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你幾時嫁我?我都等不及想要娶你了
“那可不行!我總不能占你便宜不是!”
說著,風雲兮將裝著田莊契約書的木盒子,塞在了餘年的手上。
木盒子上還殘留著餘溫,甚至沾染了風雲兮身上的清香,餘年隻覺手裏的木盒子比烙鐵還要滾燙。
拿著燙手,又舍不得丟。
“好了,你收了我的禮物,我可以提要求了,就是想請你照拂一下我爹娘和大姑他們兩家人。”風雲兮隨即說了自己的要求。
她接下來要去東臨國,不知多久後才能回來,自然得在離開前安排好。
不管是在大貴村,還是在耀京城,風雲兮都在致力於為裴、餘兩家尋找得力的後台。
不求攀龍附鳳,隻求關鍵時刻,有人能護他們平安。
餘年是風雲兮看中的人選之一,因為他為人正直且實誠,又與裴春花和餘多銀一家是親戚。
餘年不驚訝風雲兮向她提這般要求,“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做的。我欠你太多,能夠為你做些什麽,我心亦安。”
“新婚賀禮就不必再送了,你早已經送我一份大禮了。”
餘年將裝著田莊契約書的木盒子送到風雲兮的麵前。
風雲兮眨眨眼,“什麽大禮?我怎麽不知道?”
餘年低著頭,不讓風雲兮看出他的臉紅窘態,“我和含煙,都是托你的福才能到耀京城任職,你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
“誰告訴你的?”風雲兮頗為意外,沒想到餘年能夠知曉這些事。
自從蕭越夜當了皇帝,風雲兮確實動了不少找這位大佬姐夫走後門的心思。
故而,風雲兮求著東方京墨將餘年和路含煙派去耀京城的鎏光宗皇家學院當講學先生,再寫信給浮花,讓她給蕭越夜吹枕邊風。
當然,風雲兮推薦的餘年和路含煙,也確實是有真才實學的。
否則的話,蕭越夜怎麽可能給風雲兮這個麵子?
蕭越夜新皇登基,正是用人之際,沒有本事的人,他怎麽可能會重用?
餘年當即猛然抬頭,“果真是你!”
風雲兮:“……”
她竟然被這個看起來憨實質樸的傻大哥給詐了一回!
風雲兮訕訕一笑,“不錯,餘大哥也越發聰明狡黠了,耀京城果然是個養狐狸的好地方!”
餘年又羞窘地低下了頭,“我不是故意的……”
“嗯嗯,我知道,你是疑惑伴著好奇,我就是做了順手之事,還是你和煙兒姐姐有本事,才能被重用。”
風雲兮也不怪餘年詐她。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
既然把話說開了,風雲兮索性多叮囑了一句,“餘大哥,望你們今後盡心盡力,在其位謀其事,前途必然錦繡順遂。”
“我們會的。”餘年鄭重承諾。
風雲兮好說歹說,勸著餘年收下了田莊契約書。
她送了路含煙新婚禮物,總不能不送餘年不是。
一碗水得端平,不能厚此薄彼。
當然,風雲兮其實還是更偏向路含煙的,從送出去的兩份新婚禮物就可以看出來。
餘年留一行人在餘府住下,卻被一眾人婉拒了。
既然有宅子住,就不在餘府打攪,畢竟都不是餘年最親近的家人,還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為好。
親朋好友之間,就算是關係再親密,感情再好,也都忌諱無度索取和依賴。
裴大柱等人想得通透,也是為日後的長久往來做打算。
而餘年最親的家人,現今也就餘多金和餘老婆子二人。
餘老婆子還住在大貴村的老房子裏,由餘多銀花銀子請的張大娘負責照顧飲食起居。
餘多金則在多福鎮,還是風雲兮先前安排的人照顧著。
餘年也會將自己的俸祿寄回去一部分,為二人提供吃穿用度的開銷。
這二人衣食無憂,倒也能夠安享晚年。
餘年和餘多銀等人也都並非不孝順之人,更做不來狠心絕情之事。
畢竟是血脈至親,不可能完全不管。
但是,也僅限於此。
他們不會將曾經無情算計與拋棄他們的餘老婆子和餘多金接來身邊照顧,不會再讓這二人有機會作妖,破壞他們的新生活。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花好月圓。
餘年和路含煙在這一日成親,應時應景。
因著兩邊都是交好,風雲兮像是趕場一般吃酒席,不亦樂乎。
浮光陪著風雲兮從路府到餘府,看著她歡歡喜喜的小模樣,不由得憧憬他倆大婚的場景……
想著想著,他都想要大婚了。
浮光忍不住湊到風雲兮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雲兮,你幾時嫁我?我都等不及想要娶你了!”
風雲兮:“……”
有這般直白地嚷著要求娶的麽?
吃了餘年和路含煙的喜酒之後,風雲兮陪著雲煙和東方京墨接了一道旨意。
雲煙被敬文帝認作義姐,賜封為縹緲長公主。
東方京墨就成了縹緲長公主的駙馬,風雲兮則是鎏雲郡主。
一家三口突然多了這麽一重貴重的身份,風雲兮懵逼不已。
待宣旨的內侍走後,風雲兮不解地問道:“娘親,爹爹,這是怎麽一回事啊?我姐夫吃錯藥了麽?這後門未免開得太大了些吧?”
風雲兮語速極快地三連問,而她的小腦袋瓜裏,並不隻有這三個疑問。
按照輩分,蕭越夜比雲煙還要長一輩。
當然,蕭越夜若是照著浮花的輩分來算,又比雲煙還要低一輩。
總而言之就是,怎麽算,蕭越夜都不是與雲煙同輩,那又是為何要以義姐義弟相稱呢?
