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果然是張誌新
“哥幾個,咱們喝酒啊。”
“喝!看老子不把你灌趴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得耳邊有著雜亂的喊叫聲,我很是艱難的睜開了雙眼,迷糊間隻看到一群壯漢坐在一個用板磚和木板壘成的桌子周圍,此刻正互相叫囂著拚酒呢。
見到這幫家夥,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甩了甩自己拿漲的要死的腦袋,我又閉上了眼睛,同時抬起手臂想要揉揉太陽穴,可就在這時,我突然驚恐的發現我根本就沒辦法把手臂抬起來。
不對!這特麽壓根就不是在做夢,沒記錯的話,我被人給收拾了啊!
我連忙睜開眼睛有些艱難的扭頭朝四周張望了一眼,隻見我所處的位置貌似是一個廠房,這廠房很大很大,到處都是鏽跡斑斑的機器,而且這廠房似乎並不是在一樓,因為我從窗口看過去,都能看到那很粗的大樹的樹冠。
媽的!這是把我搞到哪裏了?
我壓根就不能準確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扭頭看了一眼那群圍著簡陋餐桌吃串喝酒的家夥,我心裏立馬就急了起來。
他們到底什麽人,他們到底是什麽意思嘛。
要是找我尋仇的,把我揍一頓出出氣不就行了?有必要戴著頭套拎著西瓜刀的抓我嘛?
他們就不怕剛巧被人給看到,直接報警把他們這群蒙麵持刀歹徒給抓緊局子裏嘛,還有,他們把我抓到這兒來幹嘛?
難道說,他們準備在這兒把我給徹底解決了?
這些人肯定是準備下狠手的,不然他們沒有必要那麽大張旗鼓的把我搞來,更沒有一個個都戴著頭套蒙著麵啊。
越想越是驚慌,隻是我整個人都被繩索捆著,胳膊腿兒都動彈不得,而且我在這兒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就連壓在身子下的左臂都失去了知覺。
連忙低頭在自己身上環視了一下,見自己身上還算完好,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我被人捆成了粽子,就連嘴巴裏都被他們用那種很寬的透明膠帶粘住了,很是心虛的看了一眼那群喝的正痛快的蒙麵人,我隻覺得自己恐怕是真的要完了。
我目光四下掃視著,尋找著可以讓我脫身的希望,終於,我看到一台機器上有著一枚看上去雖然鏽跡斑斑,可依舊算得上尖銳的鐵釘。
我像是泥鰍一樣往前挪動著身子,一點點的靠近了那台機器,我想要用那顆釘子弄破嘴巴上的膠帶。
我生怕驚動了那群正吃喝叫罵著的蒙麵人,所以我的動作很是緩慢,過了足足一分鍾的時間,我才成功的來到了那台機器跟前。
我昂著腦袋,把嘴巴朝那顆鐵釘子湊了過去,然後閉上眼睛,猛地一使勁。
隻聽得噗的一聲輕響,粘在我嘴巴上的膠帶就被戳破了,與此同時,我也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我生怕那釘子不夠尖銳,於是稍稍用了一些力氣,可在接觸到那釘子的一瞬間,我就感受到了一陣很是強烈的痛感。
好在我發出的聲音很是輕微,那群家夥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我,我扭動脖子,用鐵釘把嘴巴上的膠帶劃開,然後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幾個深呼吸下來,我突然不那麽緊張了,我突然覺得,眼前這幫黑衣人似乎並不怎麽值得讓我心驚肉跳的。
他們要是真準備弄死我,那壓根就沒有必要蒙著腦袋了,畢竟死人是不會泄密的,他們蒙住腦袋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而且,更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這幫家夥廢了那麽大的功夫把我抓到這兒來,卻沒有對我動手,隻是把我丟到一邊,他們聚到一起吃喝了起來。
這一現象更是有些反常了,我估計,他們可能隻是想把我弄來嚇唬嚇唬我。
嚇唬我,有人麽人會這麽大費周章的隻為了嚇唬我呢?
