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鋸子的看法與宮本的指點
“你是一個醫生，有一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才是。”
“哦？是什麽道理呀？”聞聽居然有一個道理自己要比默蒼離還要清楚，冥醫頓時起了興趣，興衝衝地問道。
“心病還要心藥醫，藥還要自己吃。”
嗨呀，還以為是什麽道理，說道心病，冥醫頓時氣不過的衝默蒼離吐槽，“還說我呢？你的心病才是最嚴重的吧。難道說你都不用醫的嗎？而且剛剛那是兩個道理吧！”
類似的對話自離開羽國之後，已經在兩人之間發生了許多許多次，而即使被問了這麽多次，默蒼離的答案還是沒變過，“我的病，自一開始就是不治之症。醫不好了。”
至於另一個問題，兩人之前有過一次問答，此次便默契的不再追問。
默蒼離的這個答案，比之其以往平淡如水的話語，多了一絲溫度，起了一絲波瀾。
冥醫無聲的歎息，好友的這個答案雖然早已有所預料，但他還是要問，“是醫不好，還是不想醫？”
“同樣的話，我送還給你。”
“喂，先說好，當時我也想要處理，但是他沒給我機會。”
“你方才說，能使用那種刀招的人，應該隻有他，語氣存疑，這表示你沒去確定。那，你為什麽先來到這裏，而不是先去找他確定。”默蒼離首先結束了兩人之間略帶稚氣的對話，轉而從冥醫的言行之間分析起冥醫遇到的心事。
“啊，呃，這”
冥醫的猶豫三連被默蒼離看在眼內，上前一步，讓冥醫倍感壓力，“你有愧。”
“很久以前，我就沒再為這種事情愧疚了。”冥醫在默蒼離的壓迫下，自己也忍不住踏前一步，手臂揮舞著否認著默蒼離的推測。
“你騙人。”
知道自己無論什麽時候說謊，無論掩飾的再好，也會被默蒼離識破，冥醫幹脆自暴自棄地回擊道，“再怎麽樣都比你老實！”
之後，默蒼離幾句話就點明冥醫其實早已做下決定，而冥醫也知曉自己應該執行這個決定。
隻不過在離開之前，冥醫腳步頓了一下，背對著默蒼離問道：“蒼離啊，你覺得葉青這個人怎麽樣？”
“有心計，有小聰明，心性尚可…頗有來曆”
“這樣啊…”
冥醫的問題也勾起了默蒼離的回憶。
那一日，俏如來通過了默蒼離設下的第三個考驗，拜默蒼離為師。
默蒼離收俏如來為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告知俏如來，他即使收俏如來為徒，也不會幫助俏如來做任何決定，而俏如來所做下的每一個決定，無論好壞，其後果都將由俏如來自己承擔。
而在俏如來感受到拜默蒼離為師的壓迫感時，默蒼離卻發現俏如來的心卻未亂。不僅如此，俏如來反而將自身目前的處境和需要自己做的事分析的頭頭是道。
時隔數日，就有這樣的進步，默蒼離知道必然是有人幫助了俏如來。而在詢問俏如來過後，也確定了這個推測。隻是，在俏如來將葉青講的理論按照葉青的原話複述出來後，默蒼離卻沉默了良久。
雖然葉青講述的馬列理論非常粗淺，但默蒼離還是從這些簡單的理論中窺探到背後的巍峨高山。以葉青講述的理論，很難判斷其到底是無意間講述給俏如來，還是故意吸引俏如來，乃至背後的自己的注意。
所以，這是一個變數。
至於魔之甲相關的消息，現在隻是葉青一個人的推論，尚沒有確切的證據支撐這個推論。而，北競王。確實，有很大的可能。
那麽俏如來，這道題，你會怎麽答呢？
而被視為變數的葉青，此時正奔波在中原各處，遍訪中原鑄造名家之後。葉青發現大多數鑄造師還是以打造兵器為主，鑄甲師傅、機關偃師都非常少見，更不用說能鑄造出魔之甲的鑄造大師了。
