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鐵騎僵屍
我問身邊的一個苗人：“老表，剛才你們消滅的僵屍叫送死僵屍？那是什麽意思？馬上又要出再的鐵騎僵屍又是什麽意思？”
那個苗人卻沒回答我，隻顧將火把往地上一插後跟著盤腿坐下，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布袋來翻弄著各種各樣的藥粉。
不止他，包括楊順在內的所有苗人都一樣，全部忙碌著擺弄自己身上拿出來的東西，有的是藥粉、有的是竹簫和口哨之類的小樂器……
我見問不出什麽，便拿出一道驅邪符，想趁此機會化解一下壓在我們頭上的黑色陰氣。這些陰氣是兩波僵屍帶過來的，此時已經如兩團黑雲一般把天空完全給擋住，雖說這沒有鬼魂混雜的陰氣不會直接攻擊我們，但在陰氣裏呆時間長了，難免陽元受損，心智不明。
還沒點燃符紙，心裏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十五，先別費力氣去處理陰氣的事，靜觀其變最好！”
聽到久違的提醒聲時，我感動得整個身子都是暖烘烘的。以前我沒什麽修為時，見到僵屍惡鬼也從未怕過，就是因為心頭的這股子底氣，甚至可以說附在我身上的閻莫愛就是我的勇氣之柱！沒有她的這久，我在遇事時往往都卻要靈魂出竅才幾乎能應付。現在又有了她，我便什麽都不懼怕了！
苗巫們也絕對不是隻有放陰刀和肉搏這三板斧的！隨著他們的準備工作開始，各人身上都出現一隻或兩隻小蟲子外，還有一種比蟑螂大得一些，但形狀和顏色都差不多的蟲子也在向我們這邊匯聚過來。
起初我沒太注意，直到現場又響起那種聽不太實在，但卻揮之不去的窸窣聲時，才意識到我們已經被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蟲給包圍了。
楊順準備一翻後站起身，叫了幾個身背藥粉的族人起來，繞我們這一眾人走了一個大圈。
他們應該是在撒藥，因為那些小蟲子匯到他們走過的那個圈邊沿，便不再向前了。
做完這一切後，楊順過來我身邊輕聲交待：“鹿先生，一會如果還有臘肉過來，你有辦法除就幫著我們點，如果沒有把握就坐著觀戰好了。但無論如何，都請你別踏出這個圈子！”
交待完畢後，他又不放心似的解釋道：“我們召來的這些蟲是食肉蟲，雖然大多數人對自己召來的蟲子都能控製，可交手時難免無暇顧及，這些蟲子雖然最喜歡吃屍體，但他們餓了很多年，難免在見到活人的時候也會咬食。”
我有點不在乎，蟲子雖然很多，可那麽小的蟲子，估計我一腳就可以踏死半打！我關心的，主要還是他之前說的什麽鐵騎臘肉。
正要詢問時，閻莫愛又提醒道：“十五，別多話！苗人叫你怎麽做，一切照辦也就是了！”
等我對楊順表示謝意，坐下裝作打坐的時候，閻莫愛才接著說道：“我在兩百多年前，曾得到個機會去西北尋找施……施肩吾，結果當然是沒有找到！但卻讓我見識到了一種新的僵屍。”
“那是在西寧城外一個叫將軍台的地方，當時不知為何，一大隊清兵人馬正在圍剿一群牧民外族，本來清兵占盡優勢，要將包圍的牧民趕盡殺絕。可牧民中有一個喇嘛，跪拜行法過後，忽然從一個小土山坳的地洞裏衝出一隊人馬援兵。”
“當時衝出來的那隊人馬隻有不足一百人，卻在短短的時間內便將四五百人的清兵隊伍給滅了。不是清兵無能，而是他們的對手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一群死屍。”
“那群死屍不但身披盔甲、手握兵器，而且還騎著馬牽著狗，隻不過他們的馬和狗也是死的，是僵屍狗和僵屍馬。”
