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瞧我這記性,這幾年來看的都是兵法書,以前的醫書都被我收到箱子里了。」白楓堇一拍腦門兒,恍然大悟的對白雲汐笑著道,然後就去為她取書。
「對了,你怎麼突然間想起看醫書了?」白楓堇把幾本書遞給她,好奇的問。
白雲汐淺笑,「在灝王府每天都閑著,就想找些書來打發時間,順便還能學點醫術。」
聽著他這麼說,白楓堇斂去笑,面色幾分凝重,遲疑地問她:「雲汐,你和灝王之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在北夏,成親時,新娘的娘家人不會去男方的家中,故而他們都不知道大婚上的鬧劇,朝中知曉此事的大臣都顧忌著蕭廷灝的威嚴,皇帝也私下下了命令,不許再談論那件事,所以,白楓堇也只是聽到些風聲而已。
今天見著他們夫婦倆,氣氛明顯的不對勁。白楓堇不禁擔心,自己的妹妹是否在灝王府受了委屈。
「沒有啊。」她很乾脆的回道,神色再自然不過,「廷灝對我很好的,哥哥為什麼會這麼問呢?」
白楓堇深深看她一眼,然後笑道:「沒什麼,我也就是隨口問問而已,你過得開心就好。」
「嗯。」她使勁的點點頭,露出個幸福的微笑,心底卻是無邊的苦澀。
這一生,她都不會再有幸福了。
☆☆☆
「蕭亦宣,你個混蛋!混蛋!」霜霜咬牙切齒地對著面前的雪人咒罵道,手裡的雪球狠狠地砸了過去,頓時,雪人的鼻子就沒了。
剛才在房裡說了那句話重話后,兩人就開始冷戰,霜霜在屋裡躺著心煩意亂,乾脆就出來吹風,醒醒腦子,見到一地厚厚的白雪,就動手堆了個雪人,然後把它當做是蕭亦宣,把氣全部撒在它身上。
「我叫你得意!」又是一個雪球飛過去,這次打掉它的眼睛,紫鳶瞧著發狠的霜霜,也不敢吱聲,默默陪在一旁吹冷風。
「霜霜?」她正玩兒得起勁的時候,蕭廷灝含著喜悅的聲音從身後傳入耳中,霜霜轉過身,冷眉冷眼,「幹嘛?」
這男人是不是有變態的跟蹤嗜好?
蕭廷灝並不介意她的冷淡,朝她走近幾步,微笑著問:「天氣這麼冷,還玩兒雪,就不怕凍著么?」
霜霜白眼,「我和你非親非故的,要你管啊!」
非親非故四個字,對蕭廷灝是個沉重的打擊,黑眸中閃過黯淡,唇邊的微笑多了一絲苦澀,他看了四周,見蕭亦宣並未在這裡,便問:「亦宣怎麼沒陪著你?」
「他死了!」內心窩火的霜霜隨口就拋出這兩個字,紫鳶聽得雙眼大睜,王妃怎能這麼咒王爺呢?
「……」蕭廷灝滯愣一瞬,又想起經過這裡時,隱約聽見她在罵誰混蛋。從回來起,她的心情就不好,難道……
「他欺負你了?」他沉聲問,眼底視線牢牢鎖住那張眷戀的小臉。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他欺負我了?」霜霜冷聲反問。
不過,在聽到欺負兩個字時,她的思維停滯一秒,以至於反應慢半拍,像蕭廷灝這樣觀察力敏銳的男人,當然能捕捉這到微小的訊息,看出她在撒謊。
「你不用騙我,他是讓你受委屈了是不是?」蕭廷灝驀地上前,扣住她的手臂往跟前帶,低沉的嗓音暗壓著怒氣,墨黑的眸底有對她的心疼。
原以為,她嫁給蕭亦宣是幸福的。所以,那天在花園談過後,他告訴自己,只要蕭亦宣能一直寵她愛她,讓她快樂,那麼,他可以放手。然而,才過去短短一天而已,那個男人竟然讓她受委屈!
因為失去了,所以,他更加懂得珍惜。蕭亦宣的所作所為,在他看來,無疑是不可原諒的大錯!
霜霜被他一拽,腳下踩滑,身子猝不及防跌入他的懷中,脆弱的鼻尖撞上他堅硬的胸膛,疼得她淚汪汪。
「蕭廷灝,你給我放手!」霜霜怒喝。
心愛之人就在懷中,這是他第一次抱她,理智上,他是應該鬆手,可情感上,他捨不得放開她。垂眸看著霜霜因怒氣而緋紅的臉蛋,蕭廷灝眸色深沉,扣在她腰間的力道收緊。
「霜霜,你回到我身邊,好嗎?」蕭廷灝小心翼翼地問她,眸中有著期待。
霜霜倏地莞爾,琉璃色的瞳眸冷芒涌動,她譏諷的勾唇,「蕭廷灝,你的記性還真是不好啊,在你到白府提出退婚的那天,我就告訴過你,丟掉的東西,我沒興趣再接受,難道你都忘了嗎?」
蕭廷灝身形一僵,渾身的力氣也隨著她的這句話頃刻間被抽空,當初她是說過:要是你那天后悔了,可別回來求本小姐再嫁給你。
誰會想到,如今,他真的後悔了,恨不得一切能重新來過,再也不讓她從身邊離開。
「霜霜,我……」
「我跟你沒戲!」霜霜推開他,無情的掐滅他的希望。
蕭廷灝看著她一臉的絕情,腳下踉蹌,俊彥煞白,他還欲說些什麼,可卻是如鯁在喉,發不出一點聲音。
「霜兒,怎麼又一個人跑出來了?」這時候,蕭亦宣好聽的聲音傳了過來,霜霜看過去,他正微笑朝她走來,見到蕭廷灝也在場,眸色微滯,並未表現出異樣。
霜霜挑眉,恢復以往的冷傲,「我喜歡,你能怎樣?」
無視蕭廷灝一臉陰鷙,他朝他禮貌的頷首,然後走到霜霜身邊,將手上的披風替她披上,柔聲道:「我只是怕你受凍生病,以後若是來玩雪,記得要多穿些衣服,知道嗎?」
此時的他,又成了那個對她呵護有加的蕭亦宣,霜霜心底酸酸澀澀的,反駁他的怒氣也散去大半,低垂著頭,吶吶的說:「要你假好心。」
他笑,長臂攬過她的細肩,「回屋去吧,喝些熱茶,免得著涼了,不然生病喝葯,你又該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