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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三十九章 最強弓

  簡求易,那怕它有漏洞,也不能往煩瑣上牽引。也能說它是妥協之舉·同樣也能說它是寬容包容之道。 

  這場爭辨很有名氣,在民間廣為流傳。 

  有些鄭朗信徒甚至將它視為鄭朗的儒家改革,與商鞅的法家改革之間重要區別所在。 

  歐陽修不答。 

  鄭朗又說道:「其實此乃寬容之道。雖免役法給百姓帶來許多實利方便·可執行不力,往往多少有許多憂民現象。自實行至今,仍然有爭論之聲,正是如此。對於一等戶,雖略多征,然徵得實際並不多,真正徵收免役錢的主體力量是二三等戶,包括大部分四等戶。若去掉所有家禽家畜不計,會出現什麼局面?」 

  趙頊立即說道:「鄭公是指以後征只能征四等上戶?」 

  「陛下英明,正是此意·」鄭朗道。以前算財產,主要是房屋、作坊、店鋪、田地,這是大頭,還有家中的牲畜家禽,樹木,器具等一起計算在內的。 

  有的百姓在苛薄之下·於是將樹木一起砍伐,不養家禽,不養牛馬,用來「降低」自己的財產。禽畜對於一二等戶來說無所謂,但對於四等戶來說卻十分重要,就差那麼幾隻雞,就成了四等戶征免役錢戶,少了那幾隻雞,就成了免征免役錢的五等戶。現在一起不計入進去,那麼只能是四等以上戶,才能有能力交納免役錢。 

  地方還有一些官吏會胡來,不過整個免役錢乃是平衡的,國家從未指望過得到免役錢,大不了富州勻一點給貧困州府,苛征意義不大。這一點很重要,成了與王安石變法最大的本質取別。 

  一旦不計所有家禽家畜,那麼四等戶,特別是四等農民戶,財產會嚴重「縮水」,也就逃過了這個免役錢。當然,好處有很多的,那麼養殖業會更發達,不可能指望現在出現什麼養豬場,養雞場,技術制約了,大規模的養殖業,最大的難題雞瘟豬瘟首先就無法解決,儘管用石灰消毒方法自鄭朗去太平州后就一直在推廣。但許多人家會養幾頭豬,幾十隻小雞,補助家用,養的人多了,價格也便宜下來,能食用的百姓會更多。不管怎麼說,這還是在宋朝,百姓很少能食肉,以致許多百姓得了青芒眼,也就是到晚上看不到東西的那種疾病。 

  鄭朗繼續說道:「臣之所以提出此議,乃是各地陸續裁去大量差役,包括廂兵,各種弓箭手、義勇、壯丁,將他們釋放出來,讓他們再度從事農業生產。本來我是想再度增加一些免役州府,向邊境向那些最貧困州府擴大,使免役法讓更多的州府百姓受益。仍因諸位臣工反對,裁減數量減少,此計劃不能執行了。因此,臣索xing提議,將所有家禽不計入財產,以免讓百姓進一步的休生養息。好的朝政,乃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對趙佶估計是多半講不通,但對趙頊能講得通,趙頊思索一會說道:「是也,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國家才能穩定,鄭公,准奏。」 

  鄭朗又說道:「臣二奏,請求司馬光率一些官員下去清查八州隱田。」 

  「不妥,如今軍隊再度改制,天下洶洶,不可再生事,」歐陽修反駁道。 

  「永叔,稍等,請看完我的奏摺后,我再向你解釋。」鄭朗說完,將手中奏摺呈給趙頊,趙頊看完后,遞給曾公亮。 

  一個個傳遞下去。 

  不但有司馬光,還有五百多名官員,不過看著這些官員的名單,大家皆感到狐疑,只有少數聰明至極的大臣才猜出鄭朗用心。因為五百多名官員不是差官,皆是職官,有的是以前所犯錯誤不大,大半年來下放到各個書院或者在各處擔任差吏表現良好的,或者一些表現良好的候闕職官。 

  鄭朗說道:「各地陸續出現一些空缺,從京城到地方,到各監·有的已經填補上,有的沒有填補,如今大約有四百多個空缺。我前天回家,聽家人議論·說我刻意讓空缺增加,以便進一步的將官員裁減。我倒想有這個想法,為了減少爭議,並沒有打算這樣做,以前臣在中書刻意將這些差缺留下來,沒有交給吏部內流銓與三院審核,正是為了此次清查·其中大部分官員裁減下來,怨氣很重,他們反對改革聲音最大。此次我從中擇出一些重大體,表現好的,以及少數優秀候闕官下去清查,清查為輔,主要是將這四百多名空缺一起填補上去,以安所有銓選下來的官員之心。」 