“所以一出現就讓清兵亂了陣腳，再加上發現弓箭和火槍打不死對手，更是把好多人都嚇得當場尿了褲子。”
“交戰的場景就不說了，反正是看得我這幾百年的老鬼都看得膽戰心驚，一直等那個喇嘛又用十餘個牧民獻祭，將那群僵屍戰兵送回土山坳地洞後，才悄悄地離開了現場。”
“不過那次經曆就如我所說，我見識到了一種新的僵屍——會騎馬打仗、放狗咬人的僵屍！剛才這紅苗說的鐵騎僵屍，想來怕是跟我見過的那種差不多！”
閻莫愛講的那個場景讓我聽著心裏也瘮得慌，如果楊順說的鐵騎僵屍真是閻莫愛見過的那種，今晚看來就有大麻煩了！試想那幾百清兵無法抵擋百來號僵屍兵，那我們這幾十號苗家百姓，恐怕出來十個那種僵屍就能把我們全部擺平。
閻莫愛附在我身體裏讓我最尷尬的，就是她對我的想法也能感應到，至少可以感應得到一大半。我才有那種擔心，她便趕緊安慰道：“這些苗人都不簡單，看他們的樣子自有應付的法門，你就聽他們安排就是，實在不行你就出竅，我來控製你的身體，要脫身應該不難。”
我聽得心裏真的是暖暖的。之前閻莫愛跟著施肩吾的殘魂不辭而別，我嘴上不說，甚至心裏也不敢想，但其實一直都非常地耿耿於懷！可她回來後仍舊是無時無刻不在顧著我，我還能有什麽責怪和抱怨的呢？
不過我們一直等到天亮，也沒有見到傳說中的鐵騎僵屍出現，反而是山頂的紅苗寨方向，從後半夜開始便一直有隱隱的雷聲傳來，讓我不禁替戚先生他們擔心。
楊順他們一整晚都在低低念叨，有如和尚誦經，不過去沒半分禪味。
待到一大早晨後，我實在忍不住了，便上前去問楊順要等到何時才可撤回紅苗寨。
楊順對我態度還是很友好，回答說如果沒有寨中的人來通知，他們就必須要一直在這戒備下去。因為沒人下山報信，就說明阿慶大巫的事還沒搞定，整個紅苗寨就還在僵屍的威脅之中。
無奈之下，我隻得繼續在那陪坐等待著。本來楊順是讓我先回紅苗寨休息的，他說那些僵屍雖然沒有魂魄，但在白天戰鬥力也會減弱很多，他們完全可以應付得來！倒是晚上就很難說，所以真正需要我出手相助，是在太陽落山之後。
為此他還準備行巫，把圍著我們的那些如黑地毯一般的食肉蟲給驅個出口來，但我沒同意。我其實也很想離開，但頭上那團濃濃的烏雲讓我放心不下。
那些黑霧說起來並非是烏雲，全部都是昨晚出現的那兩波僵屍帶來的陰氣。按說一大早上，太陽早就出來，但那團陰氣卻硬生生地把陽光也給遮蓋了，我怕等我一起陰氣就會直接向楊順他們壓下來。
也幸而我沒走，就在我上前和楊順交談過後沒多會，一個年老的苗人忽然叫道：“鐵騎要來了！”
我緊張地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麽鐵騎僵屍，隻見到一隻野貓在不遠處，看看我們又看看那路上昨晚遺下的僵屍殘骸。
不過隨後我就發現了不對勁：那隻野貓像是得了什麽病，身上東一塊西一處地都腐爛了，左前腳的小腿更是隻爛得剩下一段白骨，但它行動起來去很正常，一點也看不到受傷和痛苦的樣子。
“朋友，你回去告訴你家將軍，如果他不管我們紅苗寨的事，我們也懶得管雙埡口的事。如果他能識時務的話，我們甚至還可以繼續和平相處幾百年呢！”楊順也看見那隻貓了，走上前兩步後大聲說了幾句。
我有些暗暗好笑，因為這紅苗老表居然對著一隻野貓說話，那語氣把對方當成一個人不說，還稱其為朋友……
但還沒笑出聲來，那隻野貓忽然“喵嗚”一聲叫喚，也不顧我們外圍盡是食肉蟲，居然朝著我們的圈子裏便強衝著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