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循環往複
半晌之後,玩命狂奔跨越無數街道與房屋,伊阿宋最終來到了高聳入雲的城牆之下。
神代的城市,城牆之厚之高其防禦力之強是打造時最重要的三個標準,希臘神係之中的巨型魔物何其之多,打造高大厚實堅硬的城牆也正是為了保護城市不受巨怪們的侵害,與某個叫做進擊的巨人的動漫裏麵的牆壁作用是一樣的。
既然擁有宏偉壯觀的城牆,城門自然也不會太差,一二十米高的黑色大門上鐫刻著太陽神赫利俄斯的肖像,大氣厚實,就科爾基斯的城門而言,沒有三四十個訓練有素的神代士兵休想拉動大門。
西方這邊的城牆比較簡單,相較於自古以來就在窩裏反的華夏所鑄成的專門對付軍隊的城牆少了甕城等設施,不過就牆體的防禦力而言西方這邊倒是提高了不少。
停留在城門之前,伊阿宋駐足觀望著四周,他雙拳緊握,內心有說不出的憤慨,曾幾何時他也是一國的王子,同樣擁有著如同科爾基斯這般富裕的城市以及宏偉壯觀的堅固城牆。
一切皆是命運的作弄,因為該死的命運,他不得不在神明們暗中驅使下來到這裏,正如他當初對埃厄忒斯所說的“誰願意漂泊過海,經曆如此險惡的航程前來奪取別人的財產,為的隻是讓自己致富呢,是可憐的命運和暴君的命令把我推上了這條路”。
那句話是他的心裏話,沒有絲毫作假,如果不是這該死的命運他現在應該在忒薩莉亞的王宮之中過著錦衣玉食高枕無憂如同美狄亞這個公主一般的美好生活,而不是現在這樣為了一個沒有什麽屁用的金羊毛而累死累活。
心中百感交集,伊阿宋的腳步緩緩向前走去,一種奇異力量在伊阿宋全然不知的情況下驅使著他靠近城門。
來到城門前,伊阿宋緩緩抬起了雙手,兩隻因常年磨練武藝而生得滿是老繭手掌分開來緊貼於城門之上,身體下意識的開始發力,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推開城門,就好像城門之後有什麽寶物在對他散發著巨大的吸引力。
三四十個士兵才能推開的城門對於伊阿宋來說毫無壓力,隨著巨大的轟隆聲城門打開一道細小的縫隙,當然,細小是相對於城門的巨大來說的,實際上這道開口已經可以讓兩個人並排通過了。
耀眼的白光自開口出溢出,伊阿宋雙眼茫然的向著白光中走去最終身形隱沒於白光之中。
“轟隆隆!”
大門再次合上,門的那邊到底是一副什麽樣的景象恐怕沒有人會知曉。
固有結界之中複刻與現實世界之中的赫卡忒神殿廣場,空空蕩蕩的廣場上徘徊著無數的形貌駭人的龍牙兵,它們看似不過是在廣場上漫無目的遊蕩著,實際上卻是在等待著一樣東西。
刺眼的白光阻礙了伊阿宋的視野,前方到底有何事物,說實話伊阿宋自己也不知道,但內心之中那股無法壓抑的對外界的一切充滿了向往的感情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腦袋突然開始脹痛,以至於精神開始變得恍惚起來,等到他再次回過神來之時,不知怎地的,一群龍牙兵已經將他包圍起來,而且這周圍的景象分明就是剛剛逃離不久的赫卡忒廣場啊!
此刻的伊阿宋,一張麵孔就像是繪板一樣變得五顏六色無比精彩起來,有關於顏藝這一方麵伊阿宋倒是完完全全的戰勝了美狄亞。
長年累月戰鬥所積累下來的條件反射使得伊阿宋想都沒想身體卻率先一步出劍了。
為今之計也隻能殺掉這些礙人眼的骷髏架子之後,再次向著城門那邊過去了,那邊似乎有什麽東西吸引著他,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覺,明知城門處有無數的陷阱,卻依然如飛蛾撲火般無法自拔的對其產生向往之意。
伊阿宋一柄寒光四射的寶劍揮的是虎虎生風,且戰且退之間繼續向著城門殺去。
“向往的囚籠之城”這是美狄亞對其心象世界的稱呼,一生向往著外界的精彩卻無法離開科爾基斯。
赫利俄斯與宙斯的恩怨不幸的牽連到了這位少女的身上,一旦出城暴露自身,下場無非是被無情的諸神們肆意的玩弄命運幹出其最不願見到之事——調轉矛頭與親人拔刀相向。
十幾年的歲月之中,存在與腦海裏的唯有科爾基斯這一成不變的城市與無數魔術的相伴,埃厄忒斯為了防備宙斯的小手段,對於美狄亞的照顧,甚至於是讓其連朋友都不曾擁有一個。
無人可以體會的痛苦與孤寂最終形成了這令人感到有些悲哀的固有結界。
“循環於向往與無奈的地獄之中吧!伊阿宋!體會我無數個日日夜夜所體會的痛苦吧!”
“嗬嗬嗬嗬……”
陰森的令人心底生寒的魔女之聲傳播在無人徘徊的街道上。
身披黑色法袍遮住那絕世美麗的麵容,手持赫卡忒之杖,名為美狄亞的魔女緩緩的行走於寬闊的大街上,她的目標正是遠處的赫卡忒神殿,在那裏一切終將見個分曉。
再次目睹眼前的神殿,伊阿宋幾欲崩潰,雙手用力捂住麵頰向下撕扯著,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回到這個該死的地方,數量無法估計的龍牙兵也早已被他全部屠殺殆盡。
然而,心底那股無法遏製的渴望讓他無數次邁出城門,同時無數次陷入這痛苦的輪回,他此刻多麽希望自己是被那些龍牙兵所包圍起來的啊!隻是那樣的話會讓他覺得好過一些,機械性的來來回回已經讓他痛不欲生。
每通過一次城門,心底的無奈與孤寂便增加一分,空無一人不見活物的死城,沒有任何能夠讓他分散注意力的事情,現在的他早因固有結界的效用所影響,內心已被無盡的孤寂所吞沒。
雙腿再次不停使喚的邁出,伊阿宋的雙手使勁的在空氣中揮動著掙紮著,倒是也有那麽幾分滑稽的意味在其中。
既想離開而又不想離開,思想上產生的矛盾讓伊阿宋的精神開始變得有些癲狂。
正當他繼續走向遠方時,一句話語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打斷了他的動作。
“怎麽?我剛來你就想走嗎?”