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路見不平
“我姓孟,單名一個金字,曾是一名拳師。但那是在五年前遇到苗鬆華之前的事了,”高瘦漢子露出一絲苦笑,“我當初不該看不慣他欺負人,胡亂插手,後來才知道,惹他根本是我自不量力!”
五年前的一個傍晚,西陲市,點金街的一個拳館外。
西陲市是江城市以西千餘裏外的一個省會級城市,規模上比江城要小得多,比江平也隻是略大。因為不是國家經濟開發城市的緣故,盡管行政單位上要高出江平,但是西陲無論在人口還是經濟上都沒法和江平比較,算得上偏遠地區。
點金街是條不大的街道,來往行人非常多。這天孟金正從拳館出來,準備去他一個學生家裏進行單人輔導。剛出大門,就看到不遠處圍了一群人,還有女人尖叫聲從人堆傳出來。
孟金大感疑惑,快步走了過去。他個子高,站在外圍就能看到裏麵的情景,隻見四個混混樣的家夥圍著兩個穿著市一中高中校服的女學生,其中一個滿臉邪笑,正伸手抓著一個女生的胳膊。後者拚命掙紮,還不斷叫著救命,但周圍圍觀的人雖然多,一半是看熱鬧的,另一半卻都敢怒不敢言。
“住手!”孟金看得大怒,一聲暴喝,探手去撥圍觀人群。他自小學習通臂拳,身強體壯,力量又強,一般人哪扛得住他的力氣?登時被撥出了一條通道,讓他走了進去。
“是孟老師!”有人認出他來,驚喜道。孟金在拳館已經呆了三年多,這條街上幾乎無人不識,加上他為人和善,所以很有人緣。
人圈內,四個混混同時看向突然闖入者,其中一個麵容冷峻,目光陰狠,冷冷道:“哪來的雜魚敢攔你爺爺的樂子?”
孟金並不理他,一步踏前,一把抓住了那邪笑的混子手臂,喝道:“放開她!”手上一加力,那混子登時不得不鬆手,使出全身力量和他對抗,一張臉脹得通紅。
旁邊的冷峻男子哼了一聲,抬手就是一拳,狠狠地打向孟金麵門。孟金生平最不怕的就是和人打架,見這人拳速不怎麽樣,左手一抬,一把抓住了他拳頭,一拖一拽,想把對方拉近來個近身重拳,給對方一個教訓。
哪知道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馬步沉身,穩住身形的同時抬腳就踢,這次是直接攻擊孟金襠下,更比上一拳還要狠毒。
孟金脾氣不算爆,但也被對方這一腳激怒,鬆手退開半步,避過對方那腳的同時喝道:“找打!”改退為進,長拳如炮彈般直擊而去。
那冷峻男子一驚,連格兩記長拳,想找個空隙反攻,孟金卻不給他這機會,一通猛攻逼得他連連後退,從人圈內一直退到了人圈外。
旁邊三個同夥眼見自己人不妙,急忙撲近,試圖來個以多打少。孟金夷然不懼,暫時放棄了追逼那冷峻麵孔的混子,回身幾拳把那三人揍翻在地。
冷峻男子怒喝道:“媽的!你敢跟老子做對!”
孟金收回拳勢,厭惡地道:“少在那把自己當號人物了!做對?對你這種人渣,這隻能叫‘教訓’!”
他的豪言立刻引起周圍的圍觀者大聲叫好。那冷峻男子臉色數變,森然道:“算你狠!咱們走著瞧!”一轉身,和三個同伴離開了。
孟金哼了一聲,回頭看時,兩個女學生已經趁著人亂悄悄離開,想是受了驚嚇,連聲謝都記不得要跟救了自己的恩人說。
“後來我才知道,那家夥就是苗鬆華。”五年後的江平小巷內,孟金無奈地對楊洛道,“那時他還沒什麽名氣,隻是個地方小混子,因為練過幾天拳,愛仗拳生事,拿咱們行話說,他就是個‘拳痞’。”
楊洛感興趣地道:“後來呢?那家夥怎麽報複你的?”