  陸續的增官不想效果·只有象這樣一次xing增加幾百名官員,才有轟動效果。 

  富弼卻擔心地說:「此意倒也不錯,可用清查隱田為考核政績之一·還會有爭議。」 

  「爭議是有的,但全國隱田現象仍然很嚴重,我估計最少有三百多萬頃各種耕地隱去,此乃為去年的清查隱田進一步地鞏固,到了明年,清查數量會進一步的下降,今年仍不能掉以輕心。不過彥國,為什麼我提議讓司馬光率領他們前去與各路監察司清查?」 

  「為何?」 

  「君實穩重,略有些保守,甚至比范純仁更保守·由他率領,便註定此次清查聲勢大,動作卻不會激烈。彥國,如六月奇怪的天氣,只打響雷,卻不見天空落雨也。若連幾個響雷都不敢打·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國政敗壞矣?」 

  「中庸之道?」 

  「能算是中庸之道,還是那種軟弱的,墨家式的中庸之道。」鄭朗伸了一個懶腰,又道:「彥國,此次改革,我太累了,就是壽命也會因此次改革會短上十年八年。但沒有辦法,我身為大宋的臣子,不願意看到一個錦銹國家就此沉淪下去。希望諸君看在我勞碌辛苦的份上,有時候站在國家與所有百姓的立場,諒解則個。」 

  打打悲情牌。 

  但換一句話來說,是鄭朗身體素質真的很好,這一年半來,就象一個鐵人一樣,換作他人,十有仈jiu,累也活活累倒了。 

  略反對的不說話,他們不說話,贊成的便隨著附和。 

  趙頊乘熱打鐵,立即讓兩制官員草詔。 

  鄭朗說道:「陛下,這有三篇策子,請陛下過目。」 

  將王韶的平戎策呈上。 

  其大意是:國家yu平西賊,莫若先以威令制服河湟;yu服河湟,莫若先以恩信招撫沿邊諸族。蓋招撫沿邊諸族,所以威服角氏(廝諸子也;威服角氏,所以脅制河西也。陛下誠能擇通材明敏之士、周知其情者,令往來出入於其間,推忠信以撫之,使其傾心向慕,歡然有歸附之意,但能得大族首領五七人,則其餘小種,皆可驅迫而用之。諸種既失,角氏敢不歸?角氏歸,即河西李氏在吾股掌中矣。急之可以盪覆其巢穴,緩之可以脅制其心腹,是所以見形於彼而收功在此矣。今瑪爾戩諸族,數款塞而願為中國用者久矣,此其意yu假中國爵命以威其部內耳。而邊臣以棟戩故,莫能為國家通恩意以撫之,棄近援而結遠交,貪虛降而忘實附,使棟戩得市利而邀功於我,非制勝之利也。瑪爾戩諸族皆角氏子孫,各自屯結,其文法所及,遠者不過四五百里,近者二三百里,正可以併合而兼撫之。臣愚以為宜遣人往河州與瑪爾戩計議,令入居武勝軍或渭源城,與漢界相近,輔以漢法。因選官一員有文武材略者,令與瑪爾戩同居,漸以恩信招撫沿邊諸羌,有不從者,令瑪爾戩挾漢家法令以威之。其瞎征、欺巴溫之徒,既有分地,亦宜稍以爵命柔服其心,使慣用漢法,漸同漢俗,在我實有肘腋之助,且使夏人不得與諸羌結連,此制賊之上策也。 

  不是強行攻打吐蕃各部,打一部分,拉攏一部分,使其向宋朝臣服,再宣揚漢化,使之漢化,然後派一有文武材的官員與蕃官一起處理吐蕃事務。這個辦法似誰?改土歸流! 