我絞盡腦汁的琢磨著,突然,我腦海中冒出了一道人影。
後媽,也就是李雨欣的親生老媽,那個把李雨欣當成寶的女人。
這瘋女人當時給我發短信的時候就說,如果我欺負了李雨欣,她一定會跟我算賬的,可結果她去接李雨欣回去的那會兒,李雨欣正哭的傷心,而且李雨欣還直接把她給罵了出去。
雖然那瘋女人不一定知道我跟李雨欣之間的事情,可她一定知道我把李雨欣惹哭了,而且還哭得傷痛欲絕。
我估摸著,這幫人很有可能是她找來嚇唬我的,不然的話,我是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勢力敢大白天的做出這麽惡劣的事情了。
要知道這幫人可是直接把車子開到我跟前,然後七八個人拎著大號西瓜刀把我給綁了的。
這也特麽太牛掰了一些,在我的印象中,有這麽大手筆的,貌似也隻有宋佳。
當然,那個一直讓我很是懼怕的花姐也算一個,她的手段也是極其狠辣陰毒的。
不過眼前這幫蒙麵人顯然不是宋佳或者花姐的,他們,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後媽找來嚇唬我的演員。
心裏這麽想著,我也準備試探一下了,我廢了好大勁功夫從地上爬了起來,目光陰冷的盯著那幫蒙麵人,猛地開口大喊了起來:“趕緊給老子鬆開!”
“臥槽!這狗日的怎麽能說話了!”我這邊話音剛落,一道驚呼聲就傳入了我的耳中,緊接著就看到一幫蒙麵人齊刷刷的轉過腦袋把目光朝我這邊探了過來。
見到這幫家夥大驚小怪的樣子,我不由得樂了。
我怎麽能開口說話了?這幫人的智商也太讓人著急了吧?
心裏這麽想著,我卻沒有表現出什麽,我黑著臉掃視著他們,似笑非笑的開口說:“老子一看到你們就覺得事情不對,老早就把求救信號給了我的手下,而且老子身上還有定位器呢,你們要麽趕緊把我放了,要麽等我的人來了把你們一個個都砍了。”
我嘴裏這麽說著,臉上還做出了一副十分得意的表情,那煞有介事的樣子讓我自己都信了自己的話。
正琢磨著這幫家夥會不會嚇得趕緊給我解開繩索,然後點頭哈腰的給我遞煙給我解釋什麽誤會了之類的呢,一個蒙麵人就仿佛聽到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咧嘴笑了起來。
他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我,瘋瘋癲癲的大笑著說:“定位器?定你妹啊定!你特麽都被我們弄來一整個晚上了!你的手下怎麽沒來救你?”
我都被弄來一整個晚上了?
難怪我特麽總覺得這會兒比我失去意識之前還要明亮許多呢,感情這會兒都已經到了早上?
那家夥的話頓時就讓我黑了臉,這幫人到底有什麽目的?
他們把我弄來到底想幹嘛!
“行了,別跟這傻小子說那麽多,馬上就到八點了,等一會兒姓張的來了再說。”我這邊正思索著,蒙麵人中的其中一個就不耐煩的衝剛才跟我說話的家夥擺了擺手,然後就重新坐到了那建議小桌子前,繼續吃喝了起來。
他們壓根就不準備跟我動手,他的話語更是表明了,真正的幕後黑手,另有其人,而且那人似乎還是姓張的。
姓張的,跟我有過節的姓張的人。
突然,我腦海中浮現出了一道人影,當下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特麽要收拾我的人,恐怕是張誌新那死變態吧。
那家夥被蔡蘭蘭的老媽收拾的那麽慘,而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早就知道他一定會來複仇,隻是沒想到,這才不過三四天的時間,他就已經行動了?
