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轟然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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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五月雨——高梨康治
“說……”李一凡似乎已然察覺到可能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催促道。
肆野猶豫片刻，厲聲說道：“長身門傳來消息，那九個人已經認定了是您殺了林霓裳一家三口。”
李一凡聽了這話，雖然還是不免心中一震，倒是也並不覺得有什麽委屈的。隻是可惜了自己這次好不容易心軟救了三個人，這殺人的罪名倒終歸還是扣在了自己頭上。
片刻後，李一凡輕笑：“無所謂。隨他們怎麽想吧……”
“可是，少主！”大憨不禁朝前踏了一步，滿是不甘的道：“明明是您救了那一家三口的！人死了……人死了也不能把責任推到您啊……”
大憨正說著，卻被李一凡的眼神製止住了，隻好不再去說什麽。
不知道是怎麽了，聽到這些李一凡還是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片刻後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某種尷尬，李一凡對大憨那和肆野罵道：“沒事了。滾蛋。”
“是。”
大憨和肆野聽了，也隻好不再說什麽，隻是答了一句。默默轉身離開了。
有的時候是這樣。我們總是以為某一件事，某一個人。對自己早就再無瓜葛，對自己早就無足輕重。可是人便是這麽不爭氣，盡管心中多次告知，盡管潛意識都在告訴自己不再痛苦，卻又在每一次提起，每一次想到，又會難免的痛苦。
那似乎是一種被冤枉的不甘。可是有人會信嗎？
畢竟，想到是自己救了林霓裳一家，李一凡自己都不敢信。現在林霓裳一家到底還是死了，似乎是上天的懲罰，似乎是命運的驅使。到底自己不是那塊可以心存善意的料……
李一凡坐在王座上良久。
雖然心中難免痛苦，卻也沒有再多想什麽。為了憶雪，什麽都好。他清楚，當下最最要緊的，是要再次變強。畢竟正如大憨肆野所說，九個九階九級的巔峰強者，雖然自己身為當世唯一的雙九階九級，但僅憑自己一人之力，想要擊敗那個九個九階九級，近戰、法驅、禦甲、輔助應有盡有且配合極其默契的團隊，也未必就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理性的分析一下，自己可能戰敗的機率可能真的更高一些。
東海一戰，李一凡已經看到了楚心瀛，墨銘哲等一行人在苦海修煉中得到的提升。他不得不承認，那九個人的提升確實夠大！說是質地的飛躍也沒什麽。自己之所以能贏，也隻是因為自己雙九階九級的純粹壓製而已，如果自己跟他們同等級，恐怕未必會勝。
這樣的問題，李一凡清楚。他們的提升越驚人，也就說明自己需要再次提升的想法越正確。可是該怎麽提升呢？據李一凡所知，如若再想得到提升，恐怕……那就隻能如同天虛老人一般飛躍至十階才行了。可飛躍十階，又豈是那麽容易就可以做到的？先不說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突破九階九級飛躍至十階的程度，就算是自己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恐怕也隻有不到一年而已。
來年的入秋第一日，自己必須再次進入東海獲得那方法。李一凡不敢肯定別的，但他敢肯定，自己早已經無法忍受沒有那女孩兒的日子了。也就是說，最晚，來年入秋第一日之前，自己和那九個人必定會有一戰。況且如若那九個人，修煉的速度很快，真的以更短的時間， 更快的速度進入九階九級，也無法排除他們會主動前來尋自己替林心蕊複仇的可能。
所以自己隻知道升入十階的時間長短封頂一年，而最下限的保底時間，卻隻能由那九個人的修煉速度來決定了。
東海時，李一凡剛想過自己已經不在乎時間，可是此刻一想，時間卻著實有用，心中不禁苦笑。
點起一支煙，緩緩吸著。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叫了一聲：“扶傷。”
扶傷此時一直都坐在李一凡王座的扶手上，正呆呆傻傻的看著李一凡，聽到李一凡呼喚並沒有說話，依舊那樣呆呆傻傻的望著。
