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妖犬汪興刄

  出了妙道總壇，法海見天色尚早，並沒有急於去見女曌君，而是先帶著四女去了城主府外的百味居。隨著妙道崛起，焱凰城儼然成了北域人族聖城，每天來朝聖的各地信徒數不勝數，十年來，受流動人口影響，城內經濟得到了極大繁榮，各類店鋪鱗次櫛比，多不勝數。百味居就是焱凰城最大，也是最好的酒樓，飯菜雖不如神州悅來居可口，卻也別有一番風味。十年時間，法海修為雖已穩穩踏入七品，但對餐風飲露卻依舊不感興趣，反而更為偏好口腹之慾。由於法海經常微服前來，早成了百味居熟客，五人進了店門，就在小二熟絡招呼下，找了個偏僻的角落，點了幾個精緻可口的小菜、一壺美酒，有滋有味的品嘗起來。「主上，如今北域人族已一統於妙道之下，所有信徒都在盼望北域能夠儘快成為萬法禁絕、天下和諧的世界，我們下一步是不是要對鬼族採取行動，將它們徹底驅逐出去？」「這些年，女曌君不是已經組織人手掃蕩了不少鬼族據點，抓了數千萬鬼族去煉她的赦生冥焱了嗎？」「女曌君組織的這幾次行動雖然讓人心大振，但北域鬼族數量並不比人族少，只殺掉幾千萬不入品的鬼族並不足以讓它們傷筋動骨……」「傷筋動骨？貧道為什麼要讓他們傷筋動骨？呵呵，貧道給你們講個故事吧。」看四女一副迷惑模樣，法海美滋滋的品了一口小酒，悠然笑道，「從前有座山，山上有一群野雞。一匹灰狼和一條毒蛇，由於灰狼經常獵食野雞，所以雞群非常沒有安全感，有一天，毒蛇突然拜訪了雞群，說可以保護它們甚至能夠幫它們毒死那條灰狼。不過卻要它們每天獻上十枚雞蛋，野雞聽了后自然很高興的答應了……」「後來呢？那條毒蛇毒死了灰狼？」「沒有，每次灰狼來獵食野雞，它都只是噴出少許毒液，讓灰狼痛上幾天而已。」「它為什麼遲遲不肯直接毒死灰狼？還有，這和妙道有什麼關係？」「你們覺得呢？」法海微微一笑，方意味深長道，「修士在凡人眼中也不過是條毒蛇而已，灰狼死了。毒蛇再想天天吃雞蛋，就只能靠wēixié了，更何況，貧道想要的東西，靠武力wēixié卻是永遠無法得到的……」五人閑聊間，店門處忽而颳起一陣狂風，一群異域打扮的修士昂首闊步走進了店內，找了個大桌子團團圍坐起來。「小二。先給我們來八百斤生牛肉，再給我單獨來一盆臭豆腐頓骨頭。記得多放點兒流油大骨頭！」「八百斤生牛肉？臭豆腐頓骨頭？客官……」這群修士共有九人，其中八個身材魁梧雄壯、神情異常孤傲，渾身上下隱隱透出一股凌駕眾生的威儀，令人不敢直視。另外一個修士則是小眼大鼻，面容猥瑣，毛髮極重。明明身上穿了一身獸皮，頭上卻偏偏還頂著一方道士冠，顯得不倫不類。八個雄壯修士端坐桌前不言不動，只有這個大鼻子修士如同一隻野狗般不停狂吠。「小二，你怎麼還不快去？你那是什麼表情？奇怪嗎？八百斤生牛肉。對幾位螭兄來說不過是勉強開開胃而已，臭豆腐頓骨頭是我汪興刄的獨門吃法，別人不懂，你記得臭豆腐一定要最臭的，大骨頭一定要最大的！」「客官，臭豆腐、大骨頭都好辦，不過這八百斤生牛肉，小店一時間……」「沒有就現去準備，要不你就乾脆給我們牽幾頭牛過來生吃！」這個叫汪興刄的修士說罷不耐煩的甩了甩手，就不再理會一臉難色的小二，哈巴狗一般涎著臉湊到了八個雄壯修士跟前。「八位螭兄，這小小焱凰城不過是凡人聚居之地，條件自是無法與天懸神山相比，待我們尋得那位、完成任務回城，由我汪興刄做東，再請幾位痛快吃上一頓。」「哼，這一路你已經欠了我們七千頭牛、九萬隻羊，回去后你若敢少送上一頭，我們兄弟就拿你這條癩皮狗來打牙祭！」八個雄壯修士為首一人聞言只是蔑然一哼，望向汪興刄的目光如同天上神龍俯視地上土狗一般。「是噬月猋不是癩皮狗……」「還不都一樣，若不是族內五位長老說你的鼻子是尋人關鍵，哼！」「是一樣……一樣……」「妖族？」望著這些旁若無人的異域修士，法海不由心中一動，在南方部州，妖族大多聚居在西域，偶爾出現在北域，也很容易引起人、鬼二族的圍攻，但看這幾位卻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想必來歷不凡。妖族奉命來焱凰城尋人？尋的又是何人？法海沒有施展法眼觀察這幾隻妖族修為，因為這種距離下施展法眼必會引起對方的注意，甚至敵視，對法海來說，不管它們來焱凰城的目的為何，只要不損害到他的利益，他就不想主動招惹它們，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上，要不要將它們抓起審訊一番。」「不要節外生枝，走吧。」法海幾人吃罷酒菜，隨手丟下一錠銀子，向店外走去。就當幾人從妖族所在桌旁走過時，春姬四女恰巧看到桌上那汪興刄正抱著一根滿是惡臭的大骨頭狂舔，那副津津有味的陶醉模樣簡直就如同一隻進食的野狗一般，四女頓時忍俊不禁，掩鼻一聲嗤笑。沒成想，這一聲輕笑卻是惹了禍，汪興刄在八個雄壯修士面前像是一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面對別人，卻立刻一轉身成了擇人而噬的野蠻凶犬。「找死！」聽聞四女笑聲，汪興刄陶醉神情頓時一變，眸中凶芒一閃，隨手一揮，五道妖氣瀰漫的爪影帶著鋒銳的呼嘯直奔四女而去。「六品？！」法海目光不由一凜，汪興刄揮出這五道爪影看似隨意，卻蘊含著極強的妖力，彷彿能夠撕裂虛空一般，以四女修為根本無從閃避，心念一閃間，法海已然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掌攔向了爪影。「嘶嘶嘶~」五道爪影一道沒有落空，全部抓在了法海的掌心，強悍的衝擊力迫得法海連退五步才止住了身形，不過，法海的掌心處卻連一道痕迹都沒有留下，白皙粉嫩依舊。「咦？！」(未完待續……)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