  得到吐蕃,不是為了開疆拓土,而是讓諸羌不得協助西夏斷其一臂。當然,若能收攏得當,反過來卻能成為宋朝的一個重要臂膀。若得到所有吐蕃之地,西能切斷西夏對河西走廊的統治若總攻之時,能從蘭會渭,以東方的府延環慶數路向西夏發起進攻。西夏必然手足無措。 

  畢竟相比於宋朝,西夏軍隊不及宋朝軍隊之眾,財富不及宋朝之多,武器不及宋朝犀利。西夏就可以垂手可得。 

  若廝在世,那是執行不了的威望太高。關健他死了,几子分裂,如今吐蕃群龍無首,不然也不可能讓西夏將勢力範圍擴大到古渭城一帶。 

  趙頊看完,說道:「妙-策也。」 

  又遞了下去。 

  文彥博說道:「吐蕃是友非敵,何故用兵?」 

  鄭朗一笑,問:「寬夫,你相信吐蕃是永遠的朋友?當時是朋友乃是因為西夏侵逼也。隨後西夏向我朝用兵,吐蕃立即自保,坐山觀虎鬥。當然西夏出兵龕谷時,我朝也是自保,坐山觀虎鬥。這就是所謂的朋友,若那樣,寬夫,傳出去后,恐怕很少有人再做你的朋友了。」 

  這句有些搞怪,有幾名大臣一起低下頭竊笑。 

  「其次,就是梁氏,漢家自古以來分分裂裂次數太多,造成了許多yin謀家。有的人學習夫子大道,團結一心,忠於國家忠於百姓忠於這個民族,有的人卻不同,學習縱橫家專以傷害自己國家民族為己任,例如張元吳昊之流,正是他們的蠱惑,元昊最終反叛我朝,向我朝用兵。聞聽漢女梁氏當政,我得知朝堂中許多大臣意動。非也,此女更是一個張吳之輩,以後西夏策略,必以拉攏吐蕃,與我朝用兵為主,我朝於三國中最強大,當然契丹也強大,可他們邊境與吐蕃並不接觸,為了自保,若不給予壓迫,吐蕃十之仈jiu會向西夏倒戈,此乃縱橫道也。」 

  「可他們有世仇。」 

  「何為世仇?劉備慘死白帝城,諸葛亮是怎麼做的,難道諸葛亮對劉備不忠嗎?」 

  「然若取吐蕃,必更傷國家。」 

  「沒有你想像那麼嚴重。」 

  「行知,非是我掣肘,還望三思,西夏如此強大,然數敗於吐蕃也。」 

  「是有此事,但那是在廝在世之時。其實我朝非是不強大,乃是用兵成本太高,若財帛充足,實際此時策略得當,就可以取河湟,得到河湟,不但可以得到大量英勇善戰的羌兵蕃兵戰馬,還可以取得地利之勢。不過寬夫你也放心,我呈上此策,僅是當成一個參考,財政危機未解決,怎麼可能決議河湟呢?我非是窮兵黜武之臣。呈上此策,僅是看到此人似乎是一個可造之材。故請陛下破例,先讓他擔任麟州通判,再調往延州做通判,然後讓他知保安軍,勘磨兩年,看其人究竟如何。至於此策嘛,暫時存檔罷了。」 

  這個要求並不過份。 

  就是有了三院制度,鄭朗僅是想培養一人,難道還要反對嗎? 

  沒有幾人想到這個培養十分關健,王韶活動的範圍多在環州以南,對北方仍不熟悉,此時若讓他領軍進攻河湟沒有多大問題,但若是總掌大軍,進攻西夏,鄭朗心中仍沒有底氣。有了三州的再次勘磨,以王韶的軍事天賦,必然會對西夏進一步的了解,未來對西夏總攻之時,又增加了一份勝機。 

  就象做菜一樣,得有各種食材,炊具,還有大廚,缺一不可。 

  無論郭逵或者種諤,想領手,或者做為重要參謀,皆欠缺了一些。只有一個人,這個王韶。 

  甚至鄭朗想到了王韶得疽病的原因,只要不讓王韶得疽病,不但兵僥西夏有了重要的將才,連幽雲十六州說不定都能夢想一番。 

  三奏,最後一奏乃是培養一個將才,前兩奏是微調,不算是改革。 

  會散。 

  司馬光下去,王韶去了麟州。 

  新年到來了,大家等著一樣重要的消息,三司財務報表! 

  報表一出來,大家就能看到國家的財政狀況。 

  鄭朗繼續在兩府奔波,裁兵與重新對一些軍隊進行改制,事情可不少,紛爭更多,今年是完成不了的,最少要到明年二月底。就在這時,軍械監獻上一把奇怪的弓,這時代最強的弓! 

  ps:新的一月開始了,今天略喘一口氣,依然保持每天均更萬字以上。什麼時候結束,只知道快了,具體時間我也不知道。後面是否要寫豐滿一點,還是早點讓它完本,心中一直猶豫不決。唉,一章章地悠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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