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顧念，你怎麼就那麼賤？
早上，顧念起來的時候就見男人衣著整體，精神飽滿，見到她出來的時候眼神三掃過她身上穿著的男式襯衫，眼神深邃了幾分，「慕太太，快點換衣服，帶你去見個人。」
「不去，我要上班。」顧念本能的拒絕，本來說好的打賭，結果差點就被他給打斷了。
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充滿威脅的盯著顧念，「那你是想要在床上度過了？」
嘴角抽搐了一下，顧念道：「我說了我要去……」
「我已經幫你辭職了，動作快點。」十分囂張且又漫不經心的丟下一句，他轉身來到沙發上坐著，整個人從裡到外透著一股骨子裡的修養。
顧念整個人都驚呆了，「慕司臣，你怎麼能隨便給我決定？」
「我的女人我有什麼不能決定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顧念正在壓抑著怒火，當看見他盯著自己逐漸深邃熾熱起來的眼神，心下一驚，連忙回去換了衣服。
再出來的時候顧念已經換好了衣服，整個人臉上依舊有著掩飾不掉的怒意。
「走！」
眉頭輕皺了一下，慕司臣抬頭看去，當看到她的穿著時眉頭一皺，「你穿成這樣做什麼？」
「怎麼了？」顧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低頭打量著自己的著裝。
因為他說要見人，想可能是比較重要的，所以她可以挑選看一件雪紡短裙。
v字領的胸口有著兩顆裝飾性的扣子，露出清晰的鎖骨和白色的肌膚，隱隱有些魅惑之意。
整體來說簡單大方，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換一件！」慕司臣眉頭緊緊皺著，一看就是在生氣的模樣。
「不換！」顧念想也不想便拒絕，這個該死龜毛的男人，她穿什麼干他毛事，什麼都要來管。
「顧念！」慕司臣把手中的雜誌重重的放到桌上，抬頭看著顧念。
而顧念也毫不示弱的跟他對視著，好久之後，他才有些挫敗的低下頭，卻還是重重的吐出一句：「裙子領口開太低，下面太短了。」
顧念：「哪裡短？」
顧念低頭看著自己的穿著，明明就是恰到好處。
「我說短了就短了，去換長裙！」
看著這個龜毛男人的舉動，顧念整個人都不好了，「我說慕司臣，你能別這麼獨斷專行么？你連衣服都要管了？」
說好的高冷呢？
「乖，去換掉，否則……」他嘴角突然勾出一個弧度，十分性感迷人，「做死你！」
顧念臉一黑，瞪了他好一會，終於挫敗的回去把衣服換。
出來的身上身上穿了一件到腳踝的長裙，該遮的不該遮的全部都遮住了。
見此，他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掌猛地把她勾進懷裡，「對，以後就這麼穿。」
顧念：「……」
……
走近「四季飄香」，慕司臣緊緊的牽著顧念的手，朝著靠窗的位置走了過去。
抬起頭，就見一個女人背對著他們坐著，一頭青絲全部綰在頭頂，對面坐著一個女孩，此時她低著頭，看不清她的模樣。
走了過去，慕司臣帶著顧念停在桌邊。
「二姨。」
聽見的聲音，代語蘭抬起頭，當看見慕司臣的時候猛地站了起來，「司臣你來了？這麼多年不見，你長大了！你媽媽在天有靈看見你這個樣子一定會很欣慰的。」
顧念看著面前的女人，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可是卻保養的很好，歲月幾乎沒有在她身上留下過深的痕迹。
眉頭皺了一下，顧念本能的把視線看向坐在位子上的女人，果然見她飛快的把視線收回的樣子。
這女孩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裡，看來約莫二十三四左右的年紀，除了一頭黑髮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絕俗。
這個時候，耳邊又想起了慕司臣的聲音。
「對了，二姨，我給你介紹一個人。」說著，他把顧念往旁邊拉了一點，「這是我的妻子顧念。」
