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別逼我

  242:別逼我    a城的新聞頭版,熱搜榜,安苡寧這個名字在度掀起了一陣熱浪。 

  6號中午,東站旁邊廣場發生的一幕,最終還是登上了各大熒屏。 

  若說之前,大家都覺得她是上天的寵兒,那麼在這新聞曝光之後,大家又覺得她是個可憐兒,也有人說,她的幸運也許到頭了,所以才上演了這麼一劇相愛相殺的畫面。 

  不過,安苡寧現在,不是什麼也沒有的,至少,她還是珠寶集團的首席設計,至少,她還有雲家這個靠山。 

  只是,新聞一出,大家都紛紛在想,這是怎麼了,是打開的方式不正確還是什麼? 

  然而,外面炸開了天,也炸不到這一處。 

  搶救室前,雲天景提著兩份盒飯站在他們姐弟兩的面前,「寧寧,安瑞,先吃點東西吧。」 

  他們坐在這裡一天一夜,他也陪著坐了一天一夜。 

  看著面前遞過來的盒飯,安苡寧無神的眼睛動了動,「哥,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我和安瑞守著就可以了。」 

  雲天景陪了他們一個晚上,她知足了。 

  雲天景見她不動,微微皺眉,打開盒蓋,拿著筷子,直接遞到了她的面前,「你這樣子我不放心,多少吃點東西,安叔叔需要你。」 

  安苡寧動了動唇,沒在拒絕,他說的對,爸爸還沒有出來,她絕對不能先餓倒了。 

  見她吃飯了,雲天景稍稍放心了,這邊安瑞也吃了起來,他才舒了一口氣。不過,下一刻,他又生氣起來。 

  秦墨這個渾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到了今天,沒有完全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至少清楚一二了吧? 

  只是,到了現在,他沒有露面,更沒有電話,吳叔和秦老那邊是什麼情況,他這邊完全不知道。 

  他是打算包庇還是怎麼滴? 

  「寧寧,安瑞,你們先守著,我去問問到底什麼情況。」 

  這邊挪不開,那麼他去。 

  現在,不管怎麼說,她好歹也是叫他一聲『哥』的,既然如此,那麼他多多少少也要做點事情,不然怎麼對得起兄長這個稱呼呢? 

  安苡寧渾身一僵,看了他兩眼,沒有說話。 

  **** 

  藍靜恩看到新聞之後,整個人都驚呆了,也沒什麼心思上班,拿著包包就往醫院走去。 

  走道里,消毒水刺鼻的味道飄了過來,遠遠的,藍靜恩便看到搶救室門前坐著的安苡寧,她獃滯的坐在凳子上,臉色蒼白,雙眼紅腫,原本晶亮的眸子,此刻卻失去了光彩,變得暗淡起來。 

  「寧寧…」 

  藍靜恩走到她的面前,站了許久,安苡寧都沒有發現她,一雙眼睛無神的垂著,不知道在想什麼。見她如此,藍靜恩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坐到她的旁邊,握住她的雙手,感覺到手上的冰涼時,她皺了皺眉頭之後,脫下自己的手套給她套上。 

  「寧寧….」藍靜恩再次叫著她。 

  她不知道怎麼安慰,但是看她悲慟的模樣,她沒有辦法看著不理。 

  原本說會對她好的秦家,一個人都沒有來;紅燈閃爍的手術室門口,就只有她這麼一個人孤零零的守著。 

  藍靜恩越是想著,心裡越是生氣,同時也覺得心裡酸酸的。 

  什麼豪門,什麼望族,全部統統都是狗屁,事發之後,一個個都跑了,把傷痛留給了最無辜的人。 

  安苡寧在手術室門口坐很久了,渾身早已冷的麻木,見到藍靜恩的時候,她才稍稍緩了過來。 

  「靜恩…」 

  聲音很沙啞,甚至,喉嚨乾澀的只要一動就會很疼,看到好朋友,安苡寧眼眶中的淚水就那麼涌了出來,盛在眼眶中,要掉不掉的樣子,看著讓人心疼不已。 

  藍靜恩抱著她,「別擔心,叔叔不會有事的。」 

  安苡寧伸出僵硬的手抱住藍靜恩,無聲的哭了起來。 

  藍靜恩不知道怎麼安慰,就那麼靜靜的抱著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苡寧不哭了,抬起頭的時候,臉色比剛才的更蒼白了,一雙眼睛腫的不像話,低低的抽噎,一聲又一聲。 