如果真的是張誌新的話,那我恐怕還真的沒有什麽希望了啊。
我垂頭喪氣的靠著一根鐵柱子蹲在了地上,心裏一遍遍的想著我是不是忽略了什麽人,可想了一遍又一遍,我卻始終想不出我得罪過什麽姓張的大人物。
“喲,哥幾個都在呢?”正絞盡腦汁的思索著,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道很是熟悉的聲音,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我的心就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這聲音我記得,百分之百是張誌新那孫子的。
正想著,就聽到外麵有人說:“姓張的,哥幾個把人給你綁來了,還在這兒守了整整一晚上,你就沒給我們帶早餐過來?”
果然,我特麽果然被這幫人弄來一夜了,隻是那嘴裏嚷嚷著說昨晚說要去找我,邀請我好好在酒吧街玩一宿的許榮榮怎麽沒有去找我?
王重陽和許榮榮他們到底知不知道我被綁了?
“一會兒說一會兒說,一會兒有煙有酒有大餐,我先去出口氣再說。”很快,外麵就傳來了張誌新的聲音,緊接著就聽到一陣皮鞋踩在地上發出的腳步聲,然後,穿著一身病號服,還架著雙拐的張誌新就在一個壯漢的攙扶下出現在了樓梯口。
不過兩三天不見,這會兒出現在我眼前的張誌新那樣子狼狽極了,他臉上一塊青一塊紫的,腦袋上還纏著厚厚的一層繃帶,更讓我不敢相信的是,這家夥竟然架著雙拐,他的左腿彎曲著,壓根就不敢著地,貌似是被廢了一條腿的樣子。
見到他這樣子,我不由得就樂了起來。
雖然蔡蘭蘭的老媽把他收拾的挺慘的,不過這也算是他得到了應有的教訓吧,隻是讓我有些不解的是,蔡蘭蘭的老媽怎麽就沒把他的第三條腿給廢了?
正想著,張誌新就已經一瘸一拐的來到了我跟前,他陰森森的看著我,麵孔猙獰的說:“陳子豪!你特麽沒想到還會再見到老子吧!”
張誌新的表情很是可怕,他看向我的目光中更是滿含著仇恨,他似乎是想要把受到的傷害加倍還給我似的,我隻覺得有些心虛,於是趕忙做出一副很是同情他的樣子說:“你怎麽回事?是不是有人對付你了?”
“嗬嗬,你小子到現在了還跟我裝蒜?”我這話話剛說完,張誌新就陰森森的笑了起來,他冷冷地盯著我,突然從後腰摸出了一把水果刀,很是麻利的架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後又咬牙切齒的對我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不然老子能落到這種地步嘛?”
那冰冷的刀鋒貼在我的脖子上,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我故作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急忙辯解說:“因為我?我是帶人打過你一次!可那已經是幾天前的事情了!再說當時我們也沒下重手啊!你是不是搞錯了啊!”
我試圖解釋,暫時穩住這個家夥,我怕他真的給我來一刀,要知道張誌新已經被蔡蘭蘭的老媽虐的不成樣子了,他心裏不知道該有多憤怒呢。
我隻來得及說了一句,張誌新就猛地一拳砸在了我的臉上,不過由於這家夥是架著拐的,他的拳頭並沒有多大的力道,我身子不過踉蹌了一下,立馬就穩住了身形,反倒是張誌新腋下的拐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而少了這麽個支撐物,張誌新一頭就栽倒在了我跟前,他手裏的匕首,也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看著那摔的七葷八素的張誌新,我不由得咧嘴笑了起來。
這孫子還特麽想打老子?
就是老子讓他雙手雙腳,就是老子動都不動的硬扛他的拳頭又能怎麽樣?
到最後吃苦頭最多的人,還不是他自己?
