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費雞師
湊過去,我說二叔公,我這兒遇到麻煩事兒了。
他瞪大了眼,說喲!年輕人,是在外麵打架了麽?要我幫你找你爹說說情。
我撓了撓頭,尷尬一笑,說那倒不是……隻是我舅中邪了!
二叔公瞪大了眼,放下了酒碗,看著我就說,那趕緊去找“陰陽先生”啊,你來找我幹啥?
我說可不是嘛。我這就想去找,但是……找來找去的,實在不知道該去找誰了。你老年紀大,見多識廣,能不能給指個明路啊?
二叔公說找趙神婆啊!有啥事兒,不是她去解決的麽?
我苦著臉,說事情就這麽湊巧,趙神婆出去了。我舅那邊又急得不行,等不了了。
“那可麻煩了,你要跑很遠的路啊。”
他這話一說完,我趕緊的回了句,不怕!我這兒急,再遠的路,也值得走一圈。
“那成吧!你去阿萊村,去看看吧。哪裏有個費雞師,他挺有本事的。”
“阿萊村?”
“恩!那邊有很多的鄂溫克人,所以村子的名字有點怪。”
撓了撓頭,我反問他,咋?我去了之後,就找“費雞師”。
二叔公說沒錯,他在哪兒挺有名的。你一找,就能找著。
我點了點頭,謝過了二叔公,然後火急火燎的騎上三輪。上了國道,又開了兩個小時,一路走一路問,找到了“阿萊村”。
我說咱南坪村就夠偏僻了,這地方更加偏僻。路根本進不去,那就是人和牲口走的,車子可沒辦法跑。
幸好半道上,遇到一個放牛的小孩兒。我給了錢,讓他帶路,然後兩人騎著牛進去的。我還惡作劇的想,虧得他養的是牛,不是豬。
又耗了半個多小時,然後進了村兒。這地方有點太偏僻,很少有外人進來,我這進來之後,他們全都用怪異的眼神打量著我。
我找到一個看起來還算是慈祥的老者,就問他,費雞師在哪兒?
本來還擔心他聽不懂漢語呢。結果,人家很清楚,就問我,找費雞師做啥?
中國的少數民族,其實被漢族同化很嚴重的。他們會說漢語,其實也沒啥稀奇的。
於是,我也不隱瞞,老老實實的說了。我家有人中邪了,希望他能去幫個忙!
老頭兒“哦”了一聲,然後衝著一個年輕後生,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杜拉爾,你帶這位年輕人過去吧。”
那人應承了一聲,然後讓我跟著他一塊兒走。
路上,我倆聊了很多。
鄂溫克族人,這個鄂溫克呢,其實翻譯成漢語,就是“大山裏麵的人”。他們的名字各式各樣,但姓氏隻有一個,叫“哈拉”。
我就問他,那費雞師叫啥呢?等下我咋稱呼他呢?
他笑著說,叫劉福業!
當時我就傻眼了,這不是漢人的名字麽?
杜拉爾笑了,說沒錯啊,費雞師就是一個漢人。早些年的時候,來到了我們這裏,幫助大家求神。現在,他的地位十分尊崇,在鄂溫克族就等於是祭師的角色。
“還真沒想到,費雞師的來曆這麽稀奇。對了!杜拉爾兄弟,我一直覺得納悶,費雞師……費雞師,這到底是個啥職業?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我這話說完,杜拉爾開心壞了。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這事情要是問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卻很清楚,因為他一直想拜劉大師為師父,所以為這事情,他問了很多。
我笑了笑,這家夥也真是夠實誠的。
聽杜拉爾的講述,我才明白,費雞師到底是啥職業。
大家經常看電影,製僵屍、製鬼祟,一般都會用公雞血,這玩意兒可以驅邪。
這起源打哪兒來呢?
其實就是費雞師!
公雞血為何能製邪呢?
皆因為公雞打鳴,每天朝陽升騰起來的時候,它對著太陽就會打鳴。陽光是所有邪祟的克星,而且公雞打鳴,有一種預兆,等於是驅除了黑暗,引來了光明。
費雞師的起源,來自於唐朝年間,那時候叫雞師。
顧名思義,雞師做任何的法式,都是靠一隻雞來完成的……
我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啊。
杜拉爾笑了,說劉大師的雞,也不是一般的雞。
我納悶的看著他。
他笑了笑,說等下你就知道了。
說話間的功夫,我們就到了一處小院兒。還沒有進去呢,遠遠的,直接就聞到了一股雞屎味。
我笑了笑,指著那院子,說沒猜錯的話,這裏就是費雞師的家了吧?
他點了點頭。然後上前去,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的功夫,一個人打開了門,一臉疑惑的站在門口。
那家夥好奇怪,居然跟民國時期的人一樣,一身青衫長褂,還穿著布褲、布鞋。看著杜拉爾,他就問,“有啥事兒麽?”
杜拉爾指了指我,大致的介紹了一下。
他“哦”了一聲,然後放開了門,讓我們先進去。
我跟著杜拉爾和劉福業一起進去,剛進入其中,頓時就看蒙圈了。
咋呢?
他家的院子裏麵,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雞。
我也明白了杜拉爾之前說的,劉福業不僅是費雞師,而且他養的雞更是與眾不同。
這些雞啊,我真是從來沒有見過。跟普通的雞沒啥區別,但是呢,個頭好小好小,簡直就是寵物嘛。
劉福業看到我一臉好奇的樣子,頓時笑了,解釋著說,“這是原雞!”
原雞?
我瞪大了眼,好像聽說過。以前物理老師給我們說過,原雞其實就是雞的祖先。跟現代的雞,沒有啥區別,就是個頭上來說,小了不少。
進了屋子,劉福業給我們倒茶,也沒多高檔,就是最簡單的苦丁茶。
大家一人來了一杯,一邊喝,我就一邊把事情給說了。
沒想到,劉福業是真有本事啊。
聽完我的敘述之後,開口直接就來了句,“那副畫兒,是一副冥畫吧?”
我有點吃驚,但很快恢複了正常,點了點頭,說就是這樣!
他皺起了眉頭,說要糟啊!畫兒呢?
我說沒找到,而且我舅中招了。
劉福業也不喝茶了,急急忙忙的站起來,說走走走……趕緊的走,馬上天黑了,要出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