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城中村夜晚的聲音
我內心的難過可想而知，忽然之間都有種想死的感覺。
戚先生卻笑道：“其實把你留在這裏是有目的的，鍛煉你是小事！但你作為九宮門唯一的借命先生傳人，應該要負起自己身上的使命來才行！”
“所以，我們安排王明虎每個月來找你一次，到時你想問什麽就問什麽。但無論是他主動講的、還是你問出來的，立即打真經封麵上留的這個電話進行匯報。這才是你留在省城的任務，因為那個小區的事，真的不是那麽簡單，搞不好會死很多很多人的，懂嗎？”
其實我那些胡亂的情緒也都隻是一時衝動！戚先生對我其實真的是親如父母。當天晚上我沒練功，很早就睡下了，而他卻反過來一夜未眠，一直在用隨身攜帶的紙筆抄寫著什麽。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後才知道，他其實非常放心不下我，除了親自畫一大堆各類符紙給我用來防身外，還將借命術的問命訣、議命訣、召請元帥訣給我詳細抄了出來，要我自行先修煉。最難得的是，他還畫了很多手訣、步伐的簡圖出來，以便我更好地學習真經上的本領。
“你練這些本領的時候，隻用找個清靜的地方即可，但要是練玉虛住持傳授的《道德法經》，除了安靜還必須安全，要記得用那隱魂符才行，否則要是給壞人發現你靈魂出竅，那你這道體可就保不住了！”
把東西全部交給我，他不厭其煩地囉嗦了半天，又親自比劃了一些手訣和步伐給我示範，一直到何真仁來敲門了，這才帶著我去我未來一個人的“家”。
戚先生給我租的房子是個叫朱家營的城中村，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那村子雖然熱鬧非凡，但我卻見上空在大白天都有淡淡的一絲陰氣。也是直到那時，我才想起自己的陰陽眼還沒封閉，悄悄地沾了點口水往眼瞼上抹。
戚先生見狀後笑道：“現在你已經獨自經曆過兩場戰鬥了，那陰陽眼封不封倒無所謂，隻要你能克製住好奇之心，別去打擾不該打擾的主就行！”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是村子裏，但他給我租的房子環境還不錯，是村裏少見的一個“7”字型院子不說，在二樓的房間還算寬大。而且他想得周到，居然給我配了條沙發和一台彩電。
把家熟悉了後，他又帶我去看幫我聯係的學校。這下我真是對他另眼相看了，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手段，學校的樣長居然親自帶著班主任來迎接，對他還畢恭畢敬。看來以後我在學校裏也不用擔心被人欺負了，畢竟有校長作為靠山嘛！
但是看完學校回來後，他連“家”都沒進便跟著何真仁父子上車走人時，我還是沒能越過心頭那道坎——獨自一個人蹲在街邊的角落裏無聲地哭了好久，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倒頭大睡。
第一次體會到那種孤單和無助的我，一覺直接睡了一天一夜還多，直到隔天晚上餓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這才起床到村裏的小吃店胡亂吃了碗餌絲，順便買了些零食回來。
由於睡得太多，晚上反而睡不著了，也沒有心情看電視，便坐在床上按以前玉虛師兄教的方法打坐練氣……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忽然被外麵巷道裏的一陣吵鬧聲給打斷，仔細聽那聲音，似乎是兩方喝醉的人在互相追砍。
除了電影錄像和老家那些被張二爺迷了心智的人外，我在現實中幾乎沒有見過人與人之間打架的場景，所以聽到那些瘋狂的聲音時心裏有些害怕，趕緊把燈給關了。還好那些打鬥的聲音沒一會便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村裏。
當我準備重新開燈洗漱一番休息時，外麵卻又傳來了一個女人低低的哭聲，還有一個男人輕聲在勸說。
對於這種沒有危險的場景，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但想起戚先生的交待，又強自忍住，隻悄悄摸到窗戶那，掀起窗簾往外看。