代語蘭微笑的看了過去，當看到顧念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咚」的一聲坐了下去，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顧念，充滿了仇恨。
「姨，你怎麼么了，姨？」明海安跑了過來，一臉關心的扶著代語蘭，這期間，偷偷的看了一眼慕司臣，眼裡飛快的閃過一抹驚艷，接著悄無聲息的影藏起來。
「你，你是誰？」
她伸出手，眼睛通紅的指著顧念。
被她這舉動弄的有些反應，顧念皺了皺眉，「我是顧念！」
「不，你不是！」她激動的把桌上的杯子全部揮落在地，激動的站了起來，「你是那個賤人的女人對不對？」
顧念眉頭皺的更緊。
「姚慕青是你母親對不對？！」上前一步，她死死地揪住顧念的衣服，聲嘶力竭的質問。
「我母親是千黛音！」顧念皺眉，冷著聲音，眼裡是滿滿的不悅。
「呵！」冷笑一聲，她踉蹌的後退一步，眼睛里的仇恨似乎要湮滅顧念。
「你果然是姚慕青那個賤人的女兒！」
「我說了我母親是千黛音！」
「千黛音就是姚慕青，而你！就是她這個賤人的女兒！」
眉頭一皺，顧念眼裡冷佞漸漸的浮現，她什麼都能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便是母親被人侮辱，那是她黑暗的世界中唯一的一片凈土。
即便，聽不懂姚慕青跟千黛音是怎麼回事！
「阿姨，還請你說話注意點分寸！我媽媽怎麼惹你了你要這樣侮辱她！」
「你別叫我阿姨，你不配！」說著，她猛地拽住慕司臣的手，以一種祈求的樣子，「司臣，馬上離婚，你不能跟這個女人在一起。」
「二姨，你怎麼了？」慕司臣眉頭微皺，明顯對代語蘭這個要求而感到不悅。
代語蘭哈哈大笑了幾聲，整個人瘋狂而偏執。
「當年在海上，你爸爸就是為了救這對母女而丟下你跟你媽不管的，這些難道你忘了么？如果不是千黛音勾引你爸，你爸就不會想要拋棄你母親，你也不會從小就過著沒有親人疼愛的日子。」
「也是那個女人，在害死你爸之後隱姓沒名，改名千黛音，如果不是早就聽說她死掉，我一定會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代語蘭轉過身，恨恨的瞪著顧念，一字一句就好像敲打在她心上的魔咒，「他們是讓你從小不幸，奪走你母親的罪魁禍首，如今，你卻要跟你的仇人在一起，難道，你要你母親的亡魂不得安寧么？」
「什麼！」顧念震驚的後退一步，愣愣的看著代語蘭，一顆心逐漸的冰冷。
她的媽媽……
慕司臣臉上的笑容驟地凝住，在流光溢彩的璀璨中，長長睫羽垂下濃密陰影。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沒有人能明白他此時的震驚和苦澀。
二十多年來，他一直在找姚慕青的女兒，想要報仇，想要她嘗一下那種苦楚，可是……
他神色複雜的看向旁邊的顧念，原來，恨了二十多年的人，居然會是她！
這個將他整顆心填滿的女人！
「慕，慕司臣？」顧念上前一步，想要拽住他的手，卻被他躲開。
動作頓住，顧念愣愣的看著他，她感覺到有說不出的寒氣從他心底往外冒，彷彿她此刻置身在冰窟之中。
「離婚！馬上離婚！」
代語蘭在旁邊再次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這輩子，她最討厭最厭惡的女人便是姚慕青，只要跟姚慕青有關的人她都恨。
恨不得她下地獄！
代語蘭眼睛充血，歇斯里地，彷彿一個失去了理智的惡魔。
她隨手抄起桌上裝飾的花瓶，朝著顧念劈頭蓋臉的便打了下去，見此，慕司臣立即抱住她，猛地一個轉身，花瓶就這樣落在了他的肩上，然後碎裂。
「哈！」明海娜驚呼一聲，驚詫的捂住嘴巴，「姨，你打到司臣哥哥了！」
「你這個掃把星，誰挨你誰倒霉！」代語蘭彷彿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錯誤，把所有的過錯推給顧念，歇斯底里的咒罵。
慕司臣轉過身，神情冷佞不帶半分暖意，「二姨，顧念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誰也不能傷害她，就算是你也不行，我希望這種行為不會有第二次。」