  「靜恩,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安苡寧抬著紅腫的雙眼看著她。 

  她本想讓雲天景幫她的,但是想想,還是作罷了。現在藍靜恩來了,正好。 

  「你說…」藍靜恩拿著紙巾擦了擦她眼中的淚水,「只要我能幫的上忙的,你儘管開口。」 

  安苡寧吞了吞口水,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道,「幫我拿身份證和其他的證件,再幫我準備幾件衣服。」 

  爸爸住院,需要用到錢,而她的工資卡在他的手上,她是不可能回去拿的,因為她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單單隻是提著他的名字,她都覺得呼吸都是痛的。 

  「好。」藍靜恩點點頭,「寧寧,這件事情你怎麼想?」 

  最終,藍靜恩還是問了出來,但是她明顯的感到了安苡寧的僵硬。 

  安苡寧深吸了一口氣,「大家都知道,吳叔一參軍就跟著他爸,直到現在,沒有間斷過,要是說這件事情跟他爸一點關係都沒有,沒有人會相信。只是,我爸有什麼錯,非要撞他不可?」 

  她想不通,難道僅僅是因為不喜歡嗎? 

  那天,是吳叔開的車,可是又有誰證明這件事情跟他爸爸一點關係都沒有呢? 

  「寧寧,吳叔現在昏迷不醒。」藍靜恩心裡也沉重,「聽說,車子是被動了手腳,至於是誰的動的手,現在不知道,因為開車的吳叔腦部受到了創傷,還在治療中。」 

  「消息是從哪裡傳來的,秦家?」 

  藍靜恩不說話了,靜默的看著她。 

  「寧寧,我知道你很難過,但在事情的真相沒出來前,你想什麼都是徒增煩惱的…」 

  為什麼會撞安爸爸,不管是吳叔還是秦老,從兩人的角度出發,撞安爸爸對他們沒有任何意義。 

  可,偏偏,撞了。 

  吳叔昏迷不醒,秦老成了懷疑的重點對象。 

  現在問題已經不是安苡寧信不信的問題了,一邊是未來的另一半,一邊是老爸,秦墨夾在中間,他會怎麼做? 

  「有時間,你問一問他吧,他是沒有錯的。」 

  ******* 

  秦宅,眾人把秦老接回家沒有多久,雲家的人就來了。 

  「秦老,事情到底怎麼回事。」開口的雲老太。 

  雲老太醒來之後,直接跑過來秦宅詢問。 

  秦老看著她,沉默了。 

  這件事情,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空口無憑。 

  雲老太見此,面色凝重,「老吳他人呢,車是他開的,你不打算讓他出來說兩句?」 

  「奶奶,吳叔現在還在昏迷中。」秦墨開口。 

  話一出,雲老太諷刺的看著秦墨,「別叫我奶奶,我也不是你奶奶。」她很激動,「秦墨,你告訴我,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下意識,雲老太忽然不喜歡起秦墨來了。 

  現在,漫天的新聞,說什麼相愛相殺,她看了就心煩。 

  起來的時候,天景告訴她,事發之後,秦家的人一個都沒有去醫院看安德,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她是憤怒的。 

  雲老太的激動,讓秦家的人微微的皺了眉頭。 

  秦墨黑眸涌動著沉色,「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前,我沒有辦法回答您的問題。「 

  「好。「雲老太聽了這話之後更是氣了,「事發的時候我也是在場的,你告訴我,是車子出了問題還是吳叔有問題,現在吳叔昏迷,那麼秦老,你就沒有話要說?」 

  誰不知道,吳叔有時候代表的就是秦老? 

