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翻供
楊洛一眼把眾人的反應掃在心內，不動聲色地道：“今天就練習這三個動作的第一個：左小臂格擋！”
眾人這才知道為什麽要來木樁區，皆因木人樁能模擬人的直拳攻擊。
大平頭舉手叫道：“楊老師！練多久？”
“練到手抬不起來為止！”楊洛想也不想，回答得飛快。
眾人倒吸了口涼氣。
楊洛哪管他們想什麽，立刻把眾人散開，一人一個木人樁，一個一個示範講解動作。自從進啟航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這麽用心講解，皆因他要把準備好的計劃用起來了。
明天下午，就是他的計劃開展之刻，到時候有用沒用，或者該說自己在這個班上能不能取得成果，都會有結果。
對於這些學員的心思，楊洛摸得門兒清。
目前大家幹勁高漲，主要是因為看楊洛打得過癮，暫時有點動力。但這種事很難持久，所以他必須重新設法，讓學員有一個持續的動力。
這方法也不是他自己首創，乃是當年在部隊時學來的。那幾年的部隊生涯，幾乎教給了他現在擁有的一切。所以盡管被開除，盡管對官二代恨之入骨，對於部隊對於國家，他隻感到傷心，卻沒有絲毫的仇恨。
時間迅速過去，眼看快到下課放學時間，楊洛的手機忽然又響起來。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濃眉皺起來。
又是那個惡女人，害自己中午被林月約法三章的秦冰冰！
“有事快說，我正在上課！”接通後，他很不客氣地扔了一句過去。
“好像誰想給你打電話似的！算了，懶得跟你廢話，你幾點放學？”秦冰冰比他還不客氣。
“問這個幹嘛？我是成年人，不需要人接送！”楊洛警惕起來。
“何複承認了。”
“什麽？他這麽乖？”
“他當然死扛著不認，但是那個小偷給了個證據，他想賴也不行。”
“什麽證據這麽有效？”楊洛的好奇心起來了。
“手機通話錄音，那小偷自己偷偷錄下的兩人交易談話。”秦冰冰有點興奮地道，“何複一聽錄音，立刻就招了，原來這家夥還不隻是想英雄救美那麽簡單！”
原來根據何複供認，一開始他隻是想通過“英雄救美”的方式，來增加自己在林月心中的好感。但是從見過楊洛之後，他發覺林月對這個年輕男人有非常的好感，認為區區一個英雄救美沒什麽用，索性狠下心，讓自己雇傭的小偷把一瓶噴霧催情藥噴到林月臉上，然後自己再出現，把小偷“打退”，然後再趁著藥效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小偷提供的那段錄音，內容就是何複要“改變計劃”的交易談話。何複答應事後給小偷十萬做為報酬，不料事發那天林月陰差陽錯地沒有在家，而是在楊洛租的房子裏，後來小偷被抓，大家遇到何複出現在那裏，正是他按照約定時間出現，隻是沒有想到看到的是小偷被抓。
昨晚，生怕小偷供出自己的何複忍不住冒險去警察局探他，那小偷以自己被打被抓為理由，要求他增加報酬，但是卻被何複斷然拒絕，才有了後來小偷翻供，捅出何複一事。
楊洛聽完秦冰冰的話後，暴跳如雷。他自己絕不是什麽坐懷不亂的君子，但是也知道非禮勿為，要找女人，就堂堂正正地去追求，用那些下流手段，太丟人了！
當然，絕對不能饒恕的是，何複竟然想對林月下手！
要不是秦冰冰再三警告楊洛，說毆打嫌犯是犯罪行為，楊洛真想直接衝過去把那家夥給閹了！
直到下課時間到後，過來找他的林月都走到操場了，楊洛才勉強壓下心裏的怒氣。
“怎麽了？看你一臉煙花爆竹的殘灰似的。”林月看見他臉上的陰沉，有點擔心。難道他在生那個約法三章的氣？
“沒事。”楊洛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不告訴林月這件事。不是什麽好事，反正何複已經落網了，沒必要給美女留點心理陰影。
林月看他臉上恢複了平時的不正經樣，放下心來，說道：“今晚咱們去打頓牙祭吧！”
“好，吃什麽你說！”楊洛看著這個大美女，想到她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女朋友，心裏樂開了花，剛才的怒氣都扔了八百裏外了。
林月想了想：“海鮮？”
楊洛想都不想：“好！”一把牽住林月的小手，“走嘍！”
林月臉上一紅，嗔道：“約法三章第一條！”
楊洛嚇了一跳，趕緊鬆手，心裏嘀咕。
不會吧？連這個也要約？
林月看他一臉受驚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主動牽住他的手：“這個我允許了！”
楊洛這才明白美女在跟他耍花槍，心花亂放，湊近低聲道：“要不你再允許我親個嘴什麽的？”
“楊洛！”林月嚇了一跳，還真怕這個男人在這裏親自己。要是被其它人看到，她跳河的心都有了。
