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九算
接著，玄之玄就將這個推測自我否定了。
因為理念之爭，當年墨家九算聯手布局，卻被默蒼離反將一軍，造成與默蒼離同一屆的墨家九算四死兩重傷。之後默蒼離選擇了改名換姓，暗中迅遊九界，督查九算的行動。而死裏逃生的剩餘五位九算也從此在各界之中蟄伏。
於是乎，在墨家內部，形成了默蒼離在躲墨家九算，墨家九算也在躲默蒼離，互相僵持的局麵。哪一方先暴露，哪一方就有可能陷入危險。
而自從孤鴻寄語默蒼離的名號為世人所知，墨家九算紛紛從這不帶絲毫掩飾的名號中，推斷出默蒼離就是墨家钜子。
雖然不明白默蒼離為什麽要這麽做，但九算們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原本暗中進行的行動，選擇了謀定而後動，紛紛打探收集消息。
直到確認了俏如來弑師的消息和墨家钜子的頭顱不似偽，九算這才是鬆了一口氣。
這個壓在心頭多年的心結終於死了。
隻是，在默蒼離死後，墨家九算又麵臨一個新問題。那就是要不要承認俏如來是新任的合法墨家钜子。
要知道在墨家這個組織嚴密，分工明確的學派內部，墨家钜子對所有墨者都有著最高領導權。而墨家的學說雖然不顯於朝堂俗世，但在民間還是有著廣大的墨者分部。
這樣一股龐大的實力，對目標是壯大墨家，讓墨家學說重歸主流之列的九算來說，太重要了。而俏如來又是中原正道領袖史豔文的兒子，還是中原百武會的武林盟主，這樣的身份、地位，如果能夠推動墨家學說傳播，對於九算來說是絕對的助力。
反過來說，如果俏如來和默蒼離一樣，同樣選擇讓墨家繼續在暗中蟄伏，那就是九算的敵人。
在玄之玄確認葉青來到古嶽派隻是單純的巧合後，便按照久未發出的天誌令來到荒廢許久的墨家傳承之所——尚賢宮。
塵埃遍地，座椅腐朽。
這座象征著墨家理念的議事之所，在沉寂了十數年後，再度迎來人聲。
“懺悔幾時，拎劍揮沉，不省風波染一身。玩物喪誌，無的埋根，人生何處不留恨。”
九道帷幕遮住九個隔間，形成一個半月形的結構，圍住當中的一把座椅。最左邊為一，最右邊為二，之後數字左右分布，七為正中。
當下，最左邊的帷幕之後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老三，你來了。”
“何止是我，老五、老七，也來了。”，許久未曾到來這共同成長、互相算計的尚賢宮，先到的四位九算紛紛發出各自感慨，卻再試探之間確定召集眾人來此的天誌令，並非由幾人當中的任何一個發出。
這下，答案就剩下一個了——
“狂濤風險掀波瀾，戰旗揚幡兵道寒。禦韜號令萬軍勢，雄鎮百川躍狼關。”
“老二，天誌令是你發出的？是為了什麽事情，要將散落在各處的我們集結。”，墨家九算中的老大問道。雖然在場的九算心內都已經有了推論，但猜測再準確都是猜測，必定要核實確認才能讓人放心。
果不其然，這次發出九算老二發出天誌令就是因為默蒼離已經確實死亡，墨家钜子世代保管的誅魔之利已經落入俏如來的手中。先前，五位九算之間達成的誰殺了墨家钜子，誰就是新任钜子的約定。
現在情況有變，對於俏如來，九算究竟是該殺還是該利用，就是這次召集會麵將要討論的主題之一。
但默蒼離早就利用這次中原武林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機會，在墨家這塊招牌上，塗滿了難以洗清的汙濁。短時間內，別說利用俏如來傳播墨學，哪怕是對外宣布自己出身墨家都是一件令人唾棄的事情。
利用不成，那就隻能殺，而且還必須是親手殺掉俏如來。
但這樣一來，五位九算同樣要麵臨幾個問題。
第一，就是俏如來的出身。史豔文的兒子、現任天下第一槍的大哥、中原的武林盟主、修習佛門聖氣的代表者，無數武林中人眼中這一代正道的領袖。
殺這樣一個人，如果不是有足夠的理由、足夠的利益，足以應對俏如來死後帶來的無盡風波和無數打算為俏如來報仇的人，誰又願意動手呢？
第二，假使九算之中有人真的成功殺死俏如來。那麽這個人轉頭就要麵對對於墨家钜子之位，同樣有覬覦之心的其他九算。不僅如此，還要因為繼承了誅魔之利，而站上抗擊魔世的第一線。
簡單的算算賬，就可以發現九算費盡心思去殺俏如來實在是一件不劃算的買賣。
隻是，墨家九算長久以來形成的默契，讓主動退出的人，第一時間就會處在一個被其他人猜疑的位置，反而更加危險。
所以，哪怕此時心中另有盤算，但所有到來尚賢宮的九算還是達成了誰殺了俏如來，誰就是新任墨家钜子的約定。
就在這時，水藍色的帷幕之後，九算老三突然醒悟，“老二，你是確定钜子死後，才召集我們的？”
“不好，有危險！”
不用繼續分辨，所有的九算轉身就通過帷幕之後各自留下的通道立刻離開。
就在此時，尚賢宮地麵高高隆起，隨即，驚天的大爆炸摧毀了這個傳承幾近千年的學宮。
除九算當中的老五外，所有九算就此離開，各自回到各自的潛伏的勢力，或推動局勢發展，或繼續潛伏經營。
塵埃落地後，來到尚賢宮廢墟之外，九算中的老五一襲黑裙，麵色悠悠、嘴角帶笑，絲毫看不出是剛剛死裏逃生之人，“哈~钜子你可是幫我省下了好大一番功夫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或者魚埋在這廢墟之下了。”
說完，轉身走不了幾步，再次進入一處宮殿，赫然又是一座與尚賢宮布置一模一樣的學宮！
……
江南煙雨中，一處深幽緊閉的高門大院正門前。
有白衣人扣響大門。
稍傾，大門旁的一處小門開了一絲縫，有年老門房老眼昏花的探出頭張望。
看到來人之後，沙啞著喉嚨說道：“少年人莫不是走錯了地方，無端無故為何敲門，端的是沒禮數？”
“非也、非也，天劍慕容府就在這，怎能說，我走錯了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