  秦雲卿見雲老太如此,忍不住搭腔,「雲老太,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讓秦墨說什麼?我爸什麼人,你不知道?」 

  她相信,絕對不是老爺子做的,但是開車的那個人是吳叔,所以,在真相沒有大白前,他們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就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我也沒有拐彎抹角,但是撞了就是撞了,這是抹不掉的事實。我也知道,不管是從哪一個角度出發,你們都沒有動機這樣做。我現在管關心的是,這件事情你們怎麼處理?」 

  不管是什麼原因,撞了就是撞了,因為這道坎,也許寧寧和秦墨是不可能了。 

  怎麼處理?秦墨雙眸幽暗的看著前方,手指緊握著。 

  「不管是什麼原因,這車不能白撞。」 

  雲老太說完話,直接轉身離開了秦宅。 

  ***** 

  樓上,婚房 

  秦墨看著嶄新的房間,黑眸沉了沉。 

  「九叔,前幾天吳叔請假回家,是因為他兒子犯罪了,後來,又無罪釋放,就連黑檔案裡面都沒有記錄上去,至於先前的檔案被銷毀了,沒法查下去,現在只能查當時主審案子的人。」 

  所以時間上遲了些。 

  秦墨眯了眯眼,「吳叔回去跟誰接觸過?」 

  「有可疑的人,但是沒有查到。」 

  說及此,榮崢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照理說,犯了罪,入了獄,又無罪釋放,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人頂罪,而不是銷毀檔案。 

  不過,吳叔的這個兒子也不是什麼好鳥,吸毒就吸毒了,還作殲犯科,這個罪都能無罪釋放,不知道背後這個人到底有多拽。 

  「派人盯著吳叔的病房。」 

  「恩。」榮崢點了點頭,「九叔,你真的不去看小嬸嬸嗎?」 

  雖說,這件事情,會懷疑到秦老的身上,但是九叔並沒有錯,小嬸嬸應該不會遷怒到九叔的身上來的。 

  秦墨薄唇抿著,眼中儘是痛楚,就連呼吸都有些沉沉的。 

  正要說什麼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來電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黑眸幽深的看了屏幕許久,秦墨才按下接聽鍵,「喂……」 

  「秦先生,我是安苡寧的朋友藍靜恩,麻煩您準備好她的證件,方便的時候我過去拿。」 

  「好。」 

  現在,她連他也不想見了嗎? 

  還是,他們以後都這樣了? 

  ***** 

  藍靜恩走後沒有多久,搶救室內卻出現了告急,那就是血庫的血不夠了,如果從別的醫院調過來可能來不及了。 

  今天的醫院需要的血很多,恰巧的是,跟安德血型相匹的血暫時緊缺,而o型血比較少,也沒有了。 

  噔噔噔,走道的前方,一名護士推著車,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請問,哪位是病人安德的家屬?」 

  「我是。」 

  「這裡。「 

  姐弟兩聽到這個聲音,回答的特別快,但是神情裡面卻多了一絲緊張。 

  「好。「護士點點頭,」你們跟病人是什麼關係,「 

  「我是她女兒。」 

  「你什麼血型?」護士問。 

  安苡寧心裡一緊,「o型。」 

  「那你呢?」護士看向安瑞。 

  安瑞搖了搖頭,「不知道。」 

  「你們兩跟我來。」 

  丟下話,護士把兩人帶到抽血室,消毒,扎針,動作行雲流水,動作很熟練。 

  冰冷的針頭插進血管中,安苡寧不覺得疼,反而心裡升騰起一絲不安。 

  「護士,血庫是不是…」 

  話沒有說完,護士就點了點頭,「這幾天病人多,a型血和萬能血緊缺。你一看就是體重不達標的,為了你的健康,我最多只抽取,抽血之後,你可能會出現頭暈,眼花的現象,希望你頂住。」 

