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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 露出馬腳

  天亮了,姜山下樓外去買回早餐。自己吃過後,給老婆女兒留了一張紙條「對不起。我回單位有急事,可能這個周末不回來。有事打我電話。」簽上了自己最得意的簽名「江山明天更美好」。 

  姜山下樓,到傳達室找到車鑰匙,開車就朝港口方向駛去。 

  他記得昨晚是朱德良開車把自己送回來的,劉紅雲開車跟著。姜山喝多了就只管自己上樓,沒管朱德良怎麼走。 

  朱德良在院子里好不容易找個車位,把車放好后就將鑰匙放在小區傳達室里了。劉紅雲給姜山手機發了條簡訊。 

  姜山想著朱德良父母的良苦用心。現在到哪兒工作,全要公開考選,找他幫忙,也不過是體現父母愛子心切罷了。他姜山是何方神聖,能夠在華安市公安局呼風喚雨。他自嘲地搖搖頭,就算是自己和管招考的政治部主任關係好,也不過是能在分配時幫著說說話。 

  昨晚,算是在劉紅雲的亂點鴛鴦譜下,白吃了她姐姐一頓好飯。還搭上劉紅雲老公醉得當場直播了,她姐夫也找廠醫輸了液。萬修義在場,那個酒量不減當年。算是把一桌子人全喝得東倒西歪的。 

  姜山在路上,給「學徒車手」發了條簡訊「老弟,車讓朋友給修好了,不用賠了。今天我還去港口看看干海貨行情,如果你有時間,麻煩陪著我轉轉。中午,我請你吃飯。」 

  一會功夫,「學徒車手」回了信「老闆大哥,我沒事,有事你吩咐就是。中午我請你,給你賠禮。小弟歐陽義」 

  姜山人逢喜事精神爽,不一會就開車到了港口。在昨天碰車的路口,他老遠就看見歐陽義,他換了身正規些的休閑裝,站在他那輛花花綠綠的吉普車旁邊。 

  姜山開車到了跟前,把頭探出車外,朝歐陽義打了個招呼,「老弟,你把你的吉普找個地放下,上我的車,我拉著你去轉轉。這樣還省油。」 

  歐陽義就開車帶著姜山,徑直到了昨天王東紅領著他去吃飯的那家飯店。他把車停好,向店主老張打了個招呼,然後上了姜山的車。 

  姜山開車出那個飯店的院子時,他從返光鏡里發現店主一直盯著他的車,滿腹疑問的樣子。 

  有歐陽義領著路,姜山看了七八家有干海貨的店。他們存貨都不多,說經常有人去收。現在晾曬海貨很麻煩,沒人願意干是一方面,曬海貨的人在海邊風吹日晒的,最後比海貨還乾巴,黑紅黑紅的,據說還容易得皮膚癌。另一方面,曬海貨原來噴洒除蒼蠅的敵敵畏藥水,現在不讓了,用紗網蓋著晾曬,成本高了,工序多了。 

  姜山想起他與戰友夜宵時,喝啤酒時都喜歡吃的烤咸乾魚,那裡面可能就有噴洒過敵敵畏的。 

  他見海邊人家把晾曬的海貨都隨處扔著,在地上推成堆,與農村裡晒乾草沒什麼兩樣。他內心裡提醒自己,以後遠離這些東西吧。 

  他想陪歐陽義喝點酒,就打電話給王東紅,讓他一個人過來,一起陪歐陽義喝酒。這樣氣氛能活躍起來,歐陽義就可能喝上勁頭。 

  只要把關係拉近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中國人酒文化豐富著呢。酒後吐真言,從中肯定能搞到些真貨。有人開玩笑說,「不讓動手動腳了,審訊犯罪嫌疑人,給他好酒好菜地侍候著,沒準喝高興了,就全招了。」 

  果真如姜山所料,歐陽義是個性情中人。三杯酒下肚,話就多了起來。特別是王東紅見風使舵,恭敬地侍候著姜老闆和歐陽義。王東紅還誇海口,如果歐陽義能把海邊的干海貨收起來,由他們公司拉回去精加工,利潤低不了。本錢可以由公司出,歐陽義有些動心。 

  期間,店主老張進來送過幾次菜,歐陽義還讓他坐下喝上杯,老張忙著就推辭了。王東紅一個勁地鼓動歐陽義,收購干海貨就象真的一樣。那個老張也聽明白了,空里插了幾句建議「你得和人家混熟,早定好價,給好定金,到時候才能留給你。」「有歐陽出面,還用著你的夥計跑來跑去的顛了。」 

  姜山順口問了問,昨天那個和歐陽義一起的是誰,誇歐陽義講義氣,那個夥計不象個講義氣的人,一臉的殺氣。 

  歐陽義擺擺手,意思不說別人,「我就是拉拉他,井水不犯河水的事。他愛殺誰就殺誰,不管我事。」 

  喝到最後,歐陽義為了表示真誠,神秘兮兮地伏了姜山耳旁,說「那個傢伙是二港務的人,專門替老大除刺頭的。到河南陳家溝練過。外號鬼見愁,真名劉大槐,瘦得象個煙鬼,可手段陰著呢。別人不知他的底細,我還不清楚?」說完一付自得的樣子。 

