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白骨愛人
我沉著了好一會後，還是看著窗外那狂風暴雨，揭穿了她：“你不用再演了。我已經知道，你不是人。”
想不到她竟是說道：“就因為我做過那種工作嗎？可我也是被騙的。”說著說著，她竟淚光閃閃，哭得梨花帶雨。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沉鬱的合上眼，“你是妖。”
說完後，我深深吸了一口長氣，回頭看向了她。
隻見她止住了淚水，失落的凝望著我，臉上神情有些目瞪咂舌。這副模樣，是因為心慌才流露出來的。看來她默認了。
“不解釋？也沒得好解釋。”我苦笑道，“其實我並非你想的那樣。我現在的身份，是一個收妖的法師。”
倏地，隻見她那臉色變得蒼白了。原本還昂首挺胸的她，也在這刹那，鬆了一口氣後變得頹唐。
我按著桌子，站起身，道：“或許你救我的時候就知道了吧？但是你為什麽不殺了我？是不是想打它的主意？”我所指的它是燃血燈和無常肉眼。
感覺她是想得到這兩樣中的其中一樣。
“它？”她淚眼朦朧的看著我。
我將右手的手背疊在左手手掌上，將兩個拇指對在一起，頹唐的做出了空杯手印。這隻是一個護身的法術，卻充分表明了對她的提防。
做出手印後，我才堅定說道：“你心裏清楚。”
“我清楚什麽？”她站起身來，隨之長發飄舞。這模樣，像是要現出原形。
我立即將左手捏成菩提手印立在胸前，用將右手捏成劍指指著她，暗暗凝神運氣，隨時準備收服她，“你不要逼我。”說話時，我的聲音竟在忍不住的發顫。
“我逼你？我、我怎麽逼你了？”她哭泣時沒有發出半點啜泣，但那眼淚和鼻涕一直流下。這樣子，看著讓我禁不住想陪著落淚。
但我深知，這可能是詭計。
“算了，就當我沒遇見你。”說著，我將右手捏成拳頭，緩緩收回。當此時，她卻一甩頭，用頭發將我給包裹住了。
這一下讓我駭然一驚，同時我隻恨自己心太軟！
我用力掙脫，想要撐開這些頭發。但那發絲化作纖細的白骨，密密麻麻地勒住我，便是如同枷鎖般將我牢牢鎖住，更是漸漸覺得喘不過氣。
我終於垂下頭，暈厥過去。
再度醒來時，我聞到的是那玫瑰花的香氣，睜開眼，看見的是灑滿床單的鮮紅色花瓣。我定神一望，見她衣裳很是不整的躺在我的身旁，正幽幽看著我。
我頓時暗吸一口長氣，想要逃跑。但還沒有起身，就見她化作許多縷白煙，纏繞後迅速消散了。我立即坐起身來，低下頭，隻見自己那兒是濕的。
這讓我覺得陣陣茫然。
這房間裏再看不到她，隻剩下我。至於我昏迷時發生了什麽，我是有些映像的，但我不肯去承認。畢竟，是她用妖術迷惑了我。
下床撿衣服的時候，我發覺衣服下有一個鐵盒子。打開鐵盒，隻見裏麵有許多女孩子玩的東西，比如芭比娃娃、小折扇之類的，以及一個很卡通的本子。
那像是一個日記本，於是穿好衣服後，我便把它拿出來了。還沒有翻開，就見下麵有一張紙和一個信封。
這信封我自然認得，是我當年用來裝那封情書的。想不到這麽多年，她還留著我送給她的情書。
看著自己當時在情書裏的山盟海誓，我覺得臉頰漸漸發燙，如同靜電陣陣流過臉龐。這是十分尷尬的事兒。感覺自己當時好幼稚，包括那筆跡。
送出時自己還很滿意那些字，現在看來，原來和當時寫作業的手筆一樣醜。
我還沒看日記，先又打開了那一張紙，隻見上麵寫著回我的一封信。是李雅蓉當時寫給我的，但她都沒有交給我。那些字因年月緣故，有的甚至褪色了。
不過那許多個“笨蛋”還是看得很清楚的。她在責怪我隻敢遠遠看著她，所以才一直那樣稱呼我。
翻開日記後，才明白她當時也喜歡我。一直到這本日記寫滿了，她高二升高三，都還沒有忘記我。
看完後，我隻發出一聲苦笑，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初中畢業後，我就漸漸忘記她了。
當我發呆沉思時，見液晶電視機打開了。我迅速回頭望去，隻見上麵的雨花點消失，轉換成了畫麵。是李雅蓉被逼被騙的事，看得出她當時那麽無助。
那一次之後，她就從高樓跳下。
雖然如同在看電影一樣，但我看得緊緊咬牙，忍不住轉開臉不想麵對那些。李雅蓉的聲音在電視機裏傳來了：“你說的沒錯，我確實不是人了。”