  「好。」安苡寧點了點頭。 

  隨著血袋裡的血增多,她漸漸的覺得手臂疼,嘴唇也跟著蒼白起來。 

  安瑞坐在旁邊,看著安苡寧的臉色,心裡難過極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護士,到我的時候你多抽一點吧。」安瑞對護士說。 

  他希望自己能幫到爸爸,而不是像現在這麼無助。 

  護士拔針,棉簽堵住針口,叮囑道,「你先休息一會。」 

  到安瑞的時候,很快就ok了,護士拿著兩袋血出去了,抽血室里,只剩下姐弟兩。 

  「姐,你沒事吧。」安瑞一臉的擔心。 

  姐姐這麼瘦,還抽了這麼多的血,他怕她吃不消。 

  安苡寧搖了搖頭,「沒事…「只是,說出的話那麼的軟糯無力。 

  聽言,安瑞皺著臉,站了起來,伸手去扶她,「走吧,我先送你去旁邊的賓館休息。」 

  「不…」 

  站起來的安苡寧掙脫安瑞,但是沒過幾秒鐘,眼中就一圈一圈的蕩漾出花紋來,手腳也跟著軟綿無力。 

  安瑞見此,趕忙將她扶住,「姐,你就別再堅持了,爸已經出事了,我不能在看著你也出事。」 

  說罷,安瑞強硬的拉著安苡寧出了醫院,讓她呆在賓館裡面休息。 

  這邊,護士拿著處理好的血袋進了搶救室,但是能用的只有安苡寧的,安瑞的就當是給醫院的無償獻血了,因為安瑞的血型和安德的不同,他的是b型血。 

  情況緊急,只能先頂著用了。 

  兩個兒女,沒有一個的血型跟爸爸一樣,這讓人覺得奇怪。 

  ***** 

  榮崢掛斷電話之後,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哭。 

  「九叔,安叔叔已經脫離了危險,現在轉入加護病房。」 

  窗口,秦墨背對著榮崢,手裡掐著煙,背影看起來很落寞。 

  這兩天,秦家上下,沒有過得好。 

  特別是秦墨,幾乎沒有吃飯,估計睡覺也睡不好,煙則是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這情況,榮崢有些擔心。 

  秦墨微微側身,等待他的下文。 

  「醫院血庫緊急,抽了小嬸嬸的血,還有,小嬸嬸和安瑞的血型跟安叔叔的不一樣。」說罷,榮崢將報告遞給秦墨。 

  秦墨看著資料,眉頭緊皺,父親是a型,女兒o型,兒子b型,那麼母親是什麼型? 

  「讓人秘密做一份鑒定,在查張麗梅是什麼血型,別讓人鑽了空子。」 

  榮崢點了點頭。 

  有人查小嬸嬸的身世,如今他們三人都在醫院,而且都抽了血,如果有人從中動了手腳,那麼很容易查到結果。 

  不管是什麼,他都不希望有人去破壞他們一家三口原有的關係。 

  這時候,天空下起了雨,空氣也變得壓抑起來。 

  **** 

  藍靜恩拿了行李和證件就出了淺水灣,上車的時候,秦墨說,好好照顧她。 

  她覺得,秦墨並不是不想去看安苡寧的,他更多的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她吧? 

  到醫院的時候,安苡寧已經不在搶救室門口了,去了諮詢台詢問之後才知道安德已經轉入了加護病房。 

  藍靜恩替安苡寧高興,但是到加護病房的時候,卻只看到安瑞。 

  一問再問之後,藍靜恩才找到安苡寧所住的賓館。 

  藍靜恩進入房間之後,看到安苡寧搖搖欲墜的樣子,趕忙放下行李,將她扶到窗上,「怎麼了,這麼臉色這麼差?」 

  今早見到的時候,並沒有這麼虛,怎麼到了晚上,走幾步路開門都要暈倒的樣子? 

