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以武入靈
「在下黑鷹鏢局秦霖，不知閣下是哪條道上的朋友，可否賣秦某一個面子。」
鼻尖微微一抽，淡淡的血腥味縈繞而來，秦霖剛毅的面龐上眉頭一皺，但還是沖著面前從森林中湧出的潮水般的黑衣人拱手說道。
在他說話的同時，背後之人遞上了一個灰色錢袋，沉甸甸的分量充分顯示了灰色袋子中的價值。
接過錢袋后，秦霖手腕一晃錢袋便脫手而出，向著黑衣人筆直飛去。破空聲之大，甚至不遜色於先前激射而來的黑色箭矢。
為首的黑衣人面帶黑巾，看不到其具體面貌，但身材修長絲毫沒有臃腫之態，想來年齡不大。右手提著一根黑色長槍，比其身體還要略高上半頭，指著前方的槍尖閃爍著冰冷的寒意。
眼睛一瞥迎面飛來的錢袋，手中的黑色長槍猛地動了起來，猶如一條黑色蛟龍出海，「噗」的一聲直接將錢袋貫穿而過，白花花的銀子頓時「嘩啦啦」的灑落了一地，絲毫不能近其身。
黑鷹鏢局的眾人見到黑衣人首領的舉動，頓時滿臉怒氣，一副恨不得衝上去將其暴揍一頓的表情。以黑鷹鏢局在江湖中的地位與名聲，還從未有人敢如此辱他們的面子，更何況「送禮」乃是秦霖。
秦霖眼中同樣寒光一閃，不過他沒有衝動，並且手一抬阻止了身後怒氣沖沖的眾人。對方表現出來的實力絲毫不弱於黑鷹鏢局，如果硬拼的話即使能勝恐怕也是慘勝的下場，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黑衣人首領若無其事的收回黑色長槍，森森目光如刀、如冰直逼秦霖：「素聞黑鷹鏢局在江湖中是聲名赫赫，秦總鏢頭的名頭更是如雷貫耳，如今卻只想用區區一百兩白銀打發張某和張某身後數百兄弟，未來太過小氣一點吧！」
聽到對方的話，秦霖波瀾不驚的臉上微微有些變化，口中緩緩的吐出一個名字：「黑龍槍——張書肅」。
當然他的目光卻是沒有絲毫退讓，彼此對面的人彷彿能從兩人眼中看出了無數劍光槍影。從先前對方能夠舉重若輕般的接下錢袋他就知道，對方的武功絕非泛泛之輩，再看到他手中的黑色長槍時，他便毫不猶豫的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秦霖的話剛落音，黑衣人首領還未開口，黑鷹鏢局中便已經如同炸了鍋一般，開始議論紛紛，似乎此人也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
「他就是黑龍槍——張書肅。」
「怎麼可能？」
「傳言中他不是早就死了嗎？」
「聽說他的武功早就達到了登峰造極，當今江湖之中唯有疾雷劍和霸天刀能夠與他相抗衡。」 ……
「疾雷劍——秦霖」
張書肅絲毫沒有否認之意，伸手扯去了臉上的黑巾，露出一張蒼白的臉。看其模樣似乎比秦霖還有年輕少許，文質彬彬、像極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與先前黑色長槍出擊時的快、狠、準的狀態完全相反。
不顧眾人驚訝的神色，張書肅語氣不變悠悠然的說著：「眾所周知，當今江湖以黑龍槍、疾雷劍和霸天刀三人為泰山北斗，但可惜的是三人一直無緣一戰，故始終也沒能在武功上分出個高低。」
說到這裡，張書肅突然停頓了下來，一股凌厲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直逼秦霖和他背後的眾人：「不過十日前張某曾與霸天刀一戰，奈何他只是浪得虛名之輩，連張某三槍都未接下。」
感受到張書肅散發出來的凌厲氣息，一絲絲驚愕之色緩緩的爬上了秦霖的平靜的臉，然後是震驚、驚喜、羨慕等諸多情緒的轉變，像是變臉一般。足足沉默半響之後，秦霖才有些艱難的開口道：「沒想到你真的踏出了那一步。」
他闖蕩江湖數十年，歷經的磨難與艱辛唯有他自己清楚，窮山惡水、沼澤迷障、古老傳說他不知尋了多少地方，只是結果卻依舊是咫尺遠於天涯。最後終覺突破無望之下才退隱江湖，成了黑鷹鏢局的總管。
本因為是天塹所困，此身內功便已然是凡人巔峰了，未曾想時間當真有他人踏出了這一步，想到這裡秦霖慘然一笑，神情之中儘是黯然，渾身如疾雷般的氣勢也在頃刻間轟然倒塌,原本剛毅的面龐似乎變得有些蒼老了。
「本因為突破先天之境只是傳說罷了，未成想卻是秦某孤陋寡聞，猶如那井底之蛙了，這一戰不用再戰了,秦某認輸了。」
「秦總管你.……」
站在秦霖身後的眾人聽到秦霖認輸，頓時一驚。在他們眼中，秦霖的武功已經是出神入化、達到登峰造極之境了，除了傳說中的那些陸地神仙根本就沒人是他的對手，可如今他卻連戰都未戰就直接認輸了。
察覺到秦霖的心境，張書肅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冷冷的笑意，似乎看到秦霖戰意消散、心魔突生很是興奮。
當初的他何嘗不是如此，在遇見那些人之前他也因為自己是天下無敵，但見到他們之後才猛然發現自己是何等的天真，強大的自信心在他們的一根手指下便轟然破碎。
不過現在的他與秦霖不同了，因為他被那些人選中了，短短數日他卻已經脫胎換骨，三槍解決掉與其齊名的霸天刀便是最好的證明，秦霖自然也不會例外。儘管他心中明白，黑龍槍，疾雷劍和霸天刀三人中，疾雷劍的實力確實要略勝一籌，但現在卻是截然不同了。
「認輸？秦兄若想認輸也行，留下所有貨物張某可以做主放你們所有人離開。」
此話一出，不僅是其餘黑鷹鏢局之人，就連滿臉黯然之色的秦霖面目也是變冷：「留下所有貨物？自秦某押鏢以來還未曾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大話。張兄雖已是突破先天之境的高手，但秦某說不定仍舊要討教幾招了。」
張書肅放肆一笑：「這才是大名鼎鼎的疾雷劍，就是不知道你有抵擋住在下幾槍呢？」說著，淡淡的光澤覆蓋在他手中的黑色長槍之上。
「不過是幾顆洗筋伐髓的靈丹讓閣下完成以武入靈的初級階段罷了，也敢自稱突破先天之境，真是有意思。」蒼老的聲音彷彿帶著神奇的魔力，瞬間衝散了原本一觸即發的緊繃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