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千斤屍

  提到這事兒，還得問候一下村長的全家！


  前麵說過，陳二牛家沒啥親戚，就他兩兄妹倆。現在陳二牛逃逸，不知所蹤，他妹屍體在停屍房。那得有人去接回來啊，條子也不可能給你解決吧？


  最後，派了個人找村長，叫他通知親屬去領屍。沒親屬？那好辦，村裏派人去領，畢竟是這個村子的人，入土為安，還得我們照料著。


  村長沒招兒，找大家夥兒去吧。但是……去運送死屍，這活兒可沒人願意幹。


  要他們湊錢買棺材，這已經很為難了。選來選去，最後我幹脆自己站出來吧，反正村長這個坑貨，眼神又瞄向了我，指定是跑不了了。


  最後還得要別人啊，我一個人也幹不了這活兒。


  村長看沒人同意，那就抽簽，誰倒黴抽中了，那就誰去。


  二禿子苦著臉，他抽中了。還有一對兄弟，他們也抽中了。然後，又找車子，那三輪車肯定不行，找了個拖拉機，大家湊錢出高價，“哢哢”的就去了派出所。


  人家問明來意，領著我們就朝著“停屍間”去了。


  農村派出所的停屍間，跟城裏麵不一樣，還有個冰庫什麽的。他們直接就在一個背陽的小院，那人領著我們到了地方，跟裏麵一個穿白大褂的交涉了一下，急匆匆的就走了。


  人生最晦氣的三個地方，醫院、警局、停屍間，我貌似都走過一趟了。


  那白大褂身上一身濃厚的“福爾ma林”味道。看著我們，就問領誰啊？

  我說我們打南坪村來的，領陳曉紅。


  他問我，陳曉紅？

  我說就昨天，送來的那個胖的。


  “哦~想起來了，跟我來吧。”


  跟著白大褂，我們四人朝著裏麵走。不知道咋回事兒，一進入到這地方，那冷風是“嗖嗖”的一個勁兒刮，順著脊梁骨就朝著頭皮去了。


  二禿子嚇得夠嗆，貼著我，說這地方咋這麽冷呢?

  我說廢話，這麽多屍體，不冷才怪。


  這是一個無法解釋的現象，原來我們讀書那會兒，聽說學校是醫大改的。尤其是四樓，那就是原來的解剖室，無論再熱的天，隻要進了四樓，就跟吹空調似的。


  白大褂走到一具屍體麵前，指了指，說“喏，就這具，你們抬走吧。”


  我當時眼珠子都瞪圓了。你特麽逗我？這到底死的是一個人，還是一頭牛啊？這體型也太誇張了。


  白大褂聳了聳肩，說沒辦法！這屍體得了一種奇怪的病，身體會自己腫脹，我在她身上發現了很多針孔，應該是抽身體積水的時候用的。中途溫差改變，跑到這兒來，就腫脹成這樣了。


  我皺著眉頭，看著那白布下麵，巨大的一坨。不知所措，看著他們，問了咋辦？


  二禿子一臉的發膩，說浩哥，你說咋辦就咋辦。


  我還能咋辦？農村人講究一個落葉歸根，總不能讓她死在外麵吧。無奈之下，我招呼一聲，來……大家夥兒，給她抬出去。


  二禿子點了點頭，喊了聲，“來！文武兄弟，你倆抬肩，我們抬腳。”


  那倆兄弟，一個叫周文，一個叫周武。


  聽到二禿子的話，腦袋搖晃得跟撥浪鼓似的，一個勁兒的喊，“二禿子，咱鄉裏鄉親的，又是一塊兒光屁股長大的，你可不能坑咱。”


  二禿子瞪大了眼，說咋就坑了？

  “俺娘說了。這年輕人啊，年紀輕輕就死了，煞氣重。而且，陳曉紅死了這麽久，還沒入土，怨氣就更加重了。抬著頭的容易中屍瞪。”周文這一番吐槽，頓時讓二禿子沒脾氣。


  我無奈，說她不可能死不瞑目。而且，都是一個村裏麵的，咱這是做好事兒，帶她回家，害我們幹啥？

  “浩哥，你要這麽說，你夠膽，你抬頭唄。”周武直接把皮球給我踢了回來。


  我漲紅了臉，最後不悅的來了句，抬就抬！但我一個人怎麽整？

  “這不還有二禿子麽？”周文指了指二禿子。


  二禿子當時就火大了，扯著嗓子，剛要叫罵兩句。我果斷攔住了他，說消停點吧！二禿子，咱再耽擱下去，天黑了。運著一個屍體能好走麽？現在她身上蓋著白布，能出個啥事兒啊？

  二禿子憋著嘴，說太氣人了。


  我說這樣行不行，咱運屍體，大家湊得錢。我那份兒，分你一半，中不？


  二禿子這才沒話說。


  四個人借了人家擔架，然後抬著陳曉紅，我們朝著外麵走。喊了一個一二三，起！


  接著，四個壯小夥，朝著停屍間走出去。但走著走著，二禿子突然小聲問了我一句，“浩哥，你有沒有覺得……”


  “閉嘴！別說話，咱們走就是了。”


  二禿子咬著牙，漲紅了臉，這青筋都出來了。


  走了沒多遠，周武倒是直接把那句我們不敢說的話，喊了出來。


  “艾瑪，太特麽沉了，我說……你倆沒感覺麽？我咋感覺咱抬的不是個人，而是一塊兒石頭呢。”


  我告訴他，本來陳曉紅就胖。現在發了脹，有點重，那也是正常的。


  他說屁呢！一個人再重，能有這麽重？不行不行，我撐不住了，我得歇一會兒。


  二禿子喊了起來，別歇，千萬別歇氣兒。屍體一旦起來了，不能下去，要放到地上了，沾了地氣，我四個可就要倒黴了。


  周文臉色憋得難受，汗水大顆大顆的流，說扛不住了啊。你這歪理都是打哪兒說的？


  “什麽歪理？這叫忌諱，加快腳步，車子就在外麵。”


  所有人隻能死扛著，抬著這重得嚇人的陳曉紅，艱難的衝到了外麵去。司機老趙，正在哪兒抽煙呢，看著我們都出來了，他還好笑。說咋的？你四個人年紀輕輕，幹這點活兒就不行了？


  當時我們都已經到了車邊了，周文聽到他這話，罵了一句，“輕？你特麽來試一試？”


  結果，這癟犢子玩意兒，惹禍了！

  這人要是咬著牙關，憋著一口氣，你有力氣。但是，一張嘴，這口氣散了，立馬得軟。


  這不……


  他“哎喲”一聲，頓時一軟，鬆開了。


  我們仨怕屍體落地，隻能朝著前麵推，把陳曉紅幾乎“扔”到了車上。


  結果……


  “刷”的一下，這白布立即掀開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