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重生]劇院之王最新章節
第44章阿爾:我對狗一向很是寬容
米爾森先生是一位經驗豐富的戲劇製作人。
在每一出劇目確定首演的日期前,他都會提前聯係戲劇協會,查看各種相關新聞報道,再通過一些業內的小道消息來判斷到底哪一天才是最合適上演的日子。
正常來說,如果當天有多部新劇上演,那麽,不管一部劇有多麽精彩,媒體的報道依然會不可避免地被分散,或多或少要提一提其它的劇目;所以,最好的情況肯定是當天隻有一出新劇上演,這樣一來,這部唯一的劇目就能理所當然地得到所有媒體大量且密集地報道了。
而這一次,也許是終於時來運轉。
在首演的那一天,除了《好色之徒》外,並沒有其它新劇與之競爭。
於是,到了第二天。
不管是外界媒體,還是戲劇評論圈內部,全都討論和熱議起這部劇來了。
這裏還有一個插曲。
在《好色之徒》的首演結束後,那些被邀請來,大多彼此相識的劇評家們不免湊到一起寒暄了幾句。
其中,那位戲劇界的領袖人物,頭發花白,但身板硬朗的湯姆柯蒂斯先生笑著和朋友說:“你知道,這部《好色之徒》給我一種什麽感覺嗎?”
不等朋友回答什麽,他就眉飛色舞、興致盎然地說了起來:“威風赫赫的神王宙斯被劈開了腦袋,英姿颯爽、披堅執銳的美麗女神雅典娜一躍而出,光彩照人,儀態萬千。”
“這麽說,您是很讚賞這部劇的了?”有個名叫威爾金斯的劇評家試探地湊過來,從旁搭腔問。
這位劇評家中年發福,有了個大肚腩,相貌平平,本應看起來很笨重的樣子,但卻有一雙非常靈活的眼睛,在麵帶笑容說話時,雖看似親和,但往往給人一種捉摸不定的狡猾感覺,讓人摸不清他想要表達的觀點到底是什麽。
相比之下,湯姆柯蒂斯的作風就十分直接了。
他同這位威爾金斯先生雖沒什麽交情,但依然直言不諱地承認了:“沒錯,我喜歡這部劇。”
威爾金斯笑了,當即上前請教了一番。
湯姆柯蒂斯雖性格有些硬邦邦的,但對專業領域,卻向來是有一說一,再加上剛剛才看完這出劇,情緒也頗為興奮,便高高興興地說了好些話。
待到第二天,各家媒體的劇評一出。
威爾金斯便獨領風騷,引來無數人交口稱讚。
尤以一句[威風赫赫的神王宙斯被劈開了腦袋,英姿颯爽、披堅執銳的美麗女神雅典娜一躍而出,光彩照人,儀態萬千]最為知名,被無數人叫好。
他對外倒是也沒有絲毫隱瞞(這種事瞞著反而不好),笑容可掬地承認:“這話是柯蒂斯先生同我聊天時說到的。”
提問的某個記者不禁肅然起敬:“啊,你和柯蒂斯先生也有交情啊?”
威爾金斯立刻擺手,假裝澄清:“隻是平時能聊幾句而已。”
這麽說好像也沒什麽毛病。
柯蒂斯先生便也不好理會他什麽。
隻那位當時也在場的朋友白白生了一肚子的閑氣。
這位朋友是一個叫羅伯特的畫家,在繪畫方麵小有名氣,但對戲劇界不怎麽了解,第一次碰上這樣的事情,恨地拍桌子破口大罵:“太無恥啦!搶先拿了你的觀點出去發表不說,還要和你套上一番近乎,什麽叫‘平時能聊幾句’!現在好啦,人人都以為你倆是什麽關係親近的密友了!”
“可我又能怎麽樣呢?”
