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第206章 暗度陳倉
第七十一章暗度陳倉
何磊停下腳步,嘴裡冒出句莫名其妙的話后,就打住了。
姜山盯著她的眼睛,在夜色里明亮得有些詭異,想到了什麼妙招呢?
「暗度陳倉!」
何磊的莫名其妙話音一落,姜山腦海里閃動了一下,聯想起來,自己的辦法也可以稱作暗度陳倉。
何磊指指自己手中一直握著的一冊書,那是斯頓博士敬重交給她指點的著作。
斯頓博士研究中國的《周易》,在美國已經小有名氣,寫作出版了這本小冊子,一直是他引以自豪的事情。
他把自己的得意之作呈給何磊,為的是求得修正,一席當場請教,徹底折服。
姜山原先想著借用袁曉飛對袁清山冒名袁氏後人的仇視心理,把袁清山的行蹤控制住,尋機秘密緝捕。
何磊的「暗度陳倉」顯然與自己的想法不一樣,肯定是高於自己已有的想法。
他沉住氣,靜等何磊思考得更加成熟,再說出來。
姜山感到很納悶,何磊原來非常爽直的性格,竟然會變得越來沉穩與圓滑了。
時光淘煉?還是互相影響?
自從去香港一起執行完任務,自己臨危受命,到青城去夜以繼日地工作了那麼長時間,期間不知她經受了怎麼樣的磨練,才會變化如此大。
姜山只知道何磊來美國前,在省廳里是擔任著重要部門的負責人的。
任務還十分的秘密,工作只對廳長彙報。
她順著線索,徑直到了洛杉磯來,本來一舉就能把袁清山這條大魚抓獲,誰料被於老歪橫插一杠子。
因為有著龐金莉與朱鈴莉還未歸案,怕節外生枝,所以在緝拿袁清山的問題上,確實有些投鼠忌器。
棘手!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於老歪的阻撓,本無所謂,只要橫下心來,周密部署,任務也會完成。
在姜山的字典里,任何困難都是能夠克服的。
至於於老歪的「真不差錢」的暗示或者拉攏腐蝕,在姜山面前根本就行不通。
如果不是為了迷惑於老歪,贏得戰機,姜山才懶得與他虛與委蛇,應酬場面呢!
路燈閃動,變得更加明亮,看來用電高峰過去了。
酒店樓層的房間,大部分熄燈了。
姜山抬腕看錶,夜間十點半了。原先傳聞的美國人夜生活豐富,十點以後才開始真正的夜生活,實際上只是一部分人。
這部分人,應該是青年人和正在企圖挽留住青春的中年人。,大部分應該是生活在美國的中下層人員。
白領階層及富豪們肯定不會去這樣狂歡,耗費自己的精力,浪費自己的生命。
他想去愉悅自己,不用等到這麼晚才去。
白天,他有著是大把時間,也有著相對固定的朋友圈,除非他們純粹是想參與進去,享受這種折騰自己的快感。
姜山不問,何磊也不說,就這麼相佯而行。
張猛與劉曉在後面,極有耐心地跟隨著,仍舊低聲碎語。他才不怕就這麼走到天明呢。
熱戀的人是不知道疲憊的,他們的腎上腺激素正快速地產生著,急需進行消耗。
何磊的興緻極高,並不說話,似乎在讓姜山進行腦補,進一步補充完善方案。
果然,姜山見何磊不語,大腦早就在運轉著。
「暗度陳倉」,從斯頓與袁曉飛,再從於老歪與袁清山,四個人物輪番出現,間或還有金福鑫。
每個人的特點和在其中的作用,反覆交互,他們的優勢與缺陷,特別是於老歪與袁清山的矛盾與弱點。
姜山思考著,總感到資料不足,對他們的性格特點摸得還不夠詳實,只憑數面印象和別人的評價,不可靠。
他的腦海里,還冒出一個人來,那就是唐娜的警察朋友,麥克警官。
如何聯繫發揮出他的作用,看來在這局關鍵的棋局中,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何磊不時地側臉打量姜山的表情,看來她基本完成了補充完善「暗度陳倉」的計劃。
姜山坦誠地看著她,攤攤手,實在是還沒有理清很完美的思路。
只是感到必須儘快將龐金莉、朱鈴莉緝拿歸案,然後再把袁清山緝捕,也不怕跟於老歪翻了臉。
何磊慢慢悠悠地講話了,好像還在分析破解周易卦術一般,如此這般地層層抽繭地講了起來。
何磊的聲音很小,只讓姜山一個人聽到。
張猛與劉曉也很自覺,沉浸在自己的甜蜜蜜里,根本沒有想聽自己領導說話內容的想法。
何磊的真實目的,還是從維護姜山的形象出發,細聲細語,裡面還加了不少的徵詢意見式的語調。
她的「暗度陳倉」方案一出,姜山真的對她有些刮目相看。
稱得上方案了!
從如何利用好其中幾枚棋子,發揮好每個人的作用,如何緝捕每個人,到行動的每個環節,每一步需要做好的兩手甚至多手準備,都細緻周密。
「可行,確實可行。」
姜山一邊高興地大聲稱讚著,一邊也把懸念拋給了後面的兩位年輕人。
他們抬起頭,瞪著眼睛,一頭霧水地看著姜山興奮樣子。
他們這時才有些後悔沒有認真聽上幾耳朵,也能從中猜個七八分內情。
何磊指指酒店樓層熄了大部燈的窗戶,把手指豎在嘴唇上,發出了噓的聲音。
她伸伸腰,說到:「都活動一整天了,真是人困馬乏,比不得當年,回去早休息吧?」
看似是徵詢意見,實際上她已經邁步往酒店裡走了。
姜山一邊想著何磊的「暗度陳倉」方案,一邊環環地推演,一語不發地跟在後面,回到自己的房間。
洗刷也是機械的,直至上床熄燈,姜山還沉浸在「暗度陳倉」的方案中。
說是一回事,真正執行起來,又是一回事。
他身為赴美國「獵狐行動」的總領隊,擔當行動的責任,是義無反顧的選擇。
何磊談到方案,是屬於提合理化建議,然而拍板定奪的卻是自己,一切後果都由自己承擔。
他在床上滾翻著,如同烙餅,一幕幕地過著電影。
直至下半夜,口渴難耐,他下床倒了杯水喝下,也毫無睡意,就索性披衣坐在寫字桌前。
用筆在便箋上,把關係到的數人列了出來,分成五個環節,按照方案,把每個環節上的人物列了進去。
同時,每個人邊上標註了用處和聯繫人。
此情此景,讓他回到了香港那次國際刑警組織的聯合行動,最終他下決心時,也是一夜未眠。
舊情重演,看來今晚也註定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