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109章 禮重情深
王茂才很大一會才過來,他身後跟著兩個人,抬著一個一米多長的錦盒,錦盒上面還扎著紅綢。
劉剛和唐娜更加疑惑起來,袁金光不失時機的讓兩位貴賓先猜猜看。這更鼓動起在坐的兩位情緒。
唐娜是逐一猜測,體量差不多的東西,讓她猜了個遍。袁金光看著她天花亂墜的樣子,只笑不語,也不點頭,任由她猜下去、
劉剛卻細細地打量著錦盒,估算著它的長寬高和體積、體重,物件不小,卻也是令人匪夷所思。它會是什麼呢?
劉剛的猜測之癮上了身,人就痴了。他看似端坐在條椅上,實在人在觀想狀態下了。
體積上看,有長度、有厚度,寬度與厚度差不多。兩個人抬著,從步態上看體重不輕,從他們抬的姿式和放置的狀態上分析,此物橫置,不易豎置。
既長且厚,又橫又重,珍貴的紅木製品?雕刻作品?這體量兩個抬,也說得過去,不過一人也能扛得動。
從他們放置時的小心勁上,又不象紅木製品,那麼會是和塑像有關的東西?陶瓷作品?不易排除。
還能送什麼呢?這牛角尖鑽得。唐娜也停下猜測,與袁金光、王茂才一起期待劉剛給個猜測答案,是與否?
幾張臉全部朝著劉剛,臉上寫滿了不同的表情,都想檢驗一下劉剛的猜測水平。
唐娜臉上是好奇,王茂才臉上是疑惑里透著些著急。袁金光臉上一付好玩的表情,只差沒說「你猜著才怪呢!」空里,他還用眼睛瞪瞪王茂才,意思很明顯:不能說。
劉剛猜測到此物肯與袁金光有關,他這麼個佔有狂人,到處留下痕迹的碼頭老大,他肯定不會放過送禮這個環節。
劉剛猛然想到一個企業品牌策劃里的標識問題。這物件肯定與袁金光那個袁大頭形象一樣,有他的「企業文化」在其中!
範圍縮小了。他的企業主營物流,那肯定是與此有關。什麼能夠做成禮物呢?香港回歸!一個歷史瞬間又浮現在劉剛的腦海里。
「船!是船模!」劉剛喊了出來,唐娜急不耐地過去解紅綢,想先睹為快。王茂才長噓一口氣,有些慶幸,也有些敬佩。
袁金光先是一愣,接著臉上變冷,隨後哈哈大笑。他本就靠近劉剛坐著,大笑著,伸手在劉剛的肩膀上拍了拍,「真有你的,老弟。不愧為神人,老哥這點心思都讓你看出來了。」
劉剛微微一笑,「瞎猜吧,蒙對了。老哥的獨具匠心幫了我的忙。」他順手送了袁金光一頂高帽。
「哪裡,哪裡,我只不過附庸風雅吧。這是我起家的第一艘船,古樸可靠,結構簡單,操作容易,但載貨量大,安全性高,沒有舵手時,我就掌舵。它給我出老力了,還在那裡運營,每月我都親自給它保養。」袁金光竟然說著動了感情,拿紙巾擦拭了眼睛。
這時,唐娜在王茂才的幫助下,把船模從錦盒裡取了出來,她與王茂才抬著,看上去不重。錦盒裡看樣子還有底座什麼的附件。
袁金光拉著劉剛的手,走到船模跟前,用手指點,給劉剛講船的結構和每部分的用途。
他是用一千比一的比例縮微製作的船模,甲板、駕駛室、船倉之類的全部原樣按比例製作,門能開,舵能轉,錨能動。
袁金光越說越興奮,他用力摟著劉剛的肩膀說,「這船也是我兄弟,我現在只用它出海遊覽或辦重大事情,它給我帶來好運。製作它的船模,專業公司,製造飛機的材料,一艘數萬元的成本。」
「這船模,我只送我最好的兄弟與合作長久的伴伙。茂才也沒有呢。」
王茂才在邊上點點頭。劉剛裝出倍愛感動的樣子,又是一抱拳,「大哥有所吩咐,小弟自當在所不辭。」
劉剛的江湖作派,唐娜看得一驚一乍,她喊到:「你們還不插香結拜,對天盟誓?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唐娜插話進來,把袁金光逗笑了,劉剛更感到可笑,中國話在唐娜嘴裡變味,變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劉剛把手放在船模的標誌上,停了一會,算是接受了。那個袁大頭標誌還是純銀製作的。舵是包金的,所有金色的部位都是包金的,如假包換。量小但是純正。
