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不會讓他傷到自己
回到公寓葉以念就開始收拾東西。腦子裏被楚向楠那些話擠滿了，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手裏忙亂著，好多次都拿錯了東西，保姆來問她，她也懶得回應，胡亂的塞了些寶寶要穿的衣服在箱子裏，就把箱子合上了。
要不是航班有固定的時間，她也不想等楚向楠，自己就去了。
時間在等待中被拉的無限長，好不容易等到傍晚了，楚向楠也終於來了。
整個旅程，兩人都鮮少交流。葉以念沒心情說話，楚向楠想著陸宸的近況，看著陸景琰寶寶稚嫩的臉，心裏也沉甸甸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下飛機。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地方不適應，還是感知到了痛苦，一下飛機，陸景琰寶寶就大哭不止。
葉以念起初還在哄他，哄著哄著，心裏也煩了，沒法止住孩子的哭聲，自己那好不容易忍了許久的眼淚也抑製不住的湧了出來。
楚向楠見狀索性將路景琰寶寶給抱了過來。葉以念心裏亂，也由他了。
寶寶一直在哭，快到住處的時候才哭累了睡著。
車行到地方，越靠近，葉以念的心越沉。她完全不知道，也不能想象等一下，看到的是什麽情形。
下車，提前得到通知的陳越就在門口。
“夫人。”
陳越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隨即目光就瞥向了楚向楠，臉上立即帶出了責備的情緒。
“楚少爺，你……”
知道他要說什麽，楚向楠先開了口：“你別說我了。我也不想的。但是我攔不住她啊。別說這些了，來都來了，陸宸呢？他怎麽樣了。”
楚向楠手裏還抱著孩子，寶寶已經睡著了他也抱的手酸了，見陳越到了跟前幹脆就手一伸把陸景琰寶寶遞到了陳越手裏。
陳越不敢不接，抱過來，緊擰著眉，對楚向楠搖了搖頭。
兩人說這兩句話的功夫，葉以念已經跑進了屋子裏。
客廳裏有幾個人，她認識的卻隻有艾琳。
看見艾琳，她就毫不猶豫的跑了過去，急著抓住艾琳的手臂：“艾琳，陸宸呢？陸宸在哪？”
艾琳臉色很難看，猶猶豫豫的看了看隨後跟進來的陳越和楚向楠，見兩人都沒說話的意思，也知道人都到跟前了，瞞也瞞不住了，這才朝二樓看了看。
“左邊最裏麵一個房間。”
得到地址，葉以念立即鬆開了手，轉身奔樓梯而去。
房間的門關著，手握住門把手的時候，她的手都在發抖。
深吸了一口氣，她才擰開那扇門。
入眼的一幕，讓她瞬間愣住了。她像被突然風幹的石雕一樣站在那裏，想邁開腿卻隻覺得腿腳灌了鉛似的沉重，怎麽都抬不起來。
“陸宸……”
呢喃一聲，她似半秒回神，拔腿衝了過去。
“為什麽……你們……”
她知道艾琳等人跟在後麵，奔到那張大床邊，握住了陸宸的手，扭頭就對著艾琳低吼。
“你們為什麽要這樣綁著他，他……”
話已經說不出口了，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陸宸，從沒有。
轉過來，望著床上的人，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而來。雙腿也再沒有力氣支撐，一軟就跪在了床邊，緊緊抱著那隻已然比一個多月之前消瘦許多的手。
“怎麽弄成這樣了。”
楚向楠看到這一幕也驚的不輕。環顧四周，這屋子裏亂的完全不像陸宸住的地方，家具，擺件砸的四處都是，人進來都沒有下腳的地方。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床上，那個一個多月之前還是商場上叱詫風雲的總裁，如今已經成了躺在床上綁住手腳的可憐蟲。
別說葉以念，楚向楠也覺得受不了。
“這……你們這也太離譜了。”
楚向楠不認同的說道，走過去，到床尾就彎下了腰，準備把那繩子解開。
“楚少爺。這是陸總自己吩咐的。”
陳越說道，楚向楠解繩子的動作停了，不理解的回頭看著他。
葉以念也轉過了淚眼，看著陳越等人。
艾琳看了看陸宸，開了口。
“從到這裏開始，陸總身上的毒素已經發作過兩次了。前一次他就差點傷了自己，這次，他讓讓我們這樣做的。我們本來也不想的，但是怕他再傷了自己，隻能這樣。非常痛苦，真的非常痛苦。”
艾琳連連歎氣，沒有細說當時的情形，但是看這一屋子的狼藉和陸宸現在的樣子，也能想象的出當時的情形有多慘烈。
“這種毒素……”
艾琳沒說的話，程博士補上了：“破壞了他的痛覺神經，發作的時候，全身會像被烈焰炙烤的疼痛，鎮痛劑都是沒用的。而且，鎮痛劑的計量也不能太大，會損傷身體造成疊加傷害。所以，隻能靠他自己的意誌力扛過去了。”
“這樣……”
楚向楠眉頭緊鎖，看了看已經昏厥但是樣子很狼狽的陸宸。
“那他現在呢？看樣子是剛剛經曆過。”
“是的。”
程博士點頭：“一次發作大概持續兩天。這第二次已經到尾聲了。不過還沒有完全結束。他也是體力耗盡了，才昏過去。什麽時候醒，不清楚，不過讓他這樣多睡著也好，補充體力，感覺也好一點。”
程博士的話讓葉以念心如刀割。
她沒有吭聲，隻癡癡的盯著床上的人看。
眾人在屋子裏站了一會，楚向楠又四下掃了一眼，對陳越道：
“還是讓人把這裏收拾一下吧。”
陳越點頭：“好。”
“那我們出去說，讓葉以念在這裏陪他。”
楚向楠說著看了眾人一眼，幾人依次離開。出門後，陳越就帶了人上來收拾屋子。
這時候，葉以念也站了起來，彎腰，指尖捏住了綁在陸宸手臂上的繩索的頭。
“夫人，您幹什麽？”
陳越看見了，忙問道。
葉以念沒看他，像自言自語一般的呢喃道：“不能這樣綁著他，他會很難受的。”
“可是，萬一陸總醒了，傷到自己怎麽辦？”
“不會的。”
葉以念接的很快，語氣篤定，看了看陸宸，似發誓一般的說道：“我在，不會讓他傷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