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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割(二)

  第二百二十四章割(二) 

  鄭朗沖呂三叔使了一個眼色,呂三叔會意,從前面書房裡抱來一疊圖紙。 

  沒有打開它們,鄭郎又說道:「今天說的事情很重要,你們誰認為自己不能將我所說的保密住,請暫且迴避一下,否則壞了我的大事,那麼我會不顧君子作風,以後窮盡我的智慧,對他報復。」 

  說著,用眼睛盯著大波妹。 

  別的人不怕,就怕這個大波妹。 

  「狀元,妾不會說的,」魏十娘挺了挺**,讓鄭朗很無言,這麼小的塊頭,幹嘛長著那麼兩坨超大的大「肥肉」。 

  沒有再說,自己說得慎重,有她姐姐在場,以後定會約束。 

  其實也不要緊,只要一個月後,真相揭開,無論是圩的事,或者臨江寺的事,皆沒有問題了。 

  要保密,也就是這一個月時間。 

  鄭朗將圖紙打開,指著第一幅草圖說道:「施三郎,你到蕪湖后,與王直、楊九斤也將工匠看好,封鎖死,僅一個月時間,其他的工程不急,但必須將它建造好。」 

  這些草圖全部用石炭畫的素描,非中國畫。 

  力求逼真,每幅器物又分成了四幅畫,正面、兩個側面、反面。但是魏十娘叫了起來:「怎麼會?」 

  「十妹,不得無理。」 

  「也無妨,打一個比喻你就懂了。」 

  沒有出發之前,鄭朗也要讓施從光清楚原理,省得造出來后,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又道:「魏小娘子,你有沒有看過農村裡的小蚱盤。」 

  「見過。」 

  是一種很小的漁船,柳葉形,長一米左右,頂多載重三人,有的地方叫它划盤,有的地方叫它蚱盤,而不稱為船。太小。 

  優點成本低,幾塊薄木板就可以鑲拼起來,其次很輕,大者二十公斤,小者僅重十幾公斤,力氣大的半大小孩子就將它杠走。並且很靈活,利於在一些狹窄、淤淺、菰葦多的地方行駛,所以到了後世,這種玲瓏船繼續存在著。 

  也有不好的地方,又小又狹長,很是刁鑽,難以控制,初登者,無論水性再好,一百人最少有九十九個人會船翻人落下水去。 

  因為它便宜方便,現在江南許多人家都有這種小船。 

  魏十娘多次見過,可她十分不解,又問道:「它與金輪有何關係?」 

  「正常讓蚱盤行駛,一是竹篙子撐,反作用力,透過手腕推動船向前行駛。一是用蔑划子划,蔑划子將水往後劃去,水的推力使盆向前推動。對不對?」 

  魏十娘茫然起來。 

  關於物理力學的原理,這玩意兒對於宋代人來說,那怕再簡單的力學原理,也是高深莫測。 

  鄭朗也不想多說,大約說一下,又說道:「我來到江南后,看到有的漁民興起,不用蔑划子,也不用竹篙,僅靠兩隻腳站在盆前面顛動,盆就疾行如飛。這是為什麼?」 

  看到過,可說不出來原理,魏十娘搖了搖頭。 

  「原理也很簡單,前面腳一壓,盆往前沉,後面腳一壓,盆微往後沉,兩者產生空間反差,水必然向邊上分去。人是站在前面顛的,盆前端傾斜,水流於是多擠向後面,也是等於用竹蔑划子划水駛盆。或者再說清楚一點,用拳頭打牆壁,為什麼拳頭會感到痛疼?給一份力,就會有一份反擊力回來。」 

  「中庸之道也,」嚴榮道。 

  鄭朗苦笑了一下,這可不能胡亂用中庸來解釋。 

  沒有對否,又道:「人在走路時,也用了力,那麼必然產生反作用力,由於大地是整體的,這微薄之力根本動搖不了它。」 

  「我明白了,怪不得那天轉金輪時,有大和尚在敲啊打的,又念誦佛經。」 

  「豈止,我自幼為了靜心學習,喜歡盤坐靜思,僅是為了學習,與其他無關,又加上幾位娘娘信佛,於是人們傳言我也信仰佛教。此言錯矣,我信的是孔孟,是儒家,對釋道農醫雜兵陰陽縱橫等諸家諸教,並不排斥,可絕對不信之。所以那天我不跪也。可面對我這個毫無虔誠之心的人,金輪居然轉動起來。它靈在何處?」 

  魏十娘咯咯地樂起來。 

  鄭朗轉向了施從光,說給魏十娘聽是假的,家裡面小美妹太多了,僅是自己的,就有四個,不想再惹下不好的事端出來,這是說給施從光聽的,看著施從光問道:「若是將一州之財力集中在一人身上可不可以?」 