聽到這聲音，我才回首望去。隻見她出現在電視裏，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早就錄好的影響。但應該不是，而是她在那空間裏。
於是我對她說：“那你不是應該去投胎或者變成遊魂嗎？”
“是，本來是。但是我不甘心，所以殺了那男人，又害死了很多人，煉成妖。”
“為什麽你要那樣做？變成妖，你就永遠投不了胎了。”我還在為她著想。
她說：“我就是不想再做人了。”說著，她那眼中又是淚光閃爍。
“好了，不做人就不做人了，你別哭。”我哀愁道。
她低下頭，輕聲說道：“對不起，迷惑了你，讓你和一個妖做了那事。但是我一直都愛你，你是我生前最放不下也最怕麵對的。”
“沒事了。做就做了吧，隻要你不會懷孕就好了。”我擔心自己將來會有個孩子是人妖，“而且，你救過我。”
她從電視機裏走了出來，帶著陣陣陰風，說道：“謝謝你沒有怪我。”她慢慢走了過來，坐在我身旁，將手輕輕放在我手背上。
看了我一會後，她又說：“真是天意弄人。偏偏，你現在又是一個法師。”
“如果我不是法師，恐怕早就被你嚇死了。”我盡量往好的方麵去想，“這也罷，回頭我問問師傅，有沒有可能幫你。”
“你還有師傅？”她著急道。
我笑了一笑，道：“當然，我又不是天才。法術這種事，怎麽可能自學成才？”
心裏的話還沒有全部說完，就聽見一個聲音在外麵傳來：“妖孽！終於讓我找到你了吧？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個聲音是個女聲，聽著十分耳熟。
待那一人走進來後，我才知道，原來是江芸雪來了。想不到她竟然沒事。我急忙站起身，登時又驚又喜，“你怎麽還沒死？”
她反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我回頭看向李雅蓉，“我遇見老同學了，是她救了我。”
江芸雪立即驚異道：“老同學？”說著，她換了一個懷疑的目光，“你到底是人是妖？為什麽你身邊的都是妖？”
我故意開玩笑說：“有人吸金，可能我比較吸妖。”
李雅蓉站起身，躲在我身後，囁嚅問道：“你認識這個女法師嗎？能不能叫她不要收了我？如果我被收了，投不了胎，你知道的。”
我確實知道：到時候她會一直孤獨著。
於是我和江芸雪商量道：“她是我老同學，你能不能放她一馬？就……”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江芸雪說道：“不行！早先那個半鬼半妖還情有可原，這個是人變成妖，殘害了多少生靈你問她。”
我不用問也知道，畢竟她剛才也和我坦誠過了。
我還又開口說服時，隻聽江芸雪又攔著我的話頭說：“你幹嘛？是不是被妖給迷惑得傻了？都這樣，還要開口替她求情？對死者公平嗎？”
我登時就啞口無言了。
“那好吧！”李雅蓉竟然這樣說道，“不過，請你不要把我和其它妖關在一起。”
“嗬，這還有的你選的？”江芸雪有些不近妖情。
我深深倒吸一口長氣之後，便是直接翻臉，怒斥道：“就不能通融一點嗎？非要這麽強勢是吧？那我現在不讓你收她。想收她對嗎？過了我這關再說。”
這純粹是在打腫了臉充胖子，因為我的法術和她懸殊太多了。此時就算劉泰衡在這裏，估計都比不過她。
她便是嗬的一聲冷笑，道：“過了你這關？好啊！對我來說，要打敗你，實在太過小兒科了。”
說罷，她便將右手捏成劍指，立在了左肩前麵。隻見那劍指上迅速縈繞起了白光。我深知自己是敵不過她，便想到了智取。
於是我將上衣脫了去，以為她會害羞而退避，再趁機偷襲。想不到她竟然麵帶笑容，用欣賞的眼光看著我，說：“這身材還不賴哦！”
“你！”我從未見過一個女人這麽不知羞的，“那行啊！讓你看個更徹底。”
她立即將右臂一揮，讓手指上那白光向我飛來。我急忙一瞪眼，讓眼睛射出那如火一般的紅光。霎時，白光與我一束紅光抵消，而另一束又射向她。
“無常肉眼？”她駭然的轉身移步，避開了這紅光。
我眨眼之際，紅光消失了。
她剛好躲開站穩，便質問道：“你怎麽會無常肉眼？你是不是認識白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