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痛苦到遺忘
因為覺得可笑，白天的時候，他就沒搭理。
沒想到她又找到這裏來了，更沒想到自己的母親，也說了同樣意思的話。
母親是不會騙他的。那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陸宸的眉心越蹙越緊，腦子裏也突然有了一種混亂，而且是越來越混亂的感覺。
低頭，目光落在這個已經湊到眼前的女人臉上，與她期盼的眼神碰到一出。
他心中，那種感覺又起了微妙的變化。
在電梯裏，他覺得她在發癔症。因為，在他的過往經驗中，上趕著貼他的女人太多了。
她們的招數，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她想不出來的。
她這種，欲擒故縱，並沒有顯得多出類拔萃。
那時候，他是有些厭惡的。
但是此刻，她離的這麽近，他反倒不討厭了。
這是為什麽？
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一塊記憶，突然丟了。
陸宸沒有掙脫葉以念那雙手，隻是無意識的搖了搖頭，凝視著她，像是在思索，更像是對她毫無記憶。
“陸宸。”
齊月也喊了一聲，跟葉以念一樣，她的聲音也很焦急。
“你這是……你不是病了吧？”
齊月擔心的說道。陸宸轉過臉，看了看齊月，搖頭否認。
“沒有。我很好。沒覺得任何的不適，我隻是……實在想不起來她。”
話落音，他的目光也挪了過來，落在了葉以念臉上。
他的意思很清楚，其他的他都記得，隻有她。
他……真的把她忘了。
失憶。
葉以念驚怔的看著陸宸，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這是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的情節。現在居然落到她自己頭上來了。
而且，他這個失憶真是匪夷所思，別人都記得，唯獨隻有她。
那麽……她突然想起一個人來，脫口而出：
“那寶寶呢？你連你自己的兒子也忘了？”
“兒子？”
果然？他不是隻忘了她。他是忘記了跟她有關的所有。
包括，他心愛的兒子。
這個結論，像一記悶雷，劈在葉以念的頭頂。
她懵了，原本緊緊揪著他的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雙腿也無法支撐她身體的重量似的，她身形一晃，搖著頭，往後踉蹌了幾步，差點沒摔倒。
“為什麽？”
她喃喃，很不理解的盯著陸宸。
陸宸回視著她，沒有回應她的話，心中某處卻似被什麽戳了一下，悶悶的疼。
那是一種很難受的情緒，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他很想伸手扶住她。
但是，還沒等他伸出手，耳旁就響起了齊月的話。
“席娜，你快看看，陸宸這是怎麽了？他好像忘記一些事情了。”
席娜，這個女人叫席娜。
葉以念也看向她，隻見她輕蹙秀眉，盯著陸宸仔細的看了一會，然後說道：
“這個……我也不很清楚。我隻知道，在我們精神學上，有一種可能性就是人們常說的選擇性遺忘。比如，曾經受過什麽創傷，他會在潛意識裏，刻意遺忘這一部分，這也是人體自我保護的一種體現。這在醫學上並不奇怪。但是陸宸他是不是這樣，我就不清楚了。需要另作檢查。”
創傷，遺忘？
這個女人的意思是，自己曾經深深的傷害了他，以至於他把自己給忘了？
會嗎？
會不會，葉以念沒有辦法下結論。但是很顯然，齊月的結論已經出來了。
沒等她說話，齊月就突然轉了過來，惡狠狠的盯著她，那眼裏的火苗都快噴射出來了。
“我就知道是你。說，你又幹什麽了？前陣子他心情那麽差，一看就是生活不舒心。現在果然出問題了。你說，你到底幹什麽了？”
齊月的聲聲厲喝劈過來，葉以念昏沉的腦子，疼痛不已。
她做什麽了？她什麽也沒做。陸宸說她出賣了他，那也隻是他說，她沒有做過。
可現在，一切責任都歸咎在她頭上了。
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什麽了。
無法回應齊月的話，她隻能又看向陸宸。
她的眼裏盛滿了不敢置信，盛滿了哀傷和失望。
幾乎在她的目光投射過來的同時，陸宸就感覺到心中某處狠狠一顫。
“媽。”
目光收回，他就喝住了齊月。
“算了，既然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你先回去。”
語畢，他的臉立即轉向了席娜：“麻煩你把我媽帶回去。”
“嗯。”
席娜一句異議都沒有，轉臉就走向了齊月，攙住了她。
“伯母，算了，我們先回去。這也屬於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讓他們自己談談，或許對陸宸恢複記憶有幫助。”
不可否認，她很會抓重點。
齊月心裏最關心的人是陸宸。不管她此時多麽憤怒，隻要是對陸宸好的話，她多少還是能聽進去的。
沒再說什麽，狠狠掃了葉以念一眼，冷哼一聲，她終於轉了身。
席娜最後看了一眼葉以念也轉了身。
這個女人，她是第一次見。沒什麽特別的。容貌中上，算得上清麗，卻算不上傾國傾城。氣質，今天這個場合，看不出她有什麽特別的氣質，甚至是穿著也是很普通的裝扮，全身上下，瞧不出任何出彩的地方。
可是，陸宸為什麽這麽喜歡她呢？
收回目光時，席娜心裏毛毛糙糙的。
她們走了，門口隻剩下葉以念和陸宸兩人。
夜色越來越深沉。頭頂的天幕仿佛壓低了很多，整個空間都壓抑的很，讓人喘不過氣來。
葉以念心裏亂極了，這麽長時間來，她想過太多，卻從未想過是這種結果。
他們吵，他們鬧，甚至瘋狂到要去離婚。
這都可以。
可為什麽他居然忘記她了？
他的生命裏，根本就沒有出現過她這個人。那些難過的，甜蜜的，糾結的，幸福的事，他統統不記得了。
那她算什麽？這麽長時間以來，自己做了一個美夢嗎？
不，她不能接受。
她盯著陸宸，拚命的搖頭。
幾秒後，她突然撲了過來，又一次抓住了陸宸的胳膊。
“你怎麽能這樣？你冤枉我也就算了，你怎麽能把我忘了？跟我在一起，你真的那麽痛苦嗎？”
痛苦到要將她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