東方京墨一臉的無所謂,毫不在意地瞟了風雲兮一眼,“區區小身份,用不著驚訝!”
“……”風雲兮默了默,“那在爹爹您看來,得是什麽樣的身份,我才可以驚訝?”
東方京墨裝模作樣地摸著下巴沉思了幾瞬,“至少得是老子當皇帝,你當公主的時候吧!”
風雲兮:“……”
您的野心可真大!
雲煙“噗嗤”一笑,“你別聽你爹爹吹牛,咱們一家三口多了一重新身份,是為了今後便於行事。”
風雲兮聽得雲煙這般解釋一句,反而是更加不解了。
雲煙看著風雲兮皺著小眉頭,滿臉疑惑的樣子,不禁莞爾,“兮兒,有些事,也是時候告訴你了。”
風雲兮下意識地追問:“什麽事?”
她的心中有種極其強烈的直覺,總覺得雲煙要告訴她的,會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情。
雲煙抬手,溫柔地撫了撫風雲兮的鬢角,“兮兒,其實你爹爹還有個名字,叫風沉落。”
風沉落?
風雲兮在腦中細細搜尋,沒找到與這個名字有關的任何信息。
她都沒聽過這個名字,想必不是什麽大人物,難怪要蕭越夜開後門晉升幾人的身份。
風雲兮如是想著,眼神迷茫地看著雲煙,“所以呢?”
雲煙耐心解釋,“風沉落是東臨國的大皇子,既是二十多年前被送往大耀國的那個質子。”
“……”雲煙說的前半句,已然把風雲兮給驚呆了,後半句,則是驚得無以複加。
她爹爹是東臨國的大皇子?
竟還有個皇族身份!
難怪雲煙給她改名成風雲兮。
她先前還疑惑來著,為什麽東方京墨複姓東方,而她姓風?
現下想來,她的名字,不僅僅是來自那一句“風兮,雲兮,過眼雲煙兮。”
還是來自與親爹娘的姓呢!
沒想到自己還是皇族後裔,風雲兮莫名有些高興呢!
隻是……
風沉落是東臨國送到大耀國的質子,在東臨國和大耀國的地位,都是極其低賤的啊!
風雲兮對風沉落這個名字沒有印象,卻還是知道在二十多年前,東臨國曾經將一個皇子送到大耀國當質子那件事的。
因為風雲兮最開始在滎陽公主府的時候,某次宮宴上,聽人提起過一些與那個質子有關的事情。
得知此人被囚禁在大耀國的某個皇家別苑裏,日子過得比奴才還不如。
沒辦法,被當做質子的人,就算先前的身份再尊貴,被囚禁的日子,都必然不好受。
而東臨國將此人送來,就是當做了棄子的。
既然東臨國的人都拋棄了,大耀國的人,自然更無忌憚了。
想到此,風雲兮的小眉頭皺得更深,小臉上滿是悲涼之色。
她家爹爹,以前怕是也吃盡了苦頭吧?
一直以為就自己幼年淒淒慘慘戚戚,不由得期期艾艾,憤憤不甘。
後來遇到了師兄姐弟幾人,找到了同病相憐之人,她倒釋然了許多,知道世間事,大多不如意。
加之路含煙、餘年等人,也都有過得不容易的時候。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風雲兮就覺得,自己遇到的很多人,都是慘兮兮,好似要紮堆湊似的。
也因為同病相憐,反而惺惺相惜起來,互相取暖幫助。
到得至今,風雲兮已無怨恨,隻是不願回想起曾經。
因為她的心底裏,對那些從小在順風順水,溫馨和睦的環境裏長大的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羨慕的。
卻不曾想,她的親生爹娘,成長的環境也是凶險環伺,欺淩不斷。
若是細細作比較,也還是她算得上幸運些,至少關心愛護她的人,多得多。
東方京墨和雲煙看到風雲兮明亮的雙眸溢滿淚水,夫婦二人對視一眼,交換了神色。
小丫頭會心疼人,夫婦二人都很是欣慰。
雲煙牽起風雲兮的小手,握在手心裏,“傻丫頭,莫要胡思亂想,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咱們都不是那吳下阿蒙了。”
雲煙自是能夠猜到風雲兮的眼中噙滿淚水,是聯想到了幾人曾經的艱辛不易,她繼續道:“人生的每一種經曆都是教人成長,天降大任,考驗罷了!”
雲煙和東方京墨現今的年歲,早已曆經各種磨難,心性堅韌,萬難攻破。
同時,豁達與透徹,也是常人無法企及的。
風雲兮抹了一把噙不住的淚水,壓下心中的悲傷情緒,繼續說正事,“爹爹,娘親,你們是打算用新身份去東臨國嗎?”
雲煙點了點頭,“流風已經給東臨國的聖康帝寫了國書,願意將東臨國的大皇子完璧歸趙。”
“賜封我們新的身份,也是為了助我們在東臨國行事方便。”
流風既是蕭越夜的字,他成了聖文帝,雲煙依然如此稱呼他,可見二人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風雲兮好奇不已,“娘親,姐夫為何認您為義姐?”
她的問題,又繞回了最開始的疑問之上。
這些人之間的關係,都亂套了,她以後難道要喊蕭越夜一聲“舅父”?
那豈不是要喊浮花一聲“舅母”?
不不不……不行!
“陳年往事,說來話長,以後再慢慢說與你聽吧!”雲煙此時顯然不願多言,她看著風雲兮,目露慈愛,“咱們先去看看新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