“時間……與你而言。是什麽？”李一凡問道。
扶傷聽了，眼眸流轉，卻不變其中清澈：“時間……”
李一凡清楚扶傷聽不懂，又道：“你活了多長時間了？”
“忘記了……”扶傷聽了搖搖頭道。
“那……”李一凡看著扶傷，那張絕美的臉頰像是帶著世間所有的善意：“那些時間，對你來說。意義何在？”
扶傷撓著頭，還是不太明白：“什麽是……意義？”
“意義就是……”
李一凡思考著，如若換做往日，他可能都不會再多做任何的解釋，也不願再問。但今天，卻不知道哪來的那麽大閑心，可能是因為自己已經得到了往生草還算鬆了一口氣，也可能是因為一些別的什麽，李一凡沒有不耐煩，隻是解釋著。
“意義就是……”李一凡想著，確實，想形容這樣一個抽象的詞匯有些太難了：“意義就是驅使你去做某件事的念頭。”
李一凡心中知道自己形容的似乎並不貼切，但是又實在找不到一個適當的詞匯了。
扶傷聽了，似乎是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對李一凡說了一句：“那……時間……沒意義。”
李一凡還以為扶傷會給自己一個怎麽樣的回答，到頭來，卻是這麽個“沒意義。”。心中一陣無奈。
如果這話是從大憨和肆野誰的嘴裏說出來，李一凡恐怕上去就是一耳光扇到他懷疑人生了！可同樣的事情，同樣的答複換在扶傷這，卻反而顯得正常。
李一凡心中想想，也是，這麽一個不死且沒有任何想做的事，沒有任何願望需要達成的傻乎乎的靈。她似乎擁有著無限的時間。
而對於這樣一個擁有著無限長的時間的靈而言，你問她時間的意義是什麽？好像確實沒什麽用。
就像你在路邊隨便拉來一個正常人，你問他身上的一根汗毛對於他而言意義何在，根本沒用。畢竟那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東西，就算哪天失去一些，也不會起到任何的作用，就算實際有用卻也會因為天生的擁有和那汗毛對於他不離不棄的忠誠而變得卑微，變得廉價。這樣拿一個對於別人完全不起眼，無足輕重的東西問一個人，你不僅得不到任何回答，還會冒著被人罵做是傻嗶的風險。
李一凡明白也清楚這樣的道理，索性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看著扶傷又問道：“你……見過天虛十階之後的戰鬥嗎？”
這其實才是李一凡原本最想問的事情。扶傷作為當下唯一一個最最貼近天虛的人，她所見到的天虛的戰鬥應該也非常多，說不定扶傷會知道升入十階的方法。
“見過。”扶傷這次倒是不假思索。
“他很強大嗎？”
“嗯！”扶傷點頭肯定。
李一凡思考片刻：“那……我跟他比，誰更強大？”
“他更強……”扶傷依舊不假思索。
扶傷很少會有這樣不假思索且思路清晰的回答，如今這般回答，李一凡已經清楚，那證明自己和天虛老人的差距確實相當之大。
“那……他是如何飛躍至十階的，你知道嗎？”李一凡問道。
扶傷似乎再一次恢複到了自己那種獨有的呆呆傻傻狀態，思慮了半天，還是給了一個讓李一凡覺得自己白等了的答複：“不知道……”
李一凡聽了兀自搖搖頭。其實這樣的結果對於他似乎是早就已經想到的事情了。此時聽了倒也不覺得有什麽。
餘光之中，扶傷那透著紅色的嘴唇似乎緩緩張開，又為未閉合，看樣子是想著要說什麽。
李一凡轉頭對扶傷輕笑：“沒事。”
“好。”扶傷聽了帶著一些開心的意思，點頭道。
李一凡沒再說什麽，隻是兀自離開了。扶傷看見李一凡離開則是趕緊跟了過去。
深夜
神羅帝國
“轟！”
一聲巨響似乎侵占了神羅帝國寂靜無聲的夜。
這樣的一聲巨響，可以說是響徹雲霄。其位置不知道在哪，卻似乎讓神羅帝國之內所有陷入夢境的人一一驚醒。
夢中，那個穿著暗紅色戰衣，手持暗紫色長劍的男人身影始終揮之不去。這讓現在的鍾離末一度睡不著。但是時間總是可以撫平所有的傷痛或是恐懼。一個鬼屋再可怕，也很少有人在進去幾千遍，幾萬遍之後還會害怕裏麵的事物。
這次的夢境中，李一凡的身影再現。手中提著那把長劍，帶著死神一般的恐懼，降臨。
夢境之中，看到那身影，鍾離末剛欲逃脫，卻好像整個世界都是一聲轟然的巨響，硬生生幫助他直接成功的從夢境中逃脫而出。
鍾離末額頭之上盡是冷汗，巨響之下從床上猛然坐起身子。雖然已經驚醒，卻還是難以避免，控製不住的不斷喘息著。
喘息了片刻，鍾離末才回憶起來剛才的那聲巨響。心中奇怪，這究竟是怎麽了？剛才那聲巨響，竟然連自己這個遠在帝都王殿的皇帝都給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