  「不可以,」施從光道,施家家境也可以,跟在鄭朗後面,不僅是身境,前程才是最主要的。無論是呂夷簡或者李迪,或者其他宰相,都詮補過自家重要的門客。有的人做得很過份,有的人做得不過份,區別僅於此。 

  雖是富戶,也知道不顧百姓死活,將財富斂於一個人或者極少數人身上有多大危害。 

  對這個,鄭朗略有些排斥,可捫心自問,宋朝做得算是很好了。想平均主義,一萬年也休想實行,再平均的制度,少數特權與平民百姓還是有著巨大的差距。 

  理想的制度,是通過一些溫和的讓大家容易接受的政策,互相調劑,減輕貧富產生嚴重的分化,緩解社會矛盾。 

  宋朝也在做,部曲消失,門閥消失,佃農有了一定的人身自由與權利,連科考也刻意給了貧困子弟機會,甚至有意打壓權貴子弟,不讓他們中狀元,連自己這個小地主兒子差一點也被打壓下去。或者鼓勵百姓開墾,開墾后那片地就是你的了,這也是給貧困百姓擁有土地的機會。有時候主動拿出一些錢帛救濟貧寡,甚至鼓勵官員「扶貧」。收流民為廂軍,使他們一家有一條活路,等等。 

  但無論怎麼做,這是封建年代,兼并阻止不了。 

  宋朝最主要的危機也不是在於此,糧食緊張,土地少,而人口太多,馬上破億了,糧食的事,自己過幾天就要策劃一下。做成了起的作用也不會大,可會起一點。二是財富,早上與嚴榮說過做蛋糕,宋朝蛋糕做得很美味,但還能象南宋那樣做得更好一點,例如與契丹人的商貿,宋朝有時候有意下詔令不讓老百姓將商品向契丹銷售,海上貿易更是一直禁止著。於是呢,錢反而向契丹那邊流通。對其他諸國也是如此,不是輸出國,反而成了一個輸入國。於是宋朝銅錢成了南洋諸國,穩定國家經濟的鎮國之寶。宋朝自己呢,錢卻一直不夠用。 

  這結果讓他瞠目結舌。 

  何苦呢? 

  實際上做得聰明一點,就是一年給契丹人一百萬緡錢,也能成倍的將這個錢賺回來。大量的金子銀子湧向宋朝,何必金銀越來越貴?又有了流通的貨幣。 

  不能說宋人笨,古代人有古代人的局限性,並且自古以來,一直輕商抑商,放到這地步,很不容易。 

  但是不是還能做得更大一些,包括絲絹。 

  還不是主要的,即便自己有辦法,能一年讓宋朝掙兩億緡錢,三冗不解決,依然會不夠用。若三冗解決了,什麼也不做,眼下宋朝的稅收,就足以讓所有人躺在金山銀山上打滾。 

  沒有說。不符合他的做人宗旨,眼光可以看遠一點,走起路來必須一步一個腳印,又道:「前些天我說過類似的話。佛家講究的是空,是了,或者行善與普渡眾生。有的佛門是怎麼做的?就說臨江寺,你們來之前,王通判已支援了三四衙役,皆是從江寧請來的,替我秘密調查了一下。除了山澤,寺里僅有三十幾位和尚,其中有十幾個純做苦力的小沙彌,真正主事的和尚不足二十人,擁有的良田達到近四千畝。一個太平州,包括貧瘠的坡田、山田以及耕地,不足七千頃,拋去三個縣城人口以及一些墟市的非農人口,每戶農民攤有田地勉強三十畝地。」 

  「是香客自願捐的。」魏十娘道。 

  「佛家講行善,他們是出家人,要那麼多財富做什麼?穿衣服、養子女、供妻妾、置莊園?為什麼不能緣化給貧困百姓?」 

  一句話就將魏十娘封死掉了。 

  做和尚也可以狎妓的,就是少林寺的方丈還不照樣狎妓,但那是真和尚么? 

  「況且臨江寺本身的香火就日進斗金,魏小娘子,你五姐宿於求子觀音院內,捐了多少香火?」 

  「五十兩金錠子,三百匹絹,以及其他雜物。」 

  「好有錢,本官賞了三個道德人家,也不過三百緡錢,三百匹絹!」鄭朗譏諷道。 

  魏大娘忽然醒悟過來,拜伏下去,道:「謝過鄭知州搭救。」 

  「你起來,也勿用謝,事情真相未了之前,什麼結論都會有,我還是說剛才。不知道有沒有佛祖,也許有,也許沒有,若有佛祖,看到他手下這群弟子打著他的旗號,喝國家的血、剝國家的皮、榨百姓的脂、壓百姓的膏,該當如何作想?這就是所謂的普渡眾生?若這樣的行為,佛祖認為都是對的,那麼這個佛祖也是邪佛,魔祖!」 

  與那些惡霸劣紳有什麼區別呢? 