奇怪的是那聲音明明就是一樓院子角落傳來的，但我卻看不見有人在那裏，外麵時而傳來一陣汽車聲和一道車燈光，除此之外就顯得非常靜謐。隻有城市的燈光把天空映得黃澄澄的。
我想起白天陰陽眼沒封閉時看到的那層淡淡陰氣，心裏頓時打了個寒顫，忙放下窗簾回到床上，那洗漱的手續幹脆也免了，隻一個勁地安慰自己說城裏的村子就是這樣的！
那晚我幾乎沒睡著，睜著眼睛差不多是聽著屋外那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到天亮的。
說來這城中村也真是亂，光晚上我就聽到三起打架的聲音，其中一起好像還砍傷了人，那幾個呻吟聲聽在耳朵裏都能想象到當時的慘相。而且我還聽到了四次女人的哭聲，除了第一次聽到的那個外，另外三起有好像喝醉了獨自哭泣的、有跟男人吵架後聲嘶力竭地放聲大哭的、還有兩個女人聊著聊著一起抱著痛哭的。
但印象最深的則是一個嬰兒的哭鬧。起先我沒注意，盡顧著豎起耳朵聽那些大人的了，直到有一陣特別安靜後，那個嬰兒的哭鬧才若隱若現地傳來，但在我聽到之後便越來越清晰，而且在外麵第三起打架聲的時候，那個嬰兒的哭鬧也沒停歇。
因為第二天是周一，我一大早便起床去了學校，在學校裏的一切還算正常，好兩年沒進正式學校的我，重新找回了一些童年逝去的快樂。學校裏的老師和同學們對我這個插班生態度也很友好，無形中讓我忘卻了好多與戚先生離別後的傷感。
心情越好，放學回來後我便嚐試自己學著做飯，半生不熟的米飯拌著鹹得發苦的雞蛋把肚子搞定後，我在天還不黑時便坐到床上開始打坐練功，待得外麵逐漸安靜後又舒坦地睡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我被外麵又響起的打架聲音吵醒，不過我心情放鬆後也隻當故事來聽了，還腦補了那些人打架的場景。
可正要再次睡著時，一陣女人的哭聲又傳來，同時昨晚那個嬰兒也不安分，湊熱鬧般地也開始哭鬧……
看來這就是城中村的特色吧！我不再理會外麵別人的生活，還是繼續睡了過去。
第二天、第三天……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轉眼就是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讓我完全適應了新的生活，一個人其實也沒什麽不好，至少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唯一有點遺憾的是，因為自己除了上學就是關在屋裏做功課或練功，所以在這住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居然都沒有結識到一個鄰居，而且除了一樓有一家修自行車的兩夫妻外，我連這幢四層樓的其他鄰居都認不出來，更別提和我們住同一幢樓的房東了。
那是周六中午，我去買了點菜回來時，在進院門的時候，見有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在清掃院子，出於禮貌便對她笑了笑打招呼道：“奶奶好！”
老太太抬頭看了我一眼，沒有應答，隻是有些嚴肅地問我：“你是租203房間的那個娃娃？”
見我點頭後，她接著問了一句：“你家人有沒有告訴你住在這裏的規矩？”
我愣了一下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現在這些大人也真是不負責，把一個娃娃單獨丟在這也就不說了，還不把重要的事交待好！”老太太有些不悅地嘟嚷了一句後，地也不掃了，將掃帚一扔就招手對我道：“我是這幢房子的房東，你跟我上四樓來，我給你講點非常重要的事！”
我把菜拎進自己那間屋後，跟著老太太往他們主人家住的四樓走。
老太太還在樓梯上就問我：“你在這裏住了一個星期，有沒有遇到什麽特殊的情況？”
我搖完頭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她身後，於是大聲應道：“沒有！”
老太太忽然停住腳步，轉身過來問道：“連那些不正常的聲音都沒聽到過嗎？”
見她臉上一幅不相信的神色，我笑道：“沒有呀！白天就隻聽見人聲車聲，晚上嘛天天都盡是打架的聲音、女人的哭聲和小娃娃的叫聲！”
也不知怎麽了，老太太驚聲問道：“你說你天天晚上都聽見那幾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