正笑著,我突然意識到了事情不太對勁,張誌新這邊摔了個跟頭,那幫蒙麵人卻直接沒有看到的樣子,他們一個來扶張誌新的都沒有,一個個就坐在那簡陋到不能再簡陋的桌子跟前,一邊擼著串,一邊喝著啤酒吹牛,其中兩個人更是滿臉嘲諷之色的看著張誌新,似乎很看不起這家夥的樣子。
眼前的情況很是奇怪,我估計,他們應該不是張誌新的小弟,應該也不是他花錢找來的幫手,不然他摔了個跟頭,那幫人怎麽不來扶他,反而還饒有興致的看著好戲?
結合那蒙麵人剛才的話語,我估計,他們或許隻是跟張誌新有著某種協議,隻是把人給綁來就算是交差了吧?
“張哥,沒摔著吧?你不要緊吧?”我正盯著那幫蒙麵人盤算著,一道聲音突然傳入了我的耳中,我扭頭一看,隻見扶著張誌新上樓的那壯漢正很是慌張的把張誌新扶了起來。
那家夥身板很是壯碩,看上去似乎比許榮榮那傻大個還要強壯。
他彎下身子,輕而易舉的就把那看著足有一百四五十斤的張誌新扶了起來,隻不過他剛把張誌新扶了起來,張誌新就直接揮舞手臂給了他響亮的一巴掌,於此同時,張誌新的怒吼聲也響了起來:“滾!滾開!老子隻是傷了腿!老子不是殘疾!哪裏用的著你扶!”
那家夥挨了張誌新的巴掌,臉上頓時就閃過了一絲怒氣,顯然,這家夥並不滿張誌新的做法。
我傻傻的看了一眼滿臉猙獰之色的張誌新和被張誌新抽了巴掌,雖然沒敢還嘴,卻滿臉怒意的壯漢,又不自覺的扭頭看了一眼坐在那兒看著好戲的蒙麵人,隻覺得腦子都有點不夠用了。
他們這些人在一起,感覺好不自在的樣子啊。
我大腦極速運轉,希望能找出他們在一起的原因,好試圖分裂他們這群看上去就不怎麽和睦的家夥,可就在這時,張誌新卻突然指著我大吼了起來:“你特麽還給老子裝蒜!你!蔡蘭蘭!還有你那幫小弟!老子一個也不會放過的!”
張誌新大吼著的同時,突然就揮舞著拐杖朝我打了過來,我雙腳被捆著,想躲閃都不方便,我隻能像僵屍一樣蹦蹦跳跳的,好在張誌新那家夥行動也不方便,他連續打了幾下都沒有打到我,反倒是累得氣喘籲籲的,那樣子簡直是搞笑極了。
張誌新這邊幾下都沒有打到我,而那幫蒙麵人則樂嗬嗬的看著好戲,至於那被張誌新抽了巴掌也隻是敢怒不敢言的壯漢則一直扶著張誌新,總之,場中雖然有著七八個人,可對我動手的隻有張誌新這殘廢一個,剛巧的是,這家夥壓根就打不中我。
眼瞅著張誌新重新把拐杖放回了腋下,不準備再動手的樣子,我這才有空開口說:“你剛才說我的小弟?什麽小弟?難道說,上次在蔡蘭蘭家裏拎著刀要捅你的家夥背著我對你出手了?”
我說的人正是王重陽那家夥,記得當時被張誌新發現我們偷拿證據的時候,王重陽一副瘋了的樣子,當場就撈著匕首要跟張誌新拚命呢。
當時的我就很是平靜,而王重陽卻做出了那麽瘋狂的舉動,提到王重陽,應該能分散他的注意力吧。
我嘴裏這麽說著的同時,臉上滿是疑惑的表情,我不解的看著張誌新,試圖把這家夥的仇恨轉移出去,可我話剛說完,張誌新那家夥就開口衝我喊了起來:“別裝蒜了!要不是你!那黃臉婆怎麽知道我的目的!她怎麽會把我弄成這個樣子!這一切!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啊!”
這家夥滿臉猙獰的表情,看向我的目光就像是要把我給生吞活剝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