袁金光貼在劉剛耳朵邊上,小聲介紹了這個秘密,叮囑說:「船模共用黃金二十克,加上手工,約計五萬元左右。一般不要輕易送人啊,這可是老哥的一片情誼。看見它就會想起我來。」說完,還用肥厚的手掌拍拍那滿是膘肉的肚子。
別人拍胸脯,袁金光拍肚皮。這也是一說,劉剛暗想,拍肚皮的人肯定說話不算數的。
袁金光吩咐王茂才晚飯後,跟著送到劉剛府上。
劉剛連忙說:「明天送吧,直接送到我的辦公室里,擺放好就行。我也好天天看著老哥的一片心意,銘記在心,永世不忘。」
袁金光頓時心花怒放,指著王茂才,鄭重地說:「你就按劉總的吩咐辦,不能錯了絲毫。」
劉剛自己也奇怪了,自己竟然在這時候冒出來些江湖的口風,難不成是平時里讀些江湖小說,潛移默化地入了腦,還是自己天生就個混江湖的料。
在香港這麼一上任務,劉剛真感覺輕鬆了不少,不用請示彙報,不用講究方式方法,簡直就是隨心所欲。
最直接的感受就是身上少了層殼,人的潛力不經意地就冒了出來。
劉剛真想與石可分享一下,可惜她還在陪護當中。劉剛想進入任務了,彭化勇的恢復也有些時日,只要能夠自理,就想辦法,儘快讓石可到辦事處當文員。這可是早就跟唐娜講好的。
禮物收下,自然接下來就要幫助袁金光做些什麼事情。中國是個講究禮尚往來的文明大國,這些事情小屁孩都懂得。
你懂的……。在有些地方好用,在這裡不好用。袁金光是何許人,他才不會做賠本買賣呢。
晚上的宴會,按時舉行。袁金光讓王茂才陪著劉剛與唐娜隨便轉轉,他去檢查一下晚宴準備得怎麼樣了,順便候著早到的貴賓。
劉剛在空中田園裡轉悠著。唐娜坐在那裡學著沖泡功夫茶,一個泡茶妹耐心地教她,她學著蘭花指,興高采烈的。
王茂才陪在劉剛身邊,兩個人也沒有什麼話說。劉剛看著長勢旺盛的地瓜,就問王茂才,他們家鄉叫紅薯還是別的,王茂才答應著,就叫紅薯。
劉剛看著這些那麼熟悉的莊稼,心裡有些思鄉情懷一點點地湧出來。他牽挂和想象著自己的父母、妻女現在在做什麼呢?
這種情緒一旦漫延開來,那就象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劉剛意識到這一點,馬上轉移思路,調節情緒。
他腦海里記起了一個作家寫的小說。講的一個到城市打工成功人士,當他全權負責綠化城市時,春節來臨時,市長撥專款,責令他必須讓城市在開春的時候全綠起來。
當時的綠化技術完不成這樣的任務,可這個成功的打工仔不怕,他敢想敢做,發動家鄉的老少爺們,把專款發放下去,把綠化地塊全部承包下去。一句話,就是讓城市開春就綠起來。
故事有些荒誕,開春的時候,城市真的全綠了,綠油的小表長在城市裡,全城雷動,表揚市長英明;到了夏天,全城更綠了,莊稼長勢喜人,全城歡呼,給市長送了萬人匾。
可是成功的打工者實現了讓鄉親們富裕的夢,自己卻消失了,在這個城市裡消失了。
他消失在家鄉那片貧脊的山窪里。
黑色的幽默,讓人深思。黑色的荒誕,也讓人感嘆。
劉剛正天馬行空地想著,王茂才在邊上小心地說了句:「我聽說,今晚宴會還有一位從你們內地來的官員,據說是精通醫道,祖傳醫學,中醫和易經都是全才。袁總專門請的貴賓,叫苗郎中,估計您能在內地聽說過吧?」
劉剛心裡咯咚一聲,「壞了,這是石可在此多好。怪不得又想起她來,中國人怕說,還真是的。」
當務之急,是需找個理由出去一趟,他先與苗郎中接觸一下,說明一些事情。否則,自己可真要演《林海雪原》的楊子榮了,需要與欒平來一場對手戲了。
苗郎中啊,苗郎中,你這個時候出現了幹什麼,壞了我的任務不說,追究起來,你吃不了也得兜著走。
涉及國際刑警組織的行動,誰還在乎你是地市級的官員嗎?
急中生智,劉剛著急之下,還真生出一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