孟金歎了口氣,重新回到記憶中。
救完人那天晚上,他辦完事,往拳館回去的途中,在前麵兩條巷子裏被人攔住,帶頭的正是苗鬆華。
孟金當時看到對方糾結了十多人,心裏也是一懍,不過他也不是沒經曆過以寡敵眾的場麵,鎮定地道:“怎麽?打不過想來群毆?”
“少他媽在你爺爺麵前充棍!今天不把你打殘了,你爺爺跟你姓!”苗鬆華惡狠狠吼出來,“弟兄們上!”
十多人一聲應喝,蜂擁而上。
孟金隻試著接了兩人幾拳,就知道這些家夥都是半生不熟的拳痞,不敢戀戰,且戰且退。他拳術高明,退了半條街,就打翻了對方一半的人,之後對方優勢已弱,他索性再不後退,反而強進,拚著挨了幾拳,把剩下的六七人給揍翻在地上。
苗鬆華見勢不妙,立刻不講義氣地轉身就跑。孟金心裏恨他做惡,大步追了上去。他的速度比苗鬆華快多了,還沒跑出街口,已把後者抓住,掀翻在地後,連著十多記老拳砸在苗鬆華臉上,打得他滿臉鮮血四濺,叫饒不迭。
一次報複行動,到此以失敗告終。而孟金也以為有了這番教訓,苗鬆華肯定不敢再亂來,加上後來的幾天確實沒什麽事,就把這事拋到了腦後。
第五天,孟金再一次晚上從外麵辦完事回館,在同一個地方被苗鬆華截住。這次後者沒有帶上十多人,隻帶了個約在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那人穿著非常古樸,卻纏著布帽。
孟金認得那是當地一個少數民族烏苗人的打扮,大感奇怪,不悅道:“你還想再被教訓一下是不是?”
哪知道對方卻不理他,那中年人指著他問苗鬆華:“你說的就是這人?”
苗鬆華眼中露出狠毒之色,卻垂頭恭敬地道:“師父,就是他!您可要幫我好好教訓他,這家夥不把咱們苗教放在眼裏,太可恨了!”
孟金一震:“你是苗教的人?!”
那中年人看向他,說道:“年輕人,做人不要太囂張,今天這算個教訓,要是以後再有對苗教不敬,那就不是教訓那麽簡單了。受不了的時候,就到烏苗山來找我。”說完,他轉身就走。
孟金聽得莫名其妙。
教訓?什麽教訓?
這念頭還沒消失,他突覺左腳踝一痛,低頭一看,卻見一隻巴掌大的蜈蚣正從他腿上下來,迅速沒進了街邊的樹影黑暗中,消失了。
孟金愣了一下,猛地想起地方傳說,心裏大驚,急忙走到路燈下查看自己腳踝,才發覺那處已經開始紅腫,不由透體一寒。
苗教全稱是烏苗教,表麵上是個政府許可下建立的民族性宗教,但其實卻是很久以前一支從西南地區遷徙到西陲市的一隻苗族分支,在當立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而建的組織性教派。民間相傳,這是個非常神秘的教派,隻收本族子弟,其中地位最高的是身為“苗統”的教主。
烏苗教地位非凡,連西陲本地最大宗教佛教也不敢輕易得罪它,甚至於佛教的至尊人物“活佛”,曾邀請苗統前往其教派聖地做客,可見其地位之高。
但是表麵的非凡下,民間更多的傳說,卻是對它敬畏三分。廣為流傳的一點就是,烏苗教的人都會驅趕蟲蠱,非常神秘。
想到“蟲蠱”兩字,孟金心裏一顫。
難道傳說是真的?但如果真那樣,苗鬆華為什麽自己沒動手,反而要請動這個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的中年人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