  「寧寧,你是不是沒有吃完飯?」 

  安苡寧虛弱的眨了眨眼,聲音有氣無力,「吃了。」 

  吃了還成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快要斷氣了呢。 

  看著藍靜恩擔心的神色,安苡寧努力擠出一抹笑容,「下午的時候,血庫緊急,我給我爸抽了的血,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藍靜恩聽著她講話都喘氣的樣子,心裡也跟著一抽一抽的,不忍道,「別說話了,好好養著,行李我已經給你帶來了。」 

  她本就那麼瘦,體質又不好,抽已經是極限了,可她現在,不氣,不鬧、不怨,那麼安靜,那麼柔弱,還努力的笑著,她看了眼眶裡熱熱的。 

  她想說,寧寧,你是女孩兒,頂不住的時候,你就哭吧,沒有人會笑你。 

  只是,現在,最愛她的爸爸躺在病chuang上,而那個她本以為可以依靠的人卻不在身邊,那麼她除了自己堅強還能怎麼樣呢? 

  「靜恩,謝謝了,你也早點回去吧,今天下雨,靜靜一個人可能會害怕。」她的目光移到了窗邊,窗帘是拉開的,透過玻璃,她看到綿綿的雨簾,「你帶傘了嗎?」 

  藍靜恩掛衣服的動作一頓,轉頭看著她,「那你呢,會害怕嗎?」 

  安苡寧虛弱的笑了笑,「不怕。」 

  聽言,藍靜恩不說話了,默默的把她的衣服掛在架子上。 

  藍靜恩掛完衣服,走了窗邊,握著她冰涼的手,在觸摸到她無名指上的戒指時,動作微微一頓之後把她的手塞進了棉被裡面。 

  「夜裡留盞燈,要是睡不著就給我發微信。」 

  說完,她又走到窗邊,想把窗帘拉起來時,不經意間,看到路邊停著一輛車,從她站的角度,可以看到車裡面的人。 

  秦墨,他在這裡多久了? 

  透過綿綿的雨簾,她看到昏暗的車內,火星一明一滅。 

  嘩啦,窗帘拉上,藍靜恩告別安苡寧之後就出了賓館。 

  「既然來了,就上去看看吧,她不太好。」藍靜恩走到秦墨的車前。 

  秦墨掐掉煙頭,朝她點了點頭。 

  「我沒鎖門。」 

  藍靜恩走後,安苡寧伸出右手,看著無名指上閃爍的戒指,思緒飄遠了。 

  那晚,在艾菲爾塔頂的咖啡庁內,他把戒指放進了盤中,就連求婚的方式都那麼的特別,現在想想起來,心裡莫名的酸脹。 

  他們之間,還有未來嗎? 

  爸爸昏迷不醒,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沒有弄清楚,但是面前卻給了她一個事實,那就是她爸爸被撞了。 

  吳叔不能代表秦老,但她卻不能不能懷疑秦老,不管動機對不對,邏輯合不合理,他都是第一懷疑的對象。 

  這個梗,她沒有辦法做到忘記或不在乎。 

  現在,她暫時沒有辦法上班,就連以後爸爸出院了,她都不知道住哪兒。 

  越是想著,安苡寧越是發現,這段時間,她依賴秦墨依賴的有些過火。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除了工作,吃穿用住,她一樣不用愁。那時候,也許是太幸福了,所以她才沒有過,如果兩人分開了,她該怎麼辦? 

  現在想想,她比起別的女人又幸福的太多了,至少她還有自己的工作,生活上能有所保障。 

  想著想著,安苡寧不自覺得縮進被窩裡,就連秦墨什麼時候踏入房間內都不知道。 

  翻來覆去,怎麼睡她都覺得渾身冰涼,而房間里的空調已經調成了29度了。 

  睡不著,她整個人都煩躁起來,忽然懷念起某人的懷抱,如果他在,她就不會這麼冷了吧? 