楊洛哈哈大笑，拖著林月走。經過這麽多天的接觸，他哪還不知道這個大美女雖然早成了年，但是臉皮還嫩得很，別說親嘴了，就算在公眾場合擁抱一下，也能讓她的臉變成猴子屁股。剛才那麽一說，不過是回應她用“約法三章”來嚇自己的事而已！
兩人剛走出校門，正要攔輛出租車，楊洛的手機又響了。
林月看著他。
楊洛硬著頭皮摸出手機，一看名字，幾乎想把手機砸了。
秦冰冰……
你選個其它時候打電話會死啊！
林月溫柔地問道：“怎麽不接啊？萬一人家有事怎麽辦？”
楊洛規規矩矩地道：“你不允許我不敢接……”
林月白了他一眼，說道：“人家有那麽霸道嗎？接吧，要是真有事，不接就糟了。”
楊洛想了想，把手機遞給她：“你接。反正她打給我的電話都跟你有關。”
林月嘴裏說著“有什麽關啊”，卻順手把手機接過來，接通：“喂？”
那頭沒動靜。
“喂？秦警官？”林月對著話筒加大了月量。
“你是林月？”那頭終於有了聲音，果然是秦冰冰，就是聲音裏有點疑惑。
林月很高興地回答：“是我。秦警官找楊洛有事嗎？”
秦冰冰奇道：“他的手機怎麽在你那裏？”
“哦，他現在有事，讓我幫著接一下。有事你就說吧，要是不方便，我就叫他過來接。”林月邊說邊看楊洛，後者被看得心裏一陣發涼。
怎麽看怎麽覺著她的眼神很不對，秦冰冰到底在電話裏說了什麽？
“好啊！”秦冰冰很爽快地答應了。
林月差點沒一口氣咽著。
這個秦冰冰怎麽搞的？什麽事不能對自己說？難道真有什麽？
她一邊想著一邊把手機遞給楊洛，還一邊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楊洛無可奈何地拿起手機：“喂？秦警官，我是楊洛。嗯？什麽？你再說一遍？張明遠？他有什麽權力放何複？”忽然閉上了嘴，臉色難看地掛了電話。
林月聽得莫名其妙，但是看他表情，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忙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楊洛看看她，不知道該不該跟她說。
剛才秦冰冰這個電話是來報訊的。本來下午審何複審得好好的，內情都提得差不多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發生了變化。
下午何複說有急事要跟外麵打電話，由於他的身份還隻是嫌犯，公安局不能限製他的通話權，隻好讓他打了。不料一打完電話，何複馬上就翻供，賴著說之前的供詞是在警察的逼迫下寫的，不具有自願性，沒有法律效應。
當時是白麒麟親自審他，正覺得莫名其妙時，忽然有人來通知說，那個小偷改口了，又說他隻是偷竊，不是被人指使害人。
白麒麟立刻把這事通知了正忙著其它事務的秦冰冰，後者大感震驚，立刻意識到事情有變。就在這時候，北區分局的局長柯震東把白麒麟叫到了辦公室。
十多分鍾後，白麒麟才從辦公室出來，告訴秦冰冰一件事：市公安局總局的副局長助理剛才給柯震東打了電話，說接到匿名舉報，指責北區分局隨意拘留無辜人士，濫刑逼供。在那之後，幾家知名國報、市報記者也打來電話詢問這事是否屬實，而記者的消息來源，也是別人匿名爆料。
事關人民警察形象，總局當然要重視，副局長張明遠下令立刻遞交此案的審訊結果和過程錄像，要嚴查是否真有其事。此外，張明遠還要求暫時釋放案件的嫌疑人，以免給人留以口實。
結果，從何複打出電話，到他被釋放，隻經過了短短三個小時。而之前對他審訊得到的成果，全都浪費了。
楊洛不是不知道這世上黑白巔倒的事情很多，但是此時親耳聽到秦冰冰的話，仍是心裏一陣不舒服。
秦冰冰給他打電話之前，查了何複打出去的那個電話號碼，正是張業騰的電話。兩人在電話中說了什麽，不得而知，但是張業騰的父親，正是市公安局總局的副局長，張明遠！
林月看楊洛臉色不佳，心裏擔憂起來，說道：“楊洛，要是真有什麽事，難道還不能告訴我嗎？我知道我沒辦法幫你解決什麽，但是多一個人分擔總是好的，何況……何況現在我已經是你的女朋友，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是跟我有關嗎？”
楊洛知道林月的心思細膩，所以對她從自己的眼神中猜到這事跟她有關毫不奇怪，猛下決心，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林月。
聽完之後，林月臉色陣陣發白。
何複的為人如何，她以為已經非常了解，以為他不過是好色一點，虛偽一點，哪知道他竟然如此歹毒！
楊洛看她臉色，以為她害怕，連忙緊緊握住她的手，說道：“月，放心，有我在，那個人渣絕對沒辦法傷害你！”
林月勉強笑笑，說道：“不想他了，咱們去吃飯吧？”說著輕輕挽住了楊洛的胳膊。在這個男人粗壯有力的胳膊下，她心裏的恐懼立刻散去大半，什麽何複、小偷的，全被拋到了腦後。
楊洛趕緊點頭：“好，吃飯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