湯姆柯蒂斯先生很是無奈地攤手:“難道還要鄭重其事地跑去專門發一則聲明出來,告訴大家,你們誇讚的那句話其實是我說的?再或者,到處見人就說,我同那家夥不認識、根本沒交情?到時候,別人又要怎麽看我呢?肯定會說‘僅僅一句話而已,至於做這麽多嗎?這人怎麽能小氣成這個樣子’,到了最後,他還沒怎麽樣,反倒是我變成了一副‘斤斤計較、不依不饒,仗著勢大,欺壓別人’的醜惡模樣了。”
於是,這事不了了之。
但忽略這則小插曲,單純就《好色之徒》這部劇而言,戲劇界還是普遍看好的。
從內容來說,這是一部很少見的女性音樂劇。
很多劇評人都認為:[盡管謀殺並不提倡,但對於那些不斷欺壓、玩弄女性的男士,確實理應受到應有的懲罰。而且,在這部劇中,還是第一次有人試著去關注女性所處的社會環境和扮演的社會角色。不論是妻子、交際花,還是無知少女,她們一開始或多或少都沒辦法擺脫傳統的社會理念,將生活和愛情完全地寄托於男人的身上,及至被欺騙、被侮辱和被拋棄的時候,自我意識才終於覺醒。所以,最後的反殺,與其說是複仇,倒不如說是反抗。]
還有一些人從音樂形式上的分析:[《好色之徒》的音樂頗為新穎。]
他們認為[其中,若隱若現地穿插的好些搖滾元素可謂是畫龍點睛],並且,[尤以男主角扮演者馬特出場的那幾幕和最後三位女性角色的那一首合唱最明顯。]
[這些在大眾認知中頗為吵雜的搖滾樂元素出現時,令人驚奇,卻不會引人反感。]
[傳統管弦樂隊搭配反傳統搖滾樂所帶來的衝突,極為巧妙地符合了劇中角色情感上的激烈碰撞,以及她們時而出現的共鳴和理解。並且,在處理兩種音樂形式的融合問題上,伴隨著這種獨特的音樂,觀眾們反而更容易感受到劇中角色那波瀾起伏的內心情感世界了。]
當然,有說好的,自然也免不了有說不好的。
很有一部分劇評人看不慣劇中的女性角色:[我沒看到什麽自我意識的覺醒,我隻看到三個惡毒的殺人犯。]
再有更陰險一些的人,還直接越過這部劇,攻擊起了劇作家。
由於全劇組照集體照的時候,也沒刻意標明那個是導演,那個是劇作家什麽的。
人們暫時還不知道劇作家到底是哪一位(但總歸想不到會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吧)。
於是,就有人刻薄地放話了:[這劇本的編劇八成是個被男人甩了無數遍的醜八怪老女人,否則,怎麽會寫出這種異想天開的玩意兒來?如果但凡一個女人被男人甩了都要殺人,那世界豈不是早就大亂了?]
類似言論居然還真不少。
但也有人立刻給出反駁:[我懷疑說出這種話的人根本沒有仔細地看過這出劇,要不然就是和男主角一樣的同款渣男,否則,怎麽會忽略女性角色的心理發展變化,隻關心最後的謀殺事件,是被戳中痛腳,害怕了嗎?]
一時間,無數人你來我往,竟拿紙筆當武器,激烈地辯論了起來。
而這場辯論,又間接讓這出劇火了一波,無數人湧入劇院,紛紛想要親眼去看看這出引發巨大爭議的劇到底是好是壞?
不過,比較有趣的是……
在外界謾罵劇作家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整個劇組的大家居然全跑來安慰他們的小劇作家了。
可能在他們看來,這孩子年紀又小,身世又坎坷,而且,又是新人劇作家,應該是沒見過這樣聲勢的,把他想得頗為敏感、脆弱,很擔心他被嚇到,被欺負到,甚至偷偷一個人躲起來哭鼻子。
可誰知,阿爾從頭到尾表現得很是輕描淡寫。
他看著外界那些惡毒評論,反而笑了起來:“當一個人不願意再講道理,開始隻會胡言亂語的時候,便像是外頭喜歡汪汪叫的狗一樣了。而我對這樣的人,一向是如對狗一樣寬容的,隨便他去叫喚,也隨便他去吃屎的。”
大家不由得大笑。
跟著一起湊熱鬧的馬特聽了,一邊為這個態度很是嘖嘖稱奇,一邊不由暗自回憶:“說起來,我也算年少成名了。當年被記者胡編濫造的時候,我做什麽來著?哦,我把人給打了!唉,賠了好多錢,還蹲了幾天大獄。”
這麽一想,他看著阿爾的眼光就有些不一樣了:“這小子看起來就很有心機、城府,蘭迪也算聰明,可這為人處事上也差太遠了吧!唉,臭小子真會挑朋友,一挑就挑了個這麽高難度的。”
另一頭,克莉斯她們完全沒想那麽多。
她和吉蒂、貝兒她們一起,齊聲誇讚著說:“不愧是我們的劇作家呢!”
阿爾一邊靦腆笑,一邊在心裏想:“這才哪到哪啊,等十年後,那互相抹黑潑髒水的爭吵才叫變著花樣地來呢。像馬克吐溫寫得那樣,出個門都能有九個膚色各異、穿著破衣爛衫,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衝過來,抱著大腿喊爸爸什麽的,都算是常見手段了。”
想到這裏。
他神色愈發從容淡定,很有一股子榮辱不驚的範兒了。
這時,米爾森先生剛好路過……
恰好前不久有關係好的記者聯係他,因知道這部劇的劇作家是個少年天才,便琢磨要另辟蹊徑一番,見此時外界對劇作家的猜測和爭議頗大,便想給這部劇的劇作家來個一對一的采訪。
但米爾森先生一直顧忌阿爾的年齡,擔心他承受不了太多的名氣和壓力,始終不太想答應。
及至今天見了這一幕,他不禁在內心中很是感歎了一番:“真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這孩子的性情倒還真不像個孩子,反而比大人要穩重多了。劇目成功,沒見他得意忘形;被外界言論抹黑,也沒見他憤世嫉俗……若是這樣的話,那個一對一的采訪答應了,倒也無妨。”
隻是……
米爾森先生頗為嫌棄地打量了一番阿爾的樣子:“得找人給這孩子收拾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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