  想到這裡,安苡寧忽然睜開雙眼,伸手摸出手機,翻開相冊,裡面的照片很多,每一張都是一個記憶,有去米蘭的,有t市的,有生活中的,看著看著,眼眶又開始熱了起來。 

  低低的抽泣讓站在門口的秦墨身子一顫,此刻,他也不去想那麼多了,提著保溫盒就朝著窗邊走去。 

  想開口喊她的名字,話到嘴邊,就那麼的卡住了。 

  秦墨坐到窗邊,無聲的她抱在懷中,在看到她臉上的淚痕時,心也跟著疼了起來,伸出手,溫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淚意。 

  頭頂上傳來低醇的嗓音,安苡寧就那麼的怔怔的看著秦墨,只是,看到他,眼中的淚意更是洶湧了。 

  咬著唇,不讓聲音溢出,此刻,安苡寧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但是她卻更想大聲的哭著。 

  秦墨手臂一緊,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唇上碰觸到的是一片涼意時,秦墨直接脫去自己的外套,整個人鑽進了被窩中,緊緊摟著她。 

  灼燙的溫度與她的冰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感覺到不斷地熱意傳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她的身子微微一顫。 

  熟悉的懷抱,溫暖的熱意,讓她為之眷戀,但她卻不敢抱他。 

  秦墨沒有說話,靜靜的抱著她,聞著她的氣息,感受到她的心跳,這樣的擁抱,吃了兩天,他卻覺得漫長的像是一個世紀。 

  此時無聲勝有聲,沒有人說話,因為害怕開口之後,連擁抱都沒有了。 

  不說話,不代表沒有動作,秦墨見她任由自己抱著,她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抱著自己時,於是握著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有力的心跳聲隔著襯衫傳達到掌心,只是頻率卻是那麼的不規則,正因為這不規則的心跳,安苡寧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此刻,安她忘記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秦墨是怎麼上來的? 

  許久,見安苡寧的身子暖和了之後,秦墨坐了起來,也將她抱坐著,自己則是伸手打開窗頭的保溫盒。 

  看著面前冒著熱氣的烏雞湯,安苡寧張開嘴,吹好的湯勺就伸進了她的嘴裡,她一口接一口的喝著,直到喝了兩碗,秦墨才停下來。 

  安苡寧側頭看著他,見他頭髮亮的過分,伸手一摸,是濕的,她微微一怔,他沒有撐傘嗎? 

  看了看四周,沒有干毛巾,最後她指著自己的皮箱:哪裡有毛巾,你擦擦。 

  秦墨順著她的目光,起身下窗,把行李箱打開,翻出毛巾地給她。 

  安苡寧看著他,無聲的說,自己擦,但是秦墨卻固執的伸手,見此,她嘆了嘆,接過毛巾,示意他把頭低下,秦墨見此,嘴角微微勾起,眸中漾起了笑意,舒服的享受安苡寧的服務。 

  擦乾頭髮后,安苡寧又檢查其他的地方,沒有發現被雨淋的跡象才重新躺回窗上。 

  若說方才安苡寧的舉動讓秦墨得到了確定,那麼這次,他把自己剝光的躺了上去,無疑是得寸進尺。 

  掌心下的滾燙肌膚,讓安苡寧身子微微一顫,想要把手移開,卻被他緊緊地握住。安苡寧咬牙,心裡微惱,這人,不管什麼時候都這麼惡劣。 

  不敢摸她,卻抓著她的手摸他的,真是無恥! 

  看著她蒼白的臉漸漸的染上了紅暈,他再次把她的手移到了自己的唇上,深邃的眸子深深的凝視著她。 

  她被看的心跳加速,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秦墨…」他要幹嘛? 

  「恩。」看她緊張的模樣,秦墨微微勾起嘴角,繼而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處,溫熱的呼吸灑在肌膚上,惹得她顫了顫。 

  安苡寧掙扎,卻掙不開,反而被他抱得更加的緊。 

  「苡寧,我很想你…」低低的聲音帶著沙啞。 

  一句我想你了,讓安苡寧放棄了掙扎,心間卻忽然一堵,煩悶的慌。 

  許久,安苡寧推了推他,狠心開口,「你回去吧。」 

  秦墨身子一僵,張口,咬著她的肩頭,清晰的刺痛感傳來,安苡寧卻無動於衷,好似咬的不是自己。 

  安苡寧見他不動了,伸手掰開他的臉,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他,聲音微顫,「別逼我。」 

