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歡喜的淚(碰上了)
253:歡喜的淚(碰上了) a城醫院,護士和醫生忙的團團轉,雲天景站在檢查室外,心急如焚的來回走動著,一張臉都糾結在了一起。
他沒想到,安苡寧跟安德說話情緒會這麼激動。
在連線之前,她再三保證自己會保持冷靜,卻不料,話還沒有說到重點,安苡寧就暈了過去。
半個小時過去了,醫生還沒有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雲天景來說,每一分都是煎熬。
安苡寧呆在醫院,本就是胎兒不穩,需要在醫院保胎的。如果因為這次激動,胎兒….
雲天景猛地搖了搖頭,不會出事的,不會的…
「你怎麼回事啊,孕婦不能激動,你要是不想要這個小孩了趁早流掉,別這樣折騰孕婦,沒幾個人能受的了。」
檢查室的門開了,醫生出來了就直接對著雲天景劈頭蓋臉的說了一通。
被數落的雲天景連忙的點了點頭,「醫生,她怎麼樣了,沒事吧?」
「明天繼續打保胎針,千萬別再讓她情緒大起大落了。」醫生瞪了雲天景一眼,沒好氣的走了。
雲天景被瞪的有些莫名其妙,過後嘴角扯了扯。
不是孩子的爸卻要操孩子的爸的心,這份人情,秦墨要怎麼還我?
沒多久,安苡寧便被護士推進了病房,安頓好之後,雲天景做到了窗邊。
看著面色蒼白的幾近透明的安苡寧,雲天景一臉的憂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安苡寧半睜著眼睛,一張臉很是憔悴,無神的眼睛獃獃的看著前方。
一室安靜。
「明天繼續打保胎針,今晚,我在這裡守著,不用害怕。」許久,雲天景開口了。
安慰人,他也不在行,但是明天要留在這裡的信息他還是要告知她的。
安苡寧眨了眨眼,聲音虛弱,「好。「
雲天景微微的嘆了嘆,「前天律師已經過去了,現在還未定案,一切都有轉機。而且,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你放寬心些。」
安苡寧不語。
「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保重好身子,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情,安叔叔那邊就真的沒人管了。安瑞還小,他什麼事情都不懂,所以事情還是要指望你的。」
聽言,安苡寧動了動,抬眼看著雲天景,「不知道我爸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讓律師為自己辯護?」
「會的。」雲天景朝她點點頭,「從他跟你說話的反應來看,他是捨不得你和安瑞的,既然如此,說明他並不是生無可戀。人一旦有牽挂,那麼就會有求生的意志。」
會不會他也不確定,但是現在為了穩住安苡寧的情緒,他也只能這樣說了。
「恩。」安苡寧點點頭,「你回去吧,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太重了,我一個人可以的。」
「不行。」雲天景反對,「你現在動都不能動,我不放心。孩子出來了也要喊我一聲舅舅的,我不能放著他們不管。」
見雲天景堅持,安苡寧也沒有在說什麼。
她是孕婦,容易困,加之白天的時候勞心費神,現在安靜下來了,反倒有些困了。
雲天景看見她睡了,便出了病房,到外面的走廊抽著煙。
剛點燃煙,他的電話就響了。
「她,怎麼樣了?」
電話裡頭傳來秦墨有些疲倦的聲音,還有濃濃的關切之情。
「怎麼樣了?」雲天景狠狠的xi了一口煙,吐出霧氣,「躺在窗上,動也不能動,明天還要繼續打保胎針。秦墨,這事兒既然已經打點好了,不用安叔叔開口也能辦好的。如果安叔叔明天還不找律師辯護,那麼你們就按自己的方式來,在這麼拖下去,我可不敢保證她肚子里的孩子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都去了那麼多天了,一個人都還沒有弄出來,真不知道去幹嘛的。
秦墨身子一僵。
緊接著,雲天景的話又砸了下來,「你就不關心關心孩子?」
秦墨喉結滑動,「她比孩子重要。」
然而,這句話卻讓雲天景不高興了,「現在孩子是她的命。」
秦墨眯了眯眼,聲音微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聽言,雲天景冷笑一聲,「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告訴你。」
秦墨綳著臉,氣息威壓,聲音有些薄怒,「我是孩子的爸。」
「嘁…」雲天景再次不屑,「孩子是你不假,但孩子也可以叫別人爸……現在…」
「雲天景。」話未說完,電話裡頭傳來秦墨冰冷的聲音,一字一頓,「孩子的爸只能是我秦墨,孩子的媽的老公也只能是我。」
雲天景把電話移開了一些,嘴角扯了扯,沒想到秦墨這麼激動,哎呀,那張臉應該很精彩吧?