說完，他一把拽起顧念的手腕，大步往外面走了出去。
遠遠的，顧念還聽到代語蘭歇斯底里的聲音傳過來，「孽緣啊孽緣！怎麼就看上仇人的女兒了呢！」
坐在車上，裡面出現了一陣漫無邊際的靜默。
顧念扭頭看向慕司臣，見他被一層濃濃的陰霾籠罩住，就這樣看著別處，身上的悲傷正從身上一點一滴的傾瀉出來。
顧念拳頭緊緊的捏了起來，她從來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童年竟然比她還要悲慘。
她至少有媽媽的陪伴，小時候蘇振東對她也挺好，而他，便一直在父母無限的吵鬧和怨念中長大，甚至，還失去了雙親。
而這一切……
腦子裡，顧念忽然響起小時候經常給她買禮物的男人，媽媽讓她叫他……慕叔叔！
「慕司臣我……」
「顧念，讓我靜一下。」
慕司臣眼裡飛快的閃過一抹傷心，卻被他深深的藏在了深處，不容別人窺探分毫。
顧念了解他內心的掙扎，畢竟，她是他……仇人的女兒！
仰起頭，顧念使勁把奪眶而出的眼淚給憋了回去，她知道以這個男人的性子是絕對說不出絕情的話，但是，她在他的身邊只會觸動他的傷心事，彼此都不會真正的開會或是解脫。
醞釀好情緒，顧念臉上輕輕的勾出一抹笑容，就這樣直視著男人，「慕司臣，我們分開吧，剛好，我也不愛你。」
聞言，慕司臣似乎怔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
「顧念，你有本事在說一遍！」唇瓣迸出一句極其簡短的話，字音極重，透露著傲人的氣勢，像是無人敢違抗。
顧念臉上的笑容再次濃厚了幾分，輕鬆的看著他，十分不屑的挑了挑眉，「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顧卿寒，從未變過。」
剎那間，男人幽深的眼睛不見一絲光亮，無聲地扯了扯發澀的唇角，僵硬木然地扯出了一個譏誚的弧度。
好得很！
顧念，你真的好得很！
在他最需要她陪伴的時候她卻給他這樣的一個重擊，原來，他慕司臣對她而言真的就好像是一個玩具。
想來也是，從來都是他強迫她的，她從來沒有一次自願過。
「顧念，你怎麼就那麼賤？」
一句話，他似乎是從胸腔里憋出來的，透著一股深深的沉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他感覺到自己快要這黑暗中滅頂。
「滾！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一句話，似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道，累了，真的不想再過這種生活了。
顧念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飛快的恢復過來，「好，慕司臣後會無期。」
打開車門，顧念的飛快的向一側走去，這一次，真的是後會無期了。
因為他們之前存在了這樣一條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坐在車裡，雙眼緊緊地看著那個毫不猶豫的離開的女人，抓住方向盤的手不停的收緊在收緊，心，在這一刻痛的無法呼吸。
終於，一滴眼淚悄無聲息的落在手背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愛顧念，愛到骨子裡，即便在知道她是他恨了二十多年的女人的時候他依然沒有想過放開的她的手，只是……
事情往往就是那麼諷刺，他用命珍惜的女人，喜歡的，卻是那個傷他至深的男人。
努力忽略心中的疼痛，男人猛地一踩油門，車子飛快的從鬧事中穿梭而過，留下一個依稀可辨的影子。
前面，姿態優雅的女人面上早已是一片狼藉，眼淚彷彿決堤的河水一般流下。
都說幸福長了翅膀是會飛走的，起初她不相信，可是現在，她相信了，人，永遠逃不出命運的枷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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