
“天亞契神院是我帶人去的。”還沒等墨銘哲說完，李一凡已然回答了個全麵：“那的師生，是我下令殺的。四大長老我殺的，納天主任我殺的，祁蒅校長我殺的。還有葉子老師，也是我殺的。感覺還不錯。隻可惜你們不在。”
墨銘哲聽著眼前那原本熟悉的人發出的讓他極度陌生的聲音，咬了咬牙。
剛要說話，李一凡的聲音卻再次傳來：“你們不是已經去過天亞契神院了嗎？難道這些事情日月瞳看不到嗎？既然看到了，何必再問？”
那話語之中沒有絲毫的停頓，甚至沒有任何墨銘哲以為會出現的任何一點愧疚存在。
李一凡說著，扶傷卻一直歪頭看著他，李一凡知道，那是扶傷可以感受到他的情緒，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樣的情緒連他自己都早就難以察覺，扶傷卻可以感受個清清楚楚。
“你還有問題嗎？”李一凡又說道：“我今天還有要事要辦，”
“你從小就生長在邪宗嗎？從小便是這麽副樣子嗎？以孤兒的身份進入亞天契神院是別有用心的，接近我們也是另有所圖的。從前那個李一凡是假的，是裝出來的！對嗎？！李一凡你看著我，你告訴我這些是真的是嗎？！”墨銘哲低吼著，往日那種沉著冷靜的樣子此時已經消失了很多。
李一凡看著墨銘哲，雖然不知道墨銘哲說的這些是從哪聽來的，卻也懶得進行任何的辯解，那已死的心反而為墨銘哲說出這種話而慶幸！甚至覺得，這樣的假象是在給他找著一種借口和解脫。
李一凡笑看著墨銘哲：“沒想到，墨小少爺也會有這麽多話的一天啊。”
“我問你這些都是真的嗎？！”墨銘哲咄咄逼人。
李一凡剛要說話，確實另一個人影已經閃到了墨銘哲身邊——楚心瀛。
楚心瀛此刻正緊盯著李一凡，似乎也在等著答案。
“是。”李一凡聳聳肩，滿不在乎的道：“這些都是真的。怎麽樣呢？我進入天亞契神院就是別有用心，我跟你們這群人做朋友我就是另有所圖。以前的李一凡根本就不存在。可那又怎麽樣呢？墨銘哲，我勸你，我勸你們。”
李一凡說著又把頭轉向楚心瀛說道：“別自作多情了。李一凡就是這樣的，你們現在看到的才是李一凡。”
“原來……”楚心瀛的聲音中滿是失望：“真的是這樣……”
“沒錯。”
楚心瀛握劍的手似乎又緊緊的握了一下星隕，正欲拔劍，李一凡的聲音卻又再次響起。
因為暗瞳的效果，李一凡其實早就已經注意到墨銘哲的眼神總是不自覺地朝自己身邊飄著。這也才想到，自己身邊站著的墨銘涵正是墨銘哲的同胞妹妹，此時看來，二人的紅色頭發，紅色眸子自不用說，眉眼之間的確極為相似。也難怪墨銘哲會情不自禁的多看墨銘涵幾眼，而自己身旁的墨銘涵聽了墨銘哲的名字則也是如此。
“墨小少爺。”李一凡叫了一聲說道：“難道在北海的消息站，那黑心老頭兒沒有趁機再賣給你一些別的消息嗎？”
墨銘哲聽了這話心中不禁一震，此時聽李一凡一言顯然是與自己有所關聯，因為在苦海出來到現在實在太過於匆忙，在月寒神府停留的日子寒霜又碰巧不在，自己並未聽到其他的任何消息。
墨銘哲問道：“你什麽意思？”
“看來是真的不知道了。”李一凡笑著：“你大哥。墨銘誠。死了。”
李一凡聲音平淡，墨銘哲和楚心瀛卻是同時皺眉。
平日裏在聖火宗，墨銘誠雖然並不像墨銘宇那般處處刻意針對墨銘哲，卻也是虛情假意，因為楚心瀛的事情，墨銘哲還跟墨銘誠大吵過一架，從那墨銘哲才第一次聽說有關於母親的一些詳情。也第一次聽到了“雜種”這個詞被安在自己身上。
雖然墨銘誠對墨銘哲也並不好，不過卻也到底是墨銘哲的親大哥，此時聽到墨銘誠已死，墨銘哲已經愣在原地：“你說什麽？”
“你不是已經聽清了？”李一凡反問道。
墨銘哲本來已經盡量控製卻還是不免身子一晃，滿眼眩暈。
楚心瀛趕緊將其扶住叫了一聲：“墨銘哲！”
“誰幹的。”墨銘哲看著李一凡，這話裏多少有那麽一些明知故問的意思。
李一凡卻依舊笑著：“先別急。我這還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墨銘哲此時早已經沒了心情去聽李一凡說話，李一凡見他如此也不在意，隻管自顧自的說道：“算了先說好消息吧。”
李一凡說著轉頭看向身旁的墨銘涵，叫了一聲：“銘涵。”
墨銘涵聽見召喚，轉頭回應：“老師。”
“銘涵？”墨銘哲聽了李一凡的聲音仔細看著墨銘涵。
李一凡衝墨銘涵笑了笑：“這就是你同父同母的同胞哥哥。去叫聲哥哥吧？”
墨銘涵遲疑片刻，顯然沒明白過來。
“去。”李一凡又道。
墨銘涵聽了點點頭，上前幾步對墨銘哲叫了一聲：“哥哥。”說完便轉頭回到了李一凡身邊。
墨銘哲此時已經完全呆住了，楚心瀛在其身邊也是滿臉的疑惑和不解。
“我不知道你對你母親的曆史了解多少。”李一凡說道：“你母親當年並沒有隨著邪宗撤退而戰死，她身負重傷卻活了下來，生下了這個一個女孩兒才死去。那個女孩兒就是她，她叫……墨銘涵。現在是我的學生，邪宗魔焰堂堂主。”
“什麽……”墨銘哲難以置信的看著李一凡。
李一凡沒理他繼續道：“接下來是壞消息。你不是想知道是誰殺了你大哥墨銘誠嗎？我現在給你解答。”
此時墨銘哲已經滿眼盡是痛苦，心中早已猜出了那造孽的大概。
李一凡的聲音沒有停：“就是她。是銘涵親手殺了你的大哥，也是她的大哥。”
墨銘哲的眼神已經從痛苦逐漸轉化為了痛恨。
李一凡還是頭一次見墨銘哲眼睛中釋放出這樣的情緒。有些故意激怒的對墨銘哲說道：“別生氣。其實我覺得這也沒什麽。墨銘誠對銘涵沒有過任何恩惠更沒有過任何有關於親人的感情，對你其實也是。甚至你更可悲。你知道墨銘誠臨死前跟我說什麽嗎？”
墨銘哲看著李一凡。
李一凡又道：“你的親大哥，墨銘誠。臨死前他告訴我，他說……你……你墨銘哲是個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