而在拜訪鑄造名家的途中，葉青也得到了一個消息。江湖傳言，私放西劍流餘孽的宮本總司將要在不悔峰和天下第一劍任縹緲一決高下。
於是，葉青也暫時放下繼續在中原尋找鑄造師的事情，先返回正氣山莊一趟。從鬼夜丸得到口信，知曉宮本總司目前正在西劍流離開的海口附近的山頂。
得到消息，葉青略略思索就明白宮本總司的所在。
從葉青的角度來看，宮本總司是一個多情卻又無情的人。
說宮本總司多情，不論是他對桐山守這個為了用他的肉身來降靈的義父的孝悌之情，對自己三個徒弟的關愛之情，對西劍流同儕的戰友之情，還是對針對他的中原群俠的手下留情。
處處都可以說明宮本總司是一個真正溫柔的人。
而這樣一個人其一身劍道修為可以說的上世上罕有，但性格卻頗為溫和，出手之間總是留有餘地。在中原以東瀛人的身份對抗西劍流，同時也未殺一人，這份保留無疑是讓人十分敬佩的。
是想，換做是自己有這樣一身無上的劍道修為，還能平等的對待其他人嗎？
而說他無情，視為以人論，誰的人生沒有一點遺憾，誰的人生沒有一點讓自身後悔的地方。如果一個人的人生如果真的無悔，那麽這樣一個人的人生要麽是完美的。
而世上，真的存在完美的人生嗎？
葉青不知道答案。
於是，葉青提著從玉冊中換到的最好的酒來到宮本總司所在的山頭。
山峰之上，兩座石像如同兩個人緊緊地相互擁抱。宮本總司就這樣看著兩座石像，望著遠方出神。
“武藏。”
“總司，聽說你在西劍流離開的地方附近，我就想你應該在這裏。”葉青走至石像前，“其他人應該來看過你了。我因為去了一次苗疆，所以來晚了。”
說完，葉青拍開酒壇封蓋，對著祭司和柳生鬼哭所化的石像敬了一次酒，“祭司，柳生先生，自東瀛至中原我們就一直未曾交談過。今天這壇酒，敬二位。”
轉過身對宮本總司致意，在宮本總司搖頭拒絕後，葉青將剩餘的酒再次灑在石像前，“總司，你知道我為什麽總是稱呼你為總司嗎？”
“是為什麽呢？”
“因為，武藏是武藏，總司是總司，無名是無名啊。”
說完，葉青自己當先笑了起來。這個梗在這個世界應該沒有人能接上，寂寞啊。
果然，宮本總司麵對葉青的失態，也是溫和的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
“總司，與任縹緲的決戰，你有幾成勝算。”
“六成。”
“哦？這一分勝算何來？”
“信心，實力。”
葉青再次失笑，是了，對於劍客來說，心與劍便是最好的武器了。
不過，約戰決鬥，一方說自己多了一分勝算，在勢均力敵的絕世劍客之間，這一分勝算幾乎可以轉化為勝機。
因此，葉青心底還有疑問。
“總司，如果任縹緲輸給了你，你會動手殺了他嗎？”
回答葉青的是宮本總司的沉默。
將酒壇仍在一旁，葉青大大方方的將自己想讓宮本總司指點一二的想法說出。對此，宮本總司沒有拒絕。
於是，葉青開始演練除小李飛刀的一身所學。
在看完葉青演武後，宮本總司稍稍沉思，開口說道：“觀你之根基、功體、招式、意境，乃是走的師法自然的路子。其中以你的根基武學最為神妙，堪稱我平生僅見。即使是我自創的神魔一念，在意境上也有所差距。”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夯實根基，假以時日，必然有所成就。”
葉青點頭，宮本總司果然名不虛傳，隻是看了一遍演練，就將葉青的底細摸了個一清二楚。葉青順勢問起：“總司，我如果要選擇一門殺伐護身的招式，你以為我應當如何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