  「我明白了,這些傢伙!」魏十娘跳了起來。 

  「勿動!」鄭朗低喝一句,又道:「未來我有一些安排,需要全州百姓齊心協力做幾樣大事,必須要民心穩定團結。此事若是我猜測那樣,十幾年來宿於那個小院的女子與她們的子女後果皆不堪收拾,甚至會鬧出無數條人命。還有,江寧的幾位差哥子查了查,發現知善大約也怕事泄,於江寧、揚州多處貨櫃存下大量的錢帛,還在河北之地暗中購買了許多田產。若察覺不妙,胡說一番,撥腿就逃,後果更不堪設想。所以連工匠,我都讓王通判幫助,從江寧請過來,而沒有動用太平州一個人。」 

  「這麼複雜……」 

  「十妹,少言!太平州有幾人不相信臨江寺,有幾人不對知善膜拜?」魏大娘子斥責道。 

  讓他們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讓呂三叔帶著他們離開。 

  在碼頭邊上鄭朗租了幾間民居,裡面準備了一些物資。但真相未揭露之前,皆不知道這些物資作用。讓船上的工匠將物資搬上船,隨著就離開當塗縣城,未作任何停留。 

  他們剛走,四兒與環兒帶著其他的小婢回來了。 

  要做午飯的,順便燒一些茶水,天太熱。 

  若是大海還好些,水面更寬闊,但深度夠了,太陽的熱氣透不到海底去,反而能讓海面吸收一部分溫度,或者大山高原,所以這些地方才是避署勝地。最怕的就是現在江南,湖澤多,多數是澤,很淺的一層,太陽一曬熱到了底,於是水汽蒸騰上來,整個大地似是一個大蒸爐。 

  幾個小婢回到家中,全部汗透了衣服。 

  鄭朗關切地走到裡面的房間,聽到環兒與四兒正在笑,於是推門進去,得問一下棚子的情況。全是女子,有老娘子,有大娘子,有中娘子,還是小娘子,甚至還有沒成親的小姑娘,四十幾歲五十幾歲,可以作為長輩過去看一看,自己才十七歲,雖是知州,總要避諱的。況且夏衣單薄,走進去,有些不大好。 

  然後眼睛睜大起來。 

  環兒與四兒站在屋內,但在換衣服,正好脫下身上所有的濕衣服,看到鄭朗推門進來,一起愣了神,同時尖叫一聲,慌忙地用手捂著胸口。可捂住了胸口,下面怎麼辦呢,又要捂下邊。 

  鄭朗讓她們叫得有些暈,低聲道:「叫什麼叫,你們不是我的妾?」 

  ***,我看你們是官看,就是做什麼的都可以。 

  「大郎,」四兒反應過來,雙手放下來,羞答答地走過來,道:「你要看嗎?」 

  環兒也傻了,是啊,不就是看一眼嗎,有什麼不對的?不知是捂還是不捂。 

  鄭朗悲憤地道:「讓你們這一叫,整個屋子裡的人都聽到了,我還看什麼!」 

  背著手,走回書房,果然看他到來,四個學生一起低頭悶笑。 

  「不是你們所想的。」 

  「也可以,但大夫,這是白天,不大好也,」司馬光搖頭晃腦。 

  「你們不好好讀書,想些什麼!」 

  四兒與環兒換好衣服走出來,大不好意,臉紅紅的,提著吊桶從水井裡打水,準備燒開水。來的婦女來多,有人在縣城裡有親戚的投奔了親戚,沒親戚但有錢的住進客棧,這類婦人很少,要麼搖著船來,就住在船上。一天三餐多是吃乾糧,人太多了,救濟不過來。還有許多婦人用水不方便,燒茶救她們的急。不僅鄭家在燒,幾位官吏家也在燒,用不了多少錢,當做一件善事。 

  鄭朗再次走出去,對四兒說道:「一鍋水裡放一把鹽。」 

  「放鹽?」四兒驚奇的問。 

  「你身上是不是流了很多汗?」 

  「是啊。」 

  「你摸摸你皮膚,看有沒有鹽粒?」 

  「有……」 

  「得放鹽的,不然越喝水越壞,鹽也不能放得太多,否則更口渴,聽我的沒錯。」深解釋不起來,沒有人能聽得懂。 

  「這是中庸之道?」 

  「……不是,是物格。」 

  「大郎,剛才奴不好。」 

  「是不好,看到沒有,全家人都要笑話我們,今年冬天不准你暖床。」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呵呵,害羞可以,叫不可以。」 