  她現在需要靜一靜。 

  秦墨抬頭,黑眸盯著她,薄唇呡著,話到嘴邊卻卡住了,僵持了許久,他起身,一言不發的把衣服穿上。 

  「苡寧,送送我。」 

  低啞的語氣中帶著深深的不舍,一雙眼睛留戀的看著她。 

  安苡寧一頓,最後卻敗在他堅持的目光,起身,開門,雙眼卻沒有看著他,因為她害怕自己也會捨不得。 

  秦墨站在門口沒動,看了她許久,最後忍不住,上前抱著她,吻上她的唇,極盡的纏綿,好似要把滿腔的心緒都全部要傾訴於她,讓她明白他此刻的心思。 

  安苡寧用力的推開他,「秦墨…」聲音帶著哭腔,就連眼睛也是帶著熱意。 

  她只是想靜一靜,想著爸爸的事情怎麼處理,工作怎麼安排,以後要怎麼面對他?或者,是在想以後沒有你的日子我應該怎麼去適應? 

  難道,你連我這樣想的空間都不給嗎? 

  安苡寧心一橫,猛地將他推出門外,嘭的一聲,關上房門。 

  看著緊閉的房門,秦墨伸出手,薄唇微微一動,最後手臂無力的垂下,起伏的呼吸帶著微微的痛意。 

  是不是,事情沒有結果,你會這樣一直將我隔絕在你的世界之外? 

  門關上的那一刻,安苡寧咬著唇瓣,渾身就像泄氣了的皮球,慢慢的慢慢的沿著門板癱軟的坐在地上,淚水無聲無息的往下落,直到腳步聲遠去,她才放聲的哭著。 

  秦墨一步一步的走出賓館,腳步卻那麼的沉重,身型那麼的落寞。 

  外面依舊是綿綿的雨簾,透著昏黃的燈光,好似,他的心也被淋濕了一般。 

  雨中,秦墨抬頭看著往上看,厚重的窗帘把屋內的燈光遮住了,什麼都看不到,但是他卻能準確的知道,那一間,她就在那一間裡面。 

  明明,她是那麼的捨不得,卻逼著自己,逼著自己說出那樣的話來。 

  心裡頓時堵得慌,就像被重物壓了一般,就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後座上,榮崢實在看不下去秦墨的雨中駐足,拿著後座的傘,下了車。 

  「九叔…「 

  榮崢把傘撐到了他的頭上,看著秦墨如此,他感覺也跟著不好起來。 

  吵架了,還是怪罪了,還是分手了? 

  不管是哪一個,榮崢都不願意看到。 

  只是看秦墨如此,好似比他想的這些還要嚴重一些。 

  兩人的緣分真的就這樣了嗎? 

  房間內哭的兇猛的安苡寧,忽然猛地起身,跑到窗口,拉開窗帘,在看到傘下的秦墨時,淚雨再次洶湧,忍不住,她伸手捂住嘴巴,哭的不能自己。 

  我不是故意逼你走的,我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我怕我想到鮮血淋漓的那一幕,會忍不住把罪責都扣在你頭上。 

  秦墨,我… 

  千言萬語,她卻只能遠遠的看著他,淚流滿面。 

  方才的擁抱,好像是一場夢,珍貴的有些奢侈。 

  傘下的秦墨,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猛然抬眼。兩人似乎是心裡有感應似的,一個抬頭往上看,一個在這個時候恰巧的放下帘子。 

  一個窗帘,一個門,把兩人隔絕在外。 

  什麼都沒有,方才是他的錯覺嗎? 

  秦墨上了車,難過的閉上眼睛,許久才出聲,「這裡治安不好,讓人注意你嬸的情況。」 

  榮崢猛地點頭,猶豫了許久還是問了,「九叔,小嬸嬸現在對你…」怎麼樣? 

  秦墨眯了眯眸子,「讓他們動作快一點,拖得越久,越麻煩。」 

  他害怕有一天,她們之間會比方才的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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