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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八章少年已不識那姑娘

  七月初七,永州家喻戶曉的七巧節將近。


  永州的七巧節,一個隻要還待字閨中的女子都可參加的節日,一個最後製造偶遇邂逅的日子,然而今年永州今年的七巧節卻因尋王大戰凱旋而得到不小的重視。原因無二,尋王即將二十及冠,也是到了娶妃的年紀。


  所以今年的七巧節,皇上特意下旨讓皇後親自操持,但凡在京城述職的官員,不論品級,都可攜帶家族嫡出小姐前來參加,如不到者,以藐視皇恩定罪,所以此次為尋王選妃的聲勢還是相當的浩大的。


  作為已故一品大將軍嫡女,皇上親封的靜和郡主,被遺忘多年的花瓷再次出現在了皇宴邀請的名單上。


  讓人覺得意料之中又覺得意料之外。


  夕陽餘暉閃爍,整個將軍府被照射在餘暉之中。


  如同多年前樊城白府一般,花瓷靜靜的單手撐著腦袋躺在屋頂,身邊依舊坐著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公子,少年公子宛如潑墨的長發半束半披散,依舊一派的倜儻風流。


  花瓷今日一身淺色荷葉群,頭上綰一朵白淺淺的綠色簪花,依舊麵試掩麵,明明日暮降臨,卻給人一股清晨時淡淡的讓人眷念的清爽。


  莫名的,與花瓷在一起的每時每刻,熟悉得白祭都會莫名想要去試圖抗拒一下,卻依舊深陷其中。


  “你今日來,可是來辭行的?”花瓷眼中未抬,目光深遠的望別處。


  “承蒙郡主美酒款待,隻是在下與……‘家人’京中已逗留多日,眼看七巧將近,是時候返回樊城了。”媚兒的身份本到了嘴邊,卻被心中那一絲別樣的情緒硬生生改為了‘家人’二字。


  花瓷知曉此次與白祭同行而來的還有一位女子,她不問,是自己沒必要去知道。


  也不想,去知道。


  “也好,白公子回去後請待我向白伯父與白伯母問聲好,阿瓷現如今一切安好,望他二老保重身體不必掛念,等過些日子我再去看他們。”


  “好,那你………保重!”


  “嗯!”花瓷沉默的應了一聲,嘴角扯過一抹苦笑。


  白祭看著旁邊淡漠清冷的女子,猶豫了片刻不知想說什麽,最終什麽也沒有開口,消失在了將軍府的盡頭。


  看著遠去的白色身影,如同那年的離開,花瓷眼底的淚水終究侵蝕眼睛最後的倔強。


  待姑娘長發及腰時,待你我二人重逢日。姑娘可願為我挽上滿頭青絲?穿上一身紅衣配飾?

  淚水侵濕眼眶,順著頸間劃落,回想起多年前瞬間的悸動,不想卻隻能自己把它當作一個笑話來一笑而過,想想真是諷刺的可以。


  長發已及腰,少年卻再也不識那姑娘了,這滿頭的青絲,你許的那身紅衣又還能給誰看?


  白祭,你說你都離開了,在這沒有任何保險的古代誓言麵前,我是不是也是時候該徹底忘了。


  餘暉徹底落下,整個屋頂已陷入一旁昏暗。


  與昔年不同的是,屋頂的女子尚在,而那一直守在女子身旁的的白衣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唯有女子那消瘦孤寂的身影。


  白祭走了,帶著他的未婚妻回了樊城,翠竹替花瓷送了些東西過去,其中大部分也是從白祭來的那日就著手準備的,有些是白萬裏喜歡喝,卻難以在樊城買到的茶葉與幾壇她自己親自釀的女兒香,還有一些京城特產的胭脂水粉,雖是些尋常普通的東西,但花瓷知道,白伯母會喜歡的。


  此後一別花瓷不知道還能不能與他再見,她隻知道,在白祭離開那日,她將自己關在屋中對著鏡中的自己沉思了一夜。


  夜幕深深

  “郡主,該用晚膳了。”小丫鬟輕輕的敲響了花瓷一直緊閉的房門。


  屋子裏,花瓷歎了口氣,重新拾起梳妝台上的絲帕輕輕遮上,起身出了房門。


  黑夜已經淹沒白天,大廳兩旁已經被點上了許多台燈,整個將軍府大廳已經被照得亮堂堂的。


  大廳中央,一個粗魯的身影還被燈光在無限的拉長放大,弄得像皮影中的怪物一般。


  “郡主怎麽才來,嗬嗬!!廚房大娘的手藝實在是太好了,吃著吃著就吃得忘我了些,郡主應該不會介意吧!”一見花瓷走進來,燕子痕嘴巴裏包著一大包菜開始口齒不清的說著。


  “小燕,作為本郡主的護衛,你可真是太能不客氣了。”花瓷眼抽的看著燕子痕,特意將‘護衛’二字咬得極重。


  “郡主說笑了,嘿嘿!”燕子痕大手使勁一扯,扯下桌上盤中的一塊大雞腿,獻寶似的遞到已經走過來坐下的花瓷麵前,笑得那叫一個厚顏無恥。


  花瓷非常嫌棄的皺了皺眉頭,伸出一個手指頭將裝有雞腿的盤子推到他自己麵前,道:“本郡主口味沒那麽重,這麽好的機會,你怎麽沒跑?”


  燕子痕直接不客氣的重新抓回大雞腿,嘴巴撕下一大快,便嚼便道:“幹嘛要跑?將軍府中吃喝愁不說,也不用日日聽燕歸那老頭整個整個的嘮叨,對自在呀!”


  “這麽說,你還把我這將軍府當安樂窩了,看來,我得好好讓你有一個目前還是人家護衛的覺悟。”花瓷眼一眯,危險的看向他。


  ‘砰’雞腿落地,燕子痕狗腿一笑立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嗬嗬!郡主,呃……那個…………嗬!我跟你開玩笑的。”


  “開玩笑的呀!你早說嘛!不過還好,我剛剛隻是在雞腿上輕輕撒了一丁點的瀉藥,不過那藥是好像是好幾年前翠竹買的了,或許都已經失效了,應該不會出人命的,放心。”


  藥的確是真的,不過不是幾年前隻是幾天前,能讓花瓷隨身帶的東西自然都是好東西了。


  花瓷每說一個字,燕子痕臉就黑上幾分,嘴角也越來越抽。


  瀉藥?一丁點兒??還幾年前的???


  幾年前的一丁點兒瀉藥,通常情況下瀉藥是保質期最相當好的了,這東西隻會越放越厲害,失效的可能是常人能遇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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