  「是,那今年冬天……」 

  「讓我考慮考慮。」說完樂著回到書房。其實做一名知州,沒有想像的那麼難,一州事務並不多,只要做好榜樣,用好人,決事公平就行了,因此史上王安石沒有事做,跑到褒禪山,蘇東坡游鐘山,歐陽修游琅琊山。 

  幾個小婢繼續做飯,四兒與環兒、朱兒、麗兒抬著兩桶水出去。 

  日頭漸漸偏午。 

  崔嫻與江杏兒氣喘吁吁地回來,累壞了。 

  鄭朗看著她們,說道:「要麼下午休息一會兒。」 

  「嗯,我們是不行的,包括幾名織女,恐怕支持不下來,當地人無事。」崔嫻愁眉苦臉的看著大太陽。 

  「鄭郎,奴看到許多人在田裡割稻,不知如何吃得消?」江杏兒問。 

  「窮得,適應了這種天氣。」適應這天氣是一部分原因,主要還是窮的,再適應,這種天氣下勞動,是何其的艱苦。 

  「妾想得有些失誤。」 

  「你做得很好,為什麼說失誤?」 

  「當初應多帶一些織女過來,來的人太多,教的效果差了。太平州城附近的還好些,有的婦人自蕪湖來,自繁昌來,吃喝住皆不方便。明年讓家裡面多過來一些織女,分成三處傳授如何?」 

  「明年也不行,今年冬天張家莊作坊要交還朝廷,鄭家莊的織女並不多,抽不出來多少人手。」說完,鄭朗略失了一下神,此時北方黃河大約到了決堤時間。 

  不知道淹死多少人。 

  造成這原因主要是君子黨的醜陋,數次大塊堤,規模皆能擠入黃河決堤史前十位,放在那個朝代都是大得不能再大的災害,然而君子黨們全不顧百姓死活,盯著趙禎那些雞毛蒜皮子的事磨牙齒,甚至這次決堤,也是史上黃河真正的第一次大決堤,生生將黃河拉到了天津南入海,卻看不到所謂君子黨們上一份象樣的書奏。 

  於是修著史書時,替君子黨遮醜,僅一句話帶過。 

  真乃天大的笑話。 

  司馬光修資治通鑒時,往往災害死了幾百人,還要書上幾筆呢。 

  若不是陸續的留下一些其他文載,都讓後人不知道真相。比如此次決堤,波及到十幾個州府,三十多個縣,並且是宋朝人口最密集的州縣,可想而知,死了多少百姓。 

  居然一句話。 

  只是苦逼了趙禎。 

  崔嫻不知道他的心思,以為鄭朗是考慮朝中言臣,發財的路子很多,發從內宮送出的織女財是不大好,沒有反對,又說道:「你過來。」 

  將鄭朗帶進房間里,問:「你剛才看到環兒的身……身體。」 

  「不對嗎?」鄭朗緊張地問,讓她小心眼弄得有些怕。 

  「官人,你誤會妾的意思,是環兒對妾說的,她害羞叫了一下,怕官人生氣,讓妾向你求情原諒。」 

  「原諒了。」 

  「妾也講道理,不會學房氏。」 

  「這就對啦,大功告成,親個嘴兒。」若不小心眼,鄭朗對這個小媳婦兒還是很喜歡的,特別這時為了自己有一些政績,累得大汗淋漓,全身象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落在鄭朗眼裡,才是最美麗的崔嫻。 

  「不靈啦,你告成得太多。」 

  「那也行,」鄭朗眼睛珠子轉了一轉,不是要「第一次」嗎,給人第一次。突然將她的褻衣撩開,含著小櫻桃,說道:「大功告成,親個乳兒。」 

  崔嫻讓他的突然襲擊,一下子弄得身體軟了下去,倒在床上,任鄭朗將胸衣撩開,一對豐乳雪花花的暴露在空氣中。 

  看著酥玉一樣的**,因為緊張嬌羞,能清楚看到青色的血筋隨著心臟在跳動,嬌喘聲中散發著一種處子的香靡之氣。美色誘人,鄭朗也不是聖人,不由的心猿意馬,大手一挑,褻褲的綢帶鬆開。 

  當鄭朗的手往下滑去時,崔嫻用手攔住,道:「不行,官人,妾孝期未滿。」 

  都這樣子了,還守個什麼孝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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