  歐陽義見老張進屋就停聲,舉杯與姜山喝酒。酒是話媒介,歐陽義把他知道的港上的人和事羅嗦了個差不多。喝完酒時,天色不早了。這可能就是歐陽義平時過的日子。 

  從說話中了解到,歐陽義在港口最頭上開了個小汽修廠,老闆是他,修理工也是他。掙口飯吃沒問題,開車拉拉人也能混些外塊。再就是,沒事的時候閑人會聚了他那裡過過手癮,打打牌,掙個酒錢。 

  姜山驚奇地發現,歐陽義酒後一點也不口吃。歐陽義好多事是從劉大槐那裡聽到的,他實際上還參與多少,有些時候就是開開車,接接送送的。 

  劉大槐是當地人,他好調查。姜山安排王東紅通過當地派出所查一下劉大槐的基本情況,尋找到劉大槐的軟肋和劣跡。 

  劉大槐的情況很快就查出來了,因尋釁滋事被拘留過,因故意傷害被判刑三年。劉大槐出獄后經常與一個獄友張全一起結伴活動,遊手好閒,無明確職業。最常乾的是替人看護貨物,押送貴重貨物。 

  劉大槐最拿手的功夫是擒拿,四肢柔韌,一般人和他接手,就會被他長手長腳地擒拿住,重者關節斷裂,輕者筋腱受傷。王東紅還把劉大槐涉及的幾起案件,抄了主要案情出來,與辦案民警了解了細情。劉大槐傷害的對方是在碼頭上裝飾貨物的工頭,工頭儘管身板硬著呢,可沒對付過劉大槐。他被傷至殘疾,不能再在碼頭上幹了。 

  劉大槐尋釁滋事搞的幾個對手,都是在碼頭附近開店,或者接送貨物的生意人。劉大槐上門生事後,三天兩頭找茬,一動手就打砸傷人。結果,都被無奈離開此地。 

  有一個人留下了,可能找了什麼人與劉大槐講和了。那個人開了家快餐店,專門為碼頭上的過路司機服務。留下后,他經營得生意紅火了,增加了人手,還擴大了經營範圍。店裡連住宿也有了。 

  那人叫張玉清,是華安市郊區的,做一手好菜。他瞅上了碼頭上過路司機,他做的快餐味正量足,花樣多,他還把店名叫做「司機之家」。生意好,卻不見他多麼有錢的樣子。 

  姜山就約上王東紅去了張玉清的店裡,他想找張玉清了解一下劉大槐為什麼不再找他的事。這其中就可能「解鈴人就是系鈴人。」 

  姜山的判斷沒錯。找到張玉清,一說到劉大槐,他就有氣。他罵劉大槐是個狗仗人勢的東西,從他話里聽出,有人支使劉大槐。姜山給張玉清亮明了身份,希望他能配合。經過一番口舌,張玉清給姜山提供了一個關鍵人物,「二港務」身邊的「杜二黑」杜威良。 

  杜威良最近被「二港務」猜疑,懷疑他手腳不幹凈,從他經手的一些費用里剋扣下自用。杜威良實際上是在港上進進出出,幫著「二港務」打理事的。劉大槐等人就是杜威良聯繫著的手下爪牙。 

  姜山懷疑港上房產也被他控制著不少,就問張玉清開店的房子是買的還是租的。張玉清憤憤不平地說「大部分是租的座海雕的,租他的生意就好,因為過往車輛司機絕大部分是他的。不租他的,生意就干不去,找茬的人也多。」 

  姜山又問了租費,臨走囑咐張玉清不要對外說公安來過,這樣對他有好處,別人知道了會對他不利。張玉清點頭答應著。 

  姜山讓王東紅把華貴安也找到一起,三個人把了解到的情況,互相印證了一下。「座海雕」控制港區的手段比較隱蔽,他通過「二港務」把持著碼頭的貨物運輸,通過運輸車的司機控制著港區里的生意。 

  他對財富真是********,誰干擾了他的財富鏈條,他就會暗中動用霸痞勢力,尋釁滋事,直至清除。 

  馬腳露出,後面的罪證就需要尋找更多的當事人進一步調查。困難就在當事人大部分被逼走,有的受了害,也忍氣吞聲了。 

  必須儘快理出「二港務」控制的人員組織體系,然後順藤摸瓜去查證,把他們更多的犯罪事實證實。光電行動就可以收網了。 

  姜山回到華安市,向關支隊彙報了調查的情況。關支隊同意他的意見,並要求姜山馬上與當地刑警大隊合作,由他們挑選一部分精幹力量,組成聯合專案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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