恩,繼續氣他一氣也還是好的。
「你吼我有什麼用?寧寧懷孕了都不想讓你知道,是不是孩子和孩子的媽只能非你秦墨不可我就不知道咯。」
說完這句話,雲天景立即掛斷了電話。
自己想象秦墨暴跳如雷的畫面,心中暗爽不已。
哼,別人治不了你,總有那麼一個人能治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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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辯護律師已經過去了。」
酒店的包廂內,榮崢掛完電話,便對著正在吃早餐的秦墨道。
安德lian夜便要求見律師了,一整晚下來,律師該做的已經做好的,現在就按正常的程序走了。
本來可以直接走人的,但九叔要求走程序。
案底可以留,程序也要走,不能讓別人日後有翻案的機會,因為動到的人不一般,若是留下把柄,對安德本身還有對牽扯進來的人都是極為不利的。
「恩。」秦墨點點頭,「那我們便在這裡多呆幾天在回去吧,就當是度假。」
一旁默默吃早餐的安瑞看了秦墨又看了榮崢,不確定的問道,「是不是我爸無罪釋放了?」
「你爸雖是自首,但是證據不足,不能足夠判定你爸是殺人兇手。按照程序走的話,過幾天就能出來了。」宮鈺對他說。
死者家屬無人理會,不然人哪裡出來的這麼快?
「耶…」聽言,安瑞激動地跳了起來,「我要打電話給我姐。」
說罷,安瑞匆忙的掏出電話,正想要打電話給安苡寧的時候,被榮崢奪去了手機。
「崢哥,你幹嘛?」安瑞看著他,「把手機給我,我要給我姐打電話。」
「別打了,你姐現在不方便。」
聽言,安瑞激動了,「是不是我姐出什麼事情了?」他一臉的擔心。
姐姐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接個電話不方便。
榮崢不語,目光看向秦墨。
見此,安瑞的目光也看向秦墨。
秦墨薄唇輕動,「你姐懷孕了,正在醫院保胎,情緒不宜大喜大悲。」
「啊…」安瑞呆住了,「我,我姐,她,她懷孕了?」
這個消息,讓安瑞頓時結巴了起來。
榮崢看著安瑞傻住的樣子,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姐過兩天會來t市,她暫且不知道我們在這裡,到時候她來了,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明白沒?」
「為什麼啊?」安瑞不解,「她懷孕了為什麼我不能知道?」
榮崢翻了翻白眼,「讓你照做你就照做,哪裡那麼多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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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雲天景提著保溫盒進來便開口,「安叔叔幾日後就能出來。」
雲天景看著安苡寧高興的樣子,趕忙道,「別激動別激動。」
躺在窗上的安苡寧還是抑制不住的高興,蒼白的臉浮出來的笑容看起來好柔弱,「醫生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聽言,雲天景嘴角一扯,「早知道這樣我就晚點在告訴你,省的你在暈過去醫生又來罵我。」
「呵呵…「安苡寧歉意的笑了笑,「等孩子出來我先教他喊舅舅。」
「這還差不多。」雲天景樂了,「你現在是第七周,到了第八周我們再去t市,到時候安叔叔也正好出來。」
哈哈,如果孩子開口的第一聲是叫舅舅,不知道秦墨那張臉會黑成什麼樣子,想想他就覺得過癮。
第八周之後,也差不多過了三個月,那胎兒也比較穩定了。
「不過…」雲天景看著她,這讓安苡寧的心裡有些緊張起來,「你情況比較特殊,胎兒至少要過四個月後才能穩定下來,所以你要好好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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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茶樓包廂內,陸東華看著小葉同志道,「坐吧。」
小葉同志見上司開口,便坐到了對邊,他掏出一個檔案袋給陸東華,「上校,手上這些都是有真憑實據的,沒有證據的屬下也不敢拿出來給您。」
陸東華拆開資料袋,在看到裡面是什麼的時候,滿腔的怒火直接爆發了,咬牙道:「這個毒婦。」
他以為她只是無理取鬧而已,沒有想到,這種事情她居然做的出來。
小葉看著上司悲憤交叉的面容,猶豫了許久才開口,「上校,我不知道夫人與c市的霍太太有什麼恩怨,不過這些年來,霍太太並未對夫人進行打擊報復,讓屬下有些不能理解。」
他查的這些事情,自然是能知道一些的。不過霍太太這忍耐力也太好了些,這麼多年了,並未對陸夫人進行過什麼報復。
是不屑呢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若是換做一般的人,早就暴跳如雷了。
陸東華聽言,紅著一雙眼,神色痛苦的抓著粗短的頭髮,「這是陸家欠她的。」
良久,陸東華才抬起頭,「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
他不信,就只有這些而已。
「有的。」小葉點了點頭,「近期夫人行動的比較頻繁,但是有好多線索都摸得很乾凈,屬下並未查到什麼,不過,這幾天,夫人一直派人跟蹤陸總局。」
「他跟蹤淮安做什麼?」他激動的拍著桌子,怒道:「真是瘋了。」
兒子這幾天都在外市出差公辦,他是知道的。只是,這個女人跟蹤兒子做什麼?
陸東華覺得,慕思涵這個人已經不是正常人了,她是瘋子。
「以前的事情不用查了,你派人跟著她就行了。」
說罷,陸東華拿著資料怒色匆匆的出了茶樓,上車直接打道回府。
「慕思涵,你給我出來。」陸東華一進客廳,便面色不善的吼著,「慕思涵,慕思涵…」
「叫魂啊。」
卧室里的慕思涵聽到聲音,一臉怒色的出了房門,在看到陸東華一臉不善的時候,她胸口的怒火也被挑起了,「一回來就大吼大叫的,陸東華,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是說不回來了,還回來幹什麼?
「想怎麼樣?「陸東華的臉色忽然變得陰狠起來,快步向前,巴掌飛速的朝著慕思涵的臉上扇去,「這是你欠她的。」
說及此,陸東華怒紅了雙眼,太陽穴嘟嘟的作響。
慕思涵被扇的嘴角冒血,她捂著臉,一雙眼睛似是醉了毒一般的盯著陸東華,忽然,她尖叫了起來,整個人就像是發了瘋一樣,猛地撲向陸東華。
人還未近身,他便被陸東華甩在了沙發上,頭髮散亂。
陸東華火燎的將資料甩在茶几上,「你自己看看,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麼,就憑你這幅惡毒的心腸,休想用婚姻捆綁我的人生,現在聽到別人叫你陸夫人,我都覺得是在侮辱這個姓氏。」
「既然你執意不離,那麼我們法庭上見。」
說罷,陸東華看也不看慕思涵一眼便奪門而出,屋內,是慕思涵一如既往的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和瓷器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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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安德出來的日子,天氣出奇的好。
風很輕,雲很淡,陽光也很好。
安瑞,榮崢,秦墨,宮鈺四人齊齊都到警局門口迎接安德。
安德站在門口,心情也跟著明朗起來。
這些日日夜夜,他呆在裡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地獄般的煎熬,悔恨,懊惱,自責各種情緒交叉在一起,他幾欲崩潰。
想想懷孕的女兒還躺在病窗上,他即便是赴死的心思也是忍不住有了幾分的牽挂。
現在好了,終於剝開黑雲,見到太陽了。
安德看向門口的四人,最後目光定在秦墨的身上,一雙眼睛慢慢的交織著各種情緒,最後變得複雜起來。
什麼誤會,什麼怨念,在這一刻,忽然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他慢慢的走到秦墨的身邊,握著他的手,動了動唇,但是喉間哽咽的讓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秦墨懂安德的意思,沒有說話,而是緊握著他的手。
「您身子未痊癒,先進酒店休息吧,苡寧和雲天景下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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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安苡寧和雲天景下了動車便直奔酒店,出來迎接的是安瑞。
「姐,景哥,你們來了。」
雲天景點了點頭。
安苡寧有些激動的握著安瑞的手,「爸呢,他在哪兒,你快點帶我去見他。」
安瑞見她激動,心下也有些擔憂,趕忙安撫道,「姐,你別著急,我帶你去就是了。」
「那快點。」
房內,安德洗了澡,正準備睡覺的時候,安苡寧和安瑞來了。
「爸…」
安苡寧看著安德好好的躺在chuang上的時候,一雙眼睛頓時湧出淚意,喜而泣的沖了過去。
安德見此,心也跟著提了起來,趕忙下窗,握著她的手,「都是孩子的媽了還這麼毛毛躁躁,要是碰著磕著那還得了?」
安苡寧抱著安德一會之後便從上到下的把他看了一遍,「爸,在裡面的時候他們沒有為難你吧,你的傷還疼嗎?」
她蹲過黑壓壓而狹窄的鐵籠子裡面,不能不往這方面想。
「沒有。」安德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你也累了,先讓安瑞帶你去休息吧。」
安苡寧搖了搖頭,「爸,今晚您和安瑞跟我回a城吧,我租了一套房子,兩室一廳的,您在那裡養傷,我也能安心些。」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讓爸爸留在t市不安全。
回家的話,張麗梅死了,也不知道張麗梅娘家人會不會過來鬧,所以跟著她回a城會好一點。
「明天再說吧,來來回回奔波著,對你身子也不好。」安德勸道。
懷孕初期胎兒不穩,他怕女兒身子會受不了,因此動了胎氣。
「爸…」安苡寧叫了一聲,「t市到a城兩個小時的動車,很快就到了,在這裡多呆一分,我這心裡總是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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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我爸答應跟我姐回a城了,你和崢哥要不要一起回去?」
安瑞在一旁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便直接偷偷跑過來跟秦墨說了,而他這舉動,那邊的兩人完全沒有意識到。
秦墨挑眉。
榮崢看向秦墨,「不會是安叔叔說了什麼,小嬸嬸知道九叔在這裡,落荒而逃吧?」
怎麼會這樣?
小嬸嬸知道是九叔把安叔叔弄出來,不是應該感動的不行嗎?
怎麼會這麼迫不及待的跑呢?
想不明白。
「哪裡啊。」安瑞解釋,「我姐是害怕警局在找我爸才這麼急的,她現在還不知道你們在這裡。不過,姐夫,我姐都在這裡了,你就不想見我姐?」
秦墨黑眸深邃的看著前方。
怎麼能不想,他做夢都想。
「什麼都別說了,大家一起做動車回a城。」雲天景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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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后,前往a城的d335x次動車上
「哥,為什麼位置不是一起的?」
安苡寧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向斜對面的雲天景,眼中帶著不解。
一起購票的,位置應該是排在一起的才對啊。
現在的情況是,雲天景和安德坐在一排,安瑞則是坐在她的對面,她自己坐一排。
「網上訂的,應該是隨機的吧。」雲天景睜著眼睛說瞎話,「等會人到齊了,看能不能換。」
「那我跟你換吧。」
雲天景笑了笑,「安叔叔身子未痊癒,我在他身邊看著比較好,你先坐著吧,等會人來了你在跟他們換。」
聽言,安苡寧只好坐著。
對面的安瑞看著雲天景,對他眨了眨眼。
安苡寧看著表,還有八分鐘就要開車了,旁邊的人怎麼還不來?
煩躁的她拉開窗帘,看向窗外,這一看,讓她嘴巴張了張,榮崢怎麼在這裡?
榮崢在這裡,那麼他是不是也在這裡?
安苡寧握著窗帘的手悄然收緊,心兒開始劇烈的跳動著。
雲天景這幾天一直陪著她,然後在接到電話后就告訴她t市的情況,而爸爸出來的時間比她想象的要早的多。
這事兒不是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問題,那麼這是不是說明t市這邊,是有人在處理這件事情的?
榮崢在這裡,是他處理的嗎?
他自己來,還是跟秦墨一起來?
秦墨!秦墨!
除了秦墨會這麼做,她想不到別人了。
安苡寧的手開始發顫,牙齒咬著唇瓣,心也糟亂的跳動著,看著窗外的眼睛也開始泛著水霧。
他默默的做了這麼多,卻從來都不告訴她。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見她?
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就在她傷神的時候,一隻修長、節骨分明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熟悉的溫熱感,讓她的心臟猛地緊縮,猛地抬眼,那張熟悉而輪廓分明的臉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看到這張臉,啪嗒一聲,她落下了歡喜的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