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入殮
那些妹子被我說了之後,一個個低垂著頭,很羞愧。我讓她們別擔心。大家都是自己人,何況這麽多老爺們在一塊兒,光是陽氣都讓陳曉紅夠嗆,她沒法害人。
我反正是口水都說幹了,廢了老鼻子的力氣,好不容易才把妹子們給說服。
她們站在那兒,然後把早就準備好錢紙點上,再點上香,妹子們像模像樣的喊,“曉紅啊!曉紅趕緊過來,準備回家了。”
喊了半天,現場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村長招呼一聲,讓我們大家再推一推。這上去了,還是老樣子,車子一動不動,跟一座大山似的。
沒招兒,這一次還得接著喊。而且,還得喊出情感來,喊得淚眼汪汪的,真搞得是她家親人一樣。
“呼~”
在這節骨眼上,一陣強烈的陰風吹過。大家給整得夠嗆,都捂著眼,到處都是泥沙。剛才哭喊著給她叫魂的妹子們,可是真的給嚇哭了。一個個“哇哇”的大叫。
現場隻有二叔公,比較的平靜。迎著風,直接走了上去,然後跺著自己拐杖,就一個勁兒的喊,“陳曉紅啊陳曉紅,你可消停點吧。大家是為了你好,你怎麽就這麽不識趣呢?難道說,你真想當一個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不成?”
還真別說,二叔公這些話,起了點作用。
風瞬間就停了。緊接著,再去推車子,輕輕鬆鬆,這拖拉機就給推了出來。
車子出來之後,我們趕緊的回去。
拖拉機那速度跑得也不快,剩下的人,幾乎就是步行跟著。可能是二叔公的話有效果,也可能是我們這麽多人,陽氣太重,製住了陳曉紅的魂魄,一個個的順利到了地方。
村裏麵有個“義莊”。可能很多朋友,對於這個名詞,一點不陌生。因為電影裏麵,經常出現這地方,專門用來停放屍體的。
其實,這個理解是錯誤的!
所謂的“義莊”是個啥地方呢?
其實是原來的財主,有錢的,要做好事兒。就會捐錢給村子裏麵,修建“義莊”,是用來屯糧的。
不過後來嘛,派糧這種事情,財主也不是經常做。時間長了,屋子是空著的,就發展了另外一個用途——停放屍體!
村裏一些沒有親戚的,屍體先放進去。還有一些外來者,死了,沒法運送回去,也會暫時停放在哪裏麵。
義莊已經好多年沒有使用過了,裏麵都是蜘蛛網和灰塵。對於一個死人來說,相信她是不會介意的。
大家直接把屍體停放在了裏麵,然後累了一天,各自回去睡覺。
我也累壞了,直接奔向自己家,得用柚子葉來洗澡。折騰到了十一點多鍾,然後沾著床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咋呢?
我當時躺在床上,突然感覺到胸悶。但實在困得不行了,我就不願意睜開眼,倒在那兒,繼續的睡。直到這種沉悶,越來越厲害,發展到和後麵已經是一種折磨的時候,“刷”的一下,睜開眼。
四周那是漆黑一片,我還待在屋子裏麵,躺在自己的那張床上。神智十分清楚,但詭異的是,身體無法動彈了。那感覺……就像是在自己的身上,壓了千斤巨石似的。
我嚇壞了,很清楚,自己遇到了“鬼壓床”。
讀書那會兒,物理老師跟我們解釋過“鬼壓床”。說是這人因為太勞累了,肌肉疲倦,遭遇這種情況。其實就是意識清楚,但你的大腦給身體肌肉傳輸一個信號,想要活動而起。可肌肉因為疲倦,接受不了這個信號。
於是,出現了“鬼壓床”的情況!遇到這事情,千萬不能急,得冷靜,越是著急,身體肌肉反應越慢。
我就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在那兒一個勁兒的做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是,我等了很久,這種情況一直沒有消失過。這人就開始心慌了,到底現在是個啥情況?難道遇到了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越是這麽想,我就越是害怕了。一個勁兒的在心頭默念著,“陳曉紅啊陳曉紅。我孫浩自認為,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啊。你結婚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那新郎不對勁兒,我已經勸過你們好多次了。可是……你兄妹倆不聽,執意要結婚。你出事兒了,捐款最多的也是我。死了,第一個跳出去,為你收屍的還是我。你說我做了這麽多事情,再怎麽說,你也沒理由來害我是不?”
就這麽一直的念啊念,不知道念了多久。
身體漸漸的就鬆懈了下來,然後,倒在那兒,我吐了一口氣,徹底的好了。
坐起身來,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實在是累得不行。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身上早已經被汗濕了。
第二天一早,按照村長的吩咐,大家湊錢,準備去鎮上打一口棺材。
這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陳曉紅本身身體就胖,現在又發脹成了這幅德行。別說棺材,坑要是淺一點,她肚皮都得在外麵。
索性……這差事兒沒有落到我們頭上,吩咐去打棺材的是另外一群人,這頭疼的事情,還是讓他們去想吧。
我這兒剛得喘了一會兒氣,村長又來找我了。
咋回事兒呢?
他給了我更加令人頭皮發麻的工作。
啥呢?
入殮!
無論這人生前是好是壞,是醜是美,有錢沒錢,但要走了,死者為大,都得弄得風風光光的。以前有幹這工作的,專門給屍體美容,各地有各地的叫法,俺們這兒叫“二皮匠”。當然,現在時尚的叫法“遺體美容師”。
村長舍不得花錢請“二皮匠”,坑爹的在村裏求人。
要說陳二牛家沒親人,要為人好吧,人家受過他人情,自然也會幫忙。
可惜,村裏硬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為陳曉紅入殮。
他沒招兒,隻能又喊我,可能覺得一而再的坑我,怪不好意思的,還把二禿子和文武兄弟也喊上了。
美容,就陳曉紅那樣兒,身前都美不了,何況死後呢?
村長也沒多強求,隻讓我們給陳曉紅整一身壽衣就可。
得!於是,我們跑到鎮上做黑白喜事那兒,給她要一套衣服。
這事兒要咋開口呢?
我想了想,對那人說“老板,事先申明,我不是結巴。